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的教養不允許

深更半夜了。

這個點誰會敲門?

江遲年一動不動,對敲門聲仿若未聞。

溫喬有點懷疑是不是她聽錯了?

果然,敲門聲很快再度響起。

不是她的幻聽。

見江遲年閉著眼睛毫無起來的意思,溫喬也不敢催他,畢竟狗男人此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要碰我,我處於爆炸邊緣’的氣息,她不得不自己爬起身。

溫喬裹上披肩往門口走去,“誰呀?”

外麵人沒說話。

溫喬以為自己的聲音太小對方沒聽到,想想這裏是老宅,不可能有什麽不明來路的外人敲門。

她猶豫了下,還是開了門。

方起斜靠在門框邊緣。

她居然忘了這號比‘不明來路的外人’更討厭的存在。

“方先生,有事嗎?”溫喬的聲音又冷又硬,透著不耐煩。

方起卻仿佛完全聽不出溫喬語氣裏的不悅,他笑眯眯地看著這個渾身戒備的女人,她警惕的小眼神和炸毛的樣子跟她店裏的那隻貓真像,“你的包。”杏紅色的手包丟過去。

溫喬手忙腳亂的接過。

這才想起,剛才在樓下因為瞌睡完全忘了拿包包,可是她的包放在樓下便放在樓下好了,她樂意,要他多管什麽閑事?偏偏人家好心幫自己拿上來,她連罵人都找不到借口。

溫喬有種咽了隻蒼蠅又吐不出的憋悶感,他不知道別人要休息嗎?

“謝謝。”不想跟這種人多做糾纏,溫喬轉身便要拍上門。

方起卻傾身上前一把按住房板不讓溫喬關上。

周圍一片安靜,顯然家人已經睡下了。

溫喬惱怒,卻又不敢大聲,她壓低聲音警告,“方起,你到底想幹什麽?”

方起的目光靜靜巡視過溫喬明媚動人的臉,然後輕輕一笑,“小野貓生氣的樣子都好可愛。”

溫喬好想拿塊膠布徹底封了方起的嘴,這種撩騷的話被江遲年聽到不知道會怎麽想她跟方起的關係,尤其是有了之前照片的事,雖然那都是方起這個無賴設計陷害她的,但是顯然江遲年很忌諱他們兩個走得太近,尤其是獨處。

何況二人剛才還有點小小的不愉快,狗男人這會兒肯定在氣頭上。

#¥%&*!

怎麽什麽破事都趕到一塊兒了!

溫喬用力關門,但她的力氣卻抵不過方起一隻手掌。

方起如貓逗耗子般,“嫂子這麽美又如此溫柔體貼,我真羨慕哥,好希望能找個像嫂子這樣的女人,嫂子可還有好姐妹介紹給我?”

溫喬驀地就想到之前發起發給她關於溫靜的照片,不由冷聲警告,“你別太過分啊!”

“怎麽?你們姐妹感情如此好?”

溫喬不打算繼續站在這兒跟他嘮嗑,因為她已經感覺鋒芒在背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關我什麽事?”說罷,索性鬆開手,“你要進來就進來。”轉身往屋內走去,卻‘砰’地撞上一堵人牆。

肩膀被一雙大掌扶住,男人熟悉的氣息包圍了她。

狗男人什麽時候下床的?

溫喬生怕江遲年衝動之下會動手揍了方起,畢竟平時的他可能會忍一忍,可今天在他心情很差的情況下,方起還撞上槍口,恐怕兄弟二人要爆發戰爭了!

溫喬連忙撲進江遲年的懷中,緊緊抱著他的腰身,小聲提醒,“老公,別吵醒了爺爺,爺爺現在身體不好,醫生說了不能受刺激……”

江遲年的身體硬邦邦,顯然情緒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溫喬死死抱著他,柔軟的身子緊緊相貼,無聲地安撫。

而門外的方起還好死不死地挑釁,“我來跟哥和嫂子道聲晚安,對了,我就住隔壁,晚上動靜不要太大,會影響到我睡眠。”

溫喬怒,到底誰影響了誰的睡眠?

她上前‘砰’地一聲踢上房門,回轉過身,發現江遲年還站在原地,溫喬有些遲疑地走近,方才抱他是因為防止他揍人,這會兒該揍的人也已經滾蛋,溫喬又不敢靠近他了。

“老公……”溫喬去拉他的手,卻被江遲年淡漠地甩開,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她的心口微微疼了下。

江遲年冷著臉打開燈,然後換衣服。

“老公,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江遲年看也不看她,一個電話撥出去,“老徐,我馬上到辦公室,巴黎的行程按期排上……定,現在就定機票,等我到了再說,行,你們辛苦了。”

江遲年風馳電掣。

溫喬目瞪口呆。

等她回過神,江遲年已經西裝筆直地開門下樓了。

溫喬感到莫名心慌,連忙追了出去,“老公!”安靜的夜,她的聲音格外清晰響亮。

隔壁的門開了,方起探出頭,一副看戲不怕台高的嘴臉,“哥這麽晚去哪裏?留嫂子一個人獨守空房不太好吧?”

溫喬,“……”她真想撕了這貨的嘴,幹嘛說什麽都要扯上她?

沒看到他們夫妻正危機嗎?

“老公。”溫喬上前一把拉住江遲年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回去。”她知道狗男人不會當著外人的麵給她難堪,他的教養不允許。

果然,江遲年頓住腳步,他轉頭看了溫喬一眼,從上往下,最後目光定在她臉上,“給你五分鍾。”

溫喬歡喜,“是。”立馬如兔子般竄回了房間。

見溫喬如此生動活潑的樣子,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追隨過去,直到那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兩人才默契收回,全程沒看對方一眼。

“哥。”方起對著江遲年的背影喊了聲,“我們是一家人,別對我這麽冷漠。”

江遲年覺得好笑,卻一點都不想跟他理論,沉默往樓下走去。

一樓大廳的燈打開,金碧輝煌。

方起盯著坐在樓下沙發上的男人,尊貴倨傲,仿佛天生的王者,雖然自己現在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卻更像個客人,這裏的一切都仿佛與他無關,都是那個男人的,包括……

如龍卷風般刮下樓的小女人。

她連頭發都來不及打理,就這麽蓬頭垢麵的衝到江遲年麵前,然後趴在他的膝蓋上,仰著小臉乖巧地望著男人,臉上洋溢著討好而甜美的笑。

嗬。

虛偽的女人。

如果他也像江遲年那麽有錢,她是不是也會像條狗一樣乖乖的跪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