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子出府

風清揚被對方那略微地一靠,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他站起來,“不應該,如果真如此,為何護我出行的全都死了,就我還好好活著?”

“說得也是。”七海思索著,眼睛落在對方的手指上,手白如玉,粉嫩的指甲上,還有桃紅的豆蔻。

可他狐疑抬頭,看過去,卻發現對方說話,依然有喉結。顯然易見,風清揚並不是女人。

難道他有那種嗜好?

風清揚沒注意到七海的關注點兒。

七海也沒有指責對方這特殊的癖好。

到底在七海曾經生活的世界裏,依舊有妖豔的男人以女裝為榮。

反正……顏值即正義。

“……你可以先在王府住下來,如果……如果七海你執意要去菩提廟看看,我可以多找些人護送你去。隻要不是我同路,我想應該不會發生什麽。”風清揚淺淡地說著,又虛弱地咳嗽了一下,“我有些犯困了,想再休息一下,七海,你請便。”

“……”一臉懵逼的七海。

剛午休後,又要睡,這王府公子都趕得上豬了?

畢竟是這王府的小主子,他也不屑訓斥,就是出門後,撞見送藥的關伯。

關伯垂著的眼瞼翻了翻,“七海護衛,公子身體不好,如果……如果有人能夠帶他出去透透氣,他會很開心的。”他一抬頭,那目光都透著懇求,“身旁的人勸解他,他都不願意。七海護衛和公子年紀相仿,說不定他會聽你的。”

“可是關伯,小的畢竟是一個外人。如何能夠說服你家公子聽我的呢?”

“我們公子很喜歡出門的,隻是……需要有人給他一個台階下。”關伯攏著袖子,微微福身,“也許……”他深想了下,想著公子出去,還是在寒沉護衛活著的時候。可如今,寒沉連屍體都沒有。

那還是他讓貓耳娘把自己唯一的親人送來的。

“嗯,那好,我想辦法帶他出去。”

七海一說,關伯的胡須都顫了,笑容滿麵,“我一會兒就讓人準備馬車。”

“等等。準備馬車幹什麽,逛街而已?”七海阻攔,隻說準備了銀錢便可。

關伯似疑非疑,但還是聽了七海的話。或許七海真能有辦法,帶著他家那久不出門的病入膏肓的公子出去散散步。

如此,也是好的。

……

每日入睡,風清揚總要抱著銀狐犬小白一起。這剛躺下,呼喚許久,都不見小白。內心焦灼,打發了家仆四下尋找。

看著仆人在花園裏撥弄了半天,房頂上躺著的七海,咧著嘴喊,“嘿,你們是在找它麽?”

坐著外頭的風清揚,抬起下巴,往房頂看上去。

細碎的陽光照在七海紅豔豔的錦衣上,腳跟前雪白的銀狐犬一動不動地趴著,肚子鼓動著,難以喘息。

“小白怎麽了?”問話時,風清揚是比較溫柔的,但或許是因為他太白,所以說出話來,冷飄飄的,竟然還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錯覺。

但七海見慣不慣,“沒事兒,我抓到它的時候就這樣?”

“你抓小白做什麽?”風清揚很喜歡從別人的話語裏,找重點。

七海自己給自己挖了坑,眼珠子一轉,就應付道,“剛咱們府裏,來了一隻非常漂亮的母狗。母狗向小白晃尾巴。小白一時忍不住,所以就被迷惑了。為了它不成為狗子界的渣爹,所以我……就好心將它抓過來了。”

“那小白為什麽趴著?”

“它……它生我的氣吧?”七海實在無法告訴下麵的風清揚,萬一對方知道自己剛剛去廚房拿了肉骨頭喂狗子,狗子吃撐了才這樣,他不把自己趕出王府才怪。

“小白下來……”風清揚朝著狗子打招呼,狗子在磚瓦片上,打了一個滾兒,露出渾、圓的肚皮。

汪汪汪……

爸爸,吃多了,真起不來。

七海覺得,銀狐犬他肯定想這樣告訴底下的風清揚。

風清揚柳眉蹙得更緊,他揮手,招七海下去。

七海摟著狗子,跳入院中。剛將小白放在大、理石桌上,小家仆就跟著奔過來看稀罕。

“七海護衛,小白……是不是生病了?”

“嗯,對。是生病了。”

風清揚糾結地五官都凝成了一團,語氣裏有些冷,“那它會死麽?”

“會。不過……如果你願意帶它出去遛彎的話,它也許能活下來。”七海的手落在狗頭上。

汪汪汪……

狗子不讓碰它金貴的毛皮。

“那它得了什麽病?”

“肥胖病,簡單來說,不遛彎就會死……如果你帶它出去的話,小白說不定就……”

話還沒有說利索,身旁狗子的主人,呼地一聲站起來,“那就出去溜!”

小家仆緊張地哆嗦,“公子,現在入秋了,風這麽大,您會著涼的。”

“多穿點兒不就好了。”七海瞥了小家仆一眼,冷冷地懟他,“你家公子以後找了媳婦,媳婦要去逛街。你也這樣,不擔心把你辭退了?”

小家仆年紀小,賣了身契,不敢頂嘴,隻能點頭,“那……那小的馬上去準備。”

說是準備,到了門口,七海卻嚇了一跳。

宅子門前,一輛馬車,四匹馬拉,外觀較大。

四周皆是絲綢裝束,一簾鑲金嵌寶的窗牖被褐色縐紗遮擋著,車外的人無論如何伸長脖子,都無法窺探坐在裏麵的人。

極其嚴實。

七海牽著銀狐犬,滿眼惆悵地說,“不用了吧?”

貼身小家仆急得滿頭大汗,“七海護衛,小的求您了。公子真是病得很嚴重,如果出門不坐馬車,很容易著涼的。”

也許是因為以前受到的懲罰有些頻繁,導致小家仆承受打擊的能力愈發弱。

見七海要忽悠著自家主子走路,當下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麵上。

臉色慘白,如霜寒的月光。

“我……不走路,你別嚎喪,起來吧!”風清揚生氣了,那淡藍色的瞳仁裏,漸漸升騰幾絲慍色。

小家仆終於站了起來,退後幾步,不回話了。因為坐馬車,有大夫跟隨,便也沒有跟著。

掀開車簾,以為沒有人。不想簾子打開,裏麵一個老大夫正跪在馬車裏,額頭貼地,極其恭謹。

“張太夫起來吧。”

七海瞅著風清揚,不解,“他是誰?”

“陛下賜的,他原是太醫院的大夫。後來常住王府,以便為我治療。”風清揚抬手,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拔高了聲音,“起來吧?”

看風清揚全程同他沒有交流,七海納悶,“公子似乎不喜歡張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