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吉凶難測

米家山是來給我送請柬的,他在古玩城開了一家古玩鋪子,離我的店不算太遠。

前些天,我就聽喬治說起過這件事。

和我之前預料得差不多,這個米家山開這個店鋪就是為了銷贓的。

我去看過他的店鋪,隻是在櫃台上擺了些不值錢的樣子貨。

真要是有客戶要買東西,米家山就會派人到另外一個地方看貨、交易。

他坐下來我的聊了幾名。

不知怎麽的,他就提到溫小韜,說他的朋友跟他說吃臭界的第一高手溫小韜昨天讓公安給抓了。

溫小韜被抓對我而言,很難講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是:他被抓,我和他的梁子可能就此了了。

壞事是:以溫小韜的江湖經驗,他極有可能在被抓前告訴他的那些手下收拾我,很可能會提前動手。

老江湖辦事雖說狠辣,但是都是有章有法有分寸。

可是,那些生瓜蛋子卻不會在意這些,他們隻懂一句話:幹,就得了!

米家山還告訴了我另外一件事:他拜師了,所拜的師父是新上任的百賢會會長於佑友。

拜師禮送了五件重器。

聽了他的話,我不免對於佑友心生鄙夷。

到底是上不得大台麵的二流貨色,還沒怎麽樣呢,就收吃臭的當徒弟,完全不顧忌尊長者的聲譽。

在古玩行,像他這種大神級的人物,聲譽要比錢重要的多。

米家山的古玩店開業那天,於佑友果然去了,還帶去了幾個業內的大佬給米家山捧場。

我本來不想去,想隨個份子就得了,我不想和吃臭的這些人打什麽連連。

可是,喬治非拉著我去,說人家救我一命,不去不合適。

沒辦法,我隻好去了。

在酒席宴上,米家山不知怎麽回事,把我安排和於佑友一桌,還特地介紹了說我是陸厚德的未來女婿。

米家山之所以這麽說,可能是想給自己臉上增光,我卻很是不爽,馬上否認。

可是我越否認,他們那些越覺得我是客氣。

連幾個大佬也紛紛向我敬酒。

那個於佑友剛開始並沒把我放在眼裏,當他聽說我是陸厚德的未來女婿,也看了我幾眼。

吃完飯,大部分的客人都離開了,我本來也想走,米家山叫住我,把我帶到二樓的一個小包間。

我進去一看。

謔,裏麵坐著的全是古玩界的大佬,都是五十歲以上的,年輕人隻有我一個。

在於佑友的身邊有一個空座兒,米家山讓我坐在那個座兒。

於佑友斜著眼睛瞅著我,別有意味地說:“小胡啊,你老丈人的譜是不是太大了,連我這個新任會長親自下的貼子他都不理睬?”

我笑,“於會長,你誤會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是陸厚德的未來女婿,都是他們瞎說亂傳的,你不要相信。”

“無風不起浪呀。”他明顯不相信我的話,繼續說道:“你回去替傳個話給你老丈人,我想我和他之間可能有什麽誤會,就說我請他有空兒到那裏喝杯茶,聊幾句。”

我不想和他糾纏,敷衍地點了下頭。

呆了一會兒,我就說有事提前離開了。

一出來,風一刮,我有些醉意。

我想陸秀雯了。

雖說陸厚德不想我當他的女婿,可是我喜歡陸秀雯。

陸秀雯身上的那種大家閨女的優雅書卷氣,還有她身上的那種香味兒讓我迷得不行。

我心裏暗自感歎:她要不是陸厚德的女兒就好了。

如果她不是陸厚德的女兒,我就可以追求她,娶她當老婆,和她生兒育女過幸福小日子。

我越想越生氣:這都什麽時代了,還講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可以決定自己的閨女的婚事。

你陸老頭不想讓我當你的女婿我可以不當,可是我想娶陸秀雯當老婆呀!

一股火頂上來。

我叫了輛出租車,打著車來到陸秀雯所在的第四人民醫院。

一進醫院大廳,我就看牆上的專家號。

巧了,今天陸秀雯坐診。

我掛了個陸秀雯的專家號。

來到二樓的第三診室。

外麵排著隊,有七八個人在等著她看病。

我排在後麵等著。

排到我時,我一屁股坐在她對麵的一把椅子上。

她正在寫著什麽,一抬頭看見我,愣了一下,問:”我上班呢。“

我用酒壯膽,大剌剌地說:“醫生,我是來看病的。”

她看了看我,“你哪裏不舒服呀?”

我指指心髒部倍,“這兒,心裏,有個東西。”

“什麽東西?”

