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慕遠山中煤氣
“你想去嗎？”
江默說：“想去帶你一起去。”
他沒說的是，不管晏婉晴有沒有去海市的打算，他都打算帶她一起離開。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海市？”
“安頓好這邊就去，春節前後。”
距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江默要安排這邊的事和瞎婆婆。
春節前後……
她應該可以把李翠紅和李沁雪收拾了。
之所以不想離開靠山村，不是留戀這裏的人，而是她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再說吧！”
“嗯。”
江默沒有一定要個所以然。
海市那邊還沒有安排好，現在說這些也是徒勞，反正給晏婉晴打過預防針了。
吃過飯後，江默跟陳方庭一起去縣城。
他接下來會很忙，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還要去海市探路。
他帶瞎婆婆一起過去，必須在婆婆去之前，把基本的生存問題搞定。
……
江默吃過午飯之後就跟陳方庭一起離開了。
苗豔紅想留晏婉晴住下，晏婉晴拒絕了。
她並不想透露自己跟陳家的關係。
苗豔紅也知道晏婉晴的苦衷，沒有強求。
她正好去顆粒廠上班，順便載晏婉晴過去，路上順便吐槽了慕遠山兩句。
“慕遠山太強了，我好幾次邀請他去顆粒廠上班，不管給高崗位還是高工資他都不去。”
苗豔紅一直想報答了慕遠山送陳茉琳去醫院的恩情，可他並不給這個機會。
“師父大概是沒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晏婉晴說：“如果是為了恩情，他上次就不會送茉琳去醫院了。”
慕遠山是很典型的醫者聖仁心。
他救人從來都不是為了從其中獲得什麽，而是為了讓自己的人生得到升華。
在他心中，一旦他救人接受某種饋贈，亦或者為了得到什麽而去救人，是對他醫品的玷汙。
雖然很奇怪，可這一直是慕遠山做人的原則。
“可這份恩情不還，心裏總是過意不去。”
“他大概早就把這件事情忘了，幹媽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送他兩瓶好酒。”
“這個主意不錯，希望他這次不會把我拒之門外了。”
“隻要酒夠勁兒，他就一定不會拒絕。”
慕遠山有酒癮，平時沒事就整點花生米配上小酒醉一場。
晏婉晴知道，慕遠山有心事，還有無法疏散的鬱悶。
越烈的酒越能麻痹自己。
“你來找慕遠山嗎？”
晏婉晴經常來電纜廠找慕遠山，幾乎整個廠子的人都眼熟晏婉晴了。
她一下車子，就有慕遠山的工友認出她。
“對，他在忙嗎？”
“他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
“怎麽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這不廠長著急，讓我下班去他家一趟。”
慕遠山是廠子的維修工，機器壞了好幾天，他也不來上班，廠長大發雷霆，他們這些人都跟著挨罵。
“我知道了，謝謝你。”
晏婉晴知道慕遠山家在哪兒，他家就在電纜廠後麵的村子，一座很漂亮的磚瓦房。
門口落了不少灰塵和樹葉，一看就很久沒人打掃了。
慕遠山是個很愛幹淨的人，他從不會讓自己的所有物落灰，晏婉晴麵色凝重地敲門。
“慕師父在家嗎？”
沒有人回應。
晏婉晴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回應。
晏婉晴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農村的平房，鄰裏之間的房頂都是連在一起的，晏婉晴從前鄰的梯子爬上去，“慕師父。”
“慕師父，你在嗎？”
晏婉晴順著梯子下去，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嗆鼻的味道。
“咳咳……”
晏婉晴捂著鼻子拉開房門，白色濃煙撲麵而來。
她眯起眼睛抬手揮了揮，煙霧朦朧中找到了慕遠山的身影，晏婉晴衝進去。
“師父，師父，醒醒。”
慕遠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是小丫頭的聲音。
他想睜開眼睛，可他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無力地垂下手臂。
……
醫院
“大夫，我師父他怎麽樣了？”
“還好你送來得及時，再晚一點，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那就好。”
晏婉晴看著雙眸緊閉的慕遠山，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師父沒事就好。
是鄰居幫忙把慕遠山送到醫院來的。
“這位大伯，能不能麻煩你在這兒照看一下我師父，我去打點熱水，順便買些日用品。”
“去吧去吧，我在這裏看著他。”
“謝謝。”
鄰居很喜歡晏婉晴這個懂事的小姑娘。
“你為什麽叫他師父呢？”
晏婉晴隨口找了一個理由，“他廠子裏的人不都叫他慕師父嗎？”
“哦對，瞧我這個記性，你趕緊去吧！”
晏婉晴剛走沒一會兒，慕遠山就有轉醒的跡象。
鄰居忙不迭扶他起來，塞了個枕頭在他背後。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慕遠山的身子還是很無力，頭疼得快炸開了，他意識到自己身處醫院，問：“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煤氣中毒，多虧一小姑娘去你家找你才救了你一命，要是再晚點，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慕遠山這個人脾氣怪得很，跟街坊四鄰處得都不怎麽樣。
要不是晏婉晴去找他，估計得有屍臭味傳出來，才會有人去敲他家門。
“哪個小姑娘？”
“我也不認識。”鄰居不識字，不認識晏婉晴的名字，他描述道：“一個留著黑色長發，高高瘦瘦，又白又漂亮的小姑娘。”
慕遠山認識的小姑娘五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而且晏婉晴像個粘皮糖一樣粘著他，他對她的印象尤為深刻。
鄰居等晏婉晴回來就離開了。
“慕師父，我買了點粥，你要不要喝？”
“我不餓。”慕遠山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晏婉晴放在一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喝點水潤潤喉吧！”
慕遠山看著忙前忙後的晏婉晴，眸中神色十分複雜。
晏婉晴從見他的第一麵起就討好巴結他，送人參和好酒，現在還救了他一命，可是為什麽呢？
晏婉晴聞言，坐下來，認真道：“說起來，您可能不相信，從見您的第一麵，我就有很熟悉親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