第15章 扯淡了
青允在寬大柔軟的椅子裏坐了下來。
為了顯示自己內心的淡定，坐下後，往椅背上使勁的一靠，這樣會讓自己看起來**不羈一些。
可是沒成想，差點連人帶椅子一起摔了過去。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青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打量著這間豪華又不失品味的辦公室。
現代風格的裝修，配上名人字畫，非但不顯得突兀，還有著恰到好處的點綴之感。
檀香在香爐裏緩緩的飄起凝神的香味，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九爺看起來有些朦朧，朦朧美最是吸睛，何況其本身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絕色。
這裏是她的辦公室，在龍虎廳內簡單的對話後，青允再次提起了八二年紮啤這件事，那樣的場合，別人怎麽想他不知道。
不過，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實在是太煞風景了，但沒辦法，自己本來就不是來串門的。
然後，他就被九爺帶到了這裏，辦公室很大，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可她在點燃一根檀香後，便不再說話，就沒那麽看著青允，她在等，等青允先開口。
這類似於心理戰，也是普通人不能理解的策略。
可青允就是這麽個貨色，知道你想幹什麽，卻偏要裝傻充愣反著來，反正自己不急也不氣，誰愛生氣誰生氣，氣死一個少一個。
這是二師兄教他的。
咣當一聲。
這是茶杯被使勁扔到桌子上的聲音，九爺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因為她實在受不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瞎轉悠也就算了，還淨說些智障PLUS的話語。
“哎呀，這是蝦吧，畫的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蒜蓉粉絲開背蝦，味兒好。”
說完還吧唧了一下嘴巴。
“哎呀呀，這馬畫的，傳神呢，跑的得老快了吧。”他又晃**到了另外一邊，對著牆壁之上的一幅駿馬圖說道。
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雙手扣在腰帶之上，留給短發妖精一個自認為酷斃了的背影。
這當然是故意的，破局有很多種方式，硬碰是一種，所謂智取，無非是賣弄心智的一種傻缺行為，還會給別人留下陰險的印象。
他更喜歡現在這種，誰先認真誰就輸了，不用動手，不用賣弄小聰明，還能解決問題，多好。
不過從辦公室的布置，不難看出，九爺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就拿那幅《蝦》來說，那是白石先生晚年得意之作，六隻長臂青蝦，層次分明、濃淡虛實、參差聚散，既有群體動勢，又有各自體態的區別，蝦體與蝦鉗、蝦須的疏密布局極為合理，做到了淡雅清新，又生動可人，而從紙張筆墨散發的氣息來看，必是真跡無疑。
而另外一幅，同樣是大師的名作《八駿圖》，這些都是偏近代大師的名作。
但在青允看來，不輸古時的名人大作，某些方麵，甚至還要勝出。
“青允先生請坐，嚐嚐我這極品苦丁茶。”九爺坐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坐姿，指著桌子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杯說道。
正主已經放棄玩深沉了，那麽自己的表演也該告一段落了，坐回了九爺的對麵，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發誓，以後找機會，一定要把茶的種類背下來，要不太他鳥的吃虧了。
茶是苦的，很苦很苦的那種，尤其是咽下去之後，濃烈的苦味在舌根的位置爆發開來，有種想哭的感覺，那感覺真他鳥的不好。
短發妖精臉上有著笑意一閃而過，借機捋頭發掩飾了一下，旋即抬頭，露出一個有點小甜的笑臉：“味道怎麽樣？這可是我珍藏的極品苦丁呢。”
“味道不錯，我很喜歡。”青允一口幹掉了杯子裏的茶水，臉上很淡定。
隻是眼睛不自覺的睜大了，這是苦的。
“青允先生果然有品位，所謂知音難覓，既然先生喜歡，不妨喝個盡興。”說完，提壺又給青允倒了一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一刻，兩個人顯露出符合自身年齡的明顯特征，有點較勁，也有點。。。。小狡黠、小幼稚。
你倒，我就喝，不就茶嗎，雖然他的舌頭已經苦的麻木了，但這有什麽，苦著苦著，習慣了就好了，青允用著咽白酒的方式在喝著茶。
“青允先生，來，別光喝茶，吃點水果，中和一下。”
短發妖精臉上的表情極為熱忱，就像在招待多年的老友。
“這啥啊？”青岩指著小竹碟裏的東西問道。
這玩意有鵪鶉蛋那麽大，綠油油的，賣相看著還可以，但他不認識。
“青橄欖啊，來，快嚐嚐，這可是今早剛空運過來的，很新鮮的。”她幹脆端起小竹碟，遞到了青允的麵前。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陣，兩般俱無毒，最毒婦人心。