“人。”

“人?”她愣了一下。

我點點頭,“一個姓陸的大美女,她在我心裏鬧騰,讓我吃不下,睡不著。”

她瞪了我一眼,小聲地說:“你別瞎鬧呀,我這工作呢。”

“你的工作不就是給病人治病嗎?我有病,你為我治病,不就是你的工作嗎?”

她用腳使勁踩了我一下。

我大叫了起來,“哎呀,你這個醫生,怎麽虐待患者呀?”

排在我後麵等著看病的一個老太太,替我抱不平,“姑娘,你怎麽無緣無故地要踩人家小夥子的腳呀?”

我馬上跟了一句,“是啊,醫生,你這樣虐待我,是不是因為我沒給你塞紅包呀?”

後麵排隊的幾個患者也議論紛紛,都指責陸秀雯沒有醫德,欺負患者。

陸秀雯氣得滿臉通紅,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頁兒,她又不敢發作,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拿出聽診器,在我的胸口狠狠地戳了一下,假模假式地聽了聽,沒好氣地說:“你的毛病不在心髒,在腦子裏,我建議你去掛一個腦科的號看一下。”

我一梗脖子,“不,我就在您這看。”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聲地說:“別胡鬧了啊。”

我壞壞地一笑,向前湊了湊,用非常小的聲音說:“你讓我不鬧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賞個臉晚上陪我一起吃個飯。”

“滾。”

我一聽她讓我滾,馬上大聲地嚷嚷,“什麽,五千,醫生,你看個病就要五千的紅包,你也太黑了吧?”

後麵的幾個患者聽了我的話,更加憤怒。

尤其是那個老太太,指著陸秀雯大聲地斥責她沒有醫德,亂要紅包。

後麵的幾個患者也跟著指責陸秀雯,還有個人說要去舉報她。

陸秀雯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可是一時又沒什麽辦法。

我壞笑地瞅著她。

她終於扛不住了,小聲地說:“行了,行了,我跟你吃飯還不行嘛,你別在這兒胡鬧了,走吧。”

我站起來,“一言為定,不見不散呀。”

她白了我一眼,喊了聲,“下一個。”

我出去就給一家我曾經跟陸秀雯一起吃過的川菜館打了個電話,訂了兩個座兒。

可是,陸秀雯沒來,我給她打電話,她關機。

估計是想到了我會給她打電話。

第二天,我又去醫院掛陸秀雯的號。

診室裏還是站著一排的患者,我在後麵排著隊,看著她。

她無意間一抬頭,看見了我,明顯緊張了起來。

等輪到我,我在她對麵一坐,“醫生,我有病,很嚴重的病。”

“你哪裏不舒服呀?”

我指指心髒的部位,似乎是一臉痛苦地說:“這裏,這裏不舒服,讓人家給騙了,心痛啊。”

她低著頭,看著我的病曆本,不說話。

我繼續說:“醫生,我是讓一個美女給騙了,她本來是答應當我媳婦兒的,可是她拿了我所有的錢,跑路了,你說,這樣的女人可不可惡?”

後麵排隊的兩個男人附和著我,“是啊,現在的女人都是這樣,上來就要彩禮,要完了彩禮,就跑得不見人影,找也找不著,簡直就是騙婚!”

我憋著笑,用威脅的目光盯著陸秀雯,“醫生,我能不能幫我,把那個騙了我的女人找出來呀,我要好好地問問她,為什麽騙我?”

陸秀雯氣得剛要伸腳踩我,可是伸到一半,大概怕我叫,就收了腳。

她白了我一眼,“那你有沒有逼人家女孩子呀,人家不願意和你……那啥,你非逼著人家那啥,人家才不得不……”

“那啥?啥那啥?”

後麵的兩個男人壞笑道:“男人和女人還能那啥,當然是那啥了。”

旁邊的幾個人跟著一起哄笑。

陸秀雯漲紅了臉,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我無辜地攤了攤手,“我什麽也沒說,你用不著這麽盯著我,是你說的那啥、那啥的。”

她拿著筆在我的病曆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把病曆本推給了我。

我一看,上麵寫著:你再鬧,我報警了。

我壞笑著掏出手機,問她,“醫生,打110是多少號呀,是119還是114?”

後麵的人發出一陣的哄笑。

陸秀雯實在受不了了,她用非常小的聲音說:“行了,你別在這兒鬧了,這樣吧,晚上,我陪你吃飯還不行嗎?”

“不行!你必須現在就跟我走。”

“現在?”

“是。”我一副不容質疑的口吻。

“可是,我現在正上班呢?”

“那我管不著,你現在必須得跟我說。”說著,我霸道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那些人見我把醫生給拉走了,都用無比詫異的眼神看著我們倆。

出了診室,陸秀雯一把甩開我的手,“胡凱文,你要幹嗎?”

“我要和你拍拖。”我港腔港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