這狗屁的青橄欖又硬又苦，吃到嘴裏，混合苦丁茶的味道，真是他鳥的，比苦還苦。
又是咣當一聲傳來，青允又幹掉了一杯茶水，還別說，苦盡甘來這句話還真的存在，口腔之內的苦澀正在退散，絲絲甘甜之味正在彌漫開來。
茶也喝了，蛋也扯了，現在也是時候聊點正事了。
兩人的神情同時一正，默契十足，臉上的嬉笑之意頓消，彼此都沒忘記對方的身份是什麽，也都知道，該到談正事的時候了。
這是談判，談判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處在同一水平線上，準確的說，誰都想占據主動權，剛進來的時候，青允插科打諢的略勝一籌，而苦丁茶，則是她的反擊，如果不讓她扳回一局，後麵將很難繼續。
這是屬於神州人獨有的智慧，也是那些大鼻子、藍眼睛的家夥們永遠體會不到的。
“青允先生還是道明來意吧。”
九爺又把自己扔回了寬大的班倚之內，而她的臉龐，又被煙霧映襯的時隱時現。
“江州，秦家。”青允隻說了四個字，然後便緊緊的盯著九爺。
不是因為她妖孽一般的五官，而是要看清她的神色變化。
不過很可惜，雖然她沒有馬上開口，卻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時間就這樣靜止了下來，九爺在沉思，青允在盯著看。
良久，九爺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眼神看向了青允：“抱歉，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但卻有一句忠告。”
她停頓了一下：“你喜歡看日出嗎？如果喜歡，那就別讓自己卷進來，那是個無底的深淵，那裏沒有日出。”說完，便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來其。
這般做為，已經等同於送客了。
雖然青允有著萬分的不甘和一肚子的疑惑，但是貌似，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無論是秦老爺子還是眼前的這個九爺，都是如此的諱莫如深。
他想過來硬的，但和既漂亮又有禮貌的美女耍橫，他還做不到。
從九爺的辦公室出來，壯漢居然還在門口，看見青允出來後，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回頭看了一眼九爺辦公室的大門，隻能無奈的向樓下走去。
隻是經過二樓的時候，他發現走廊裏的黑西裝型男少了不少，應該都去養傷了吧，在龍虎廳的時候，他下手可是沒怎麽留情，估計這些型男得養一段了。
侯虞還在座位上等待著，隻是看他的神情，已是焦急不堪，正不停頻頻回首看著樓梯的方向。
說起來也有趣，或者也是人類的特性，就拿侯虞來說，他十分焦急的在等待青允的身影從樓梯上下來，可卻選擇背對樓梯而坐，他不停的回頭，期望的就是能在下一個回首間，青允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這叫心理暗示還是自我安慰？反正人們總是僥幸的感覺。
下一刻，下一刻幸運和奇跡就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青允先生，您沒事吧？”侯虞立馬迎了上去，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青允。
他很驚訝，青允別說受傷，就連衣服都沒有絲毫的褶皺，再看壯漢看向青允又敬又怕的眼神，訝異之色更濃。
“走吧，出去再說。”青允抓起一塊西瓜塞進了嘴裏，對著侯虞說道，實在太他鳥的苦了，吃塊甜的壓一壓。
正當青允帶著侯虞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西裝型男快步的跑了過來，但在距離青允還有一米的位置就停了下來，躬身彎腰，雙手舉著一個精美的信封。
“先生，這是九爺給您的，她說您不必推脫，這是您應得的，也是江湖規矩。”西裝男說完，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位型男把禮儀方麵的事做到了極致，而且他也隻是個跑腿的，為難他一點意義都沒有，青允也不是在弱小之人麵前刷存在感的人。
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如此年輕便做到了現在的位置上，掌控著龐大的商業帝國和地下勢力，這個女人絕非看上起那般簡單，而信封裏的東西也讓他一怔。
裏邊是一封信和一張黑色的銀行卡，信紙上隻有簡短的幾句話：先生大才，龍虎之爭，先生完勝之，按江南會之前定下的規矩，勝者可得現金10億，若退回，可得江南會相應股份，亦需承擔守護之責，落款處是一串六位數字，那是密碼。
青允有點傻，怎麽還有這出，自己隻不過想打探一些關於秦家的情報，糊裏糊塗的打了一架，居然弄出這麽一大筆錢，而上麵寫的清楚，若把卡退回去，就要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侯虞點著腳在旁邊也看到了信裏的內容，也是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太他鳥的扯淡了，青允心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