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符裝兼職
愛情的這艘巨輪，普通人和武者，實在太難共生了。
普通人體質太弱，受生老病死所困，甚至無法和武者誕下子嗣，導致在全社會層麵，都鮮有二者結合的真實案例。
想到這裏，方慧的臉色陡然黯淡了下來，更何況，陳升隻是借宿，等他一走，大軍肯定會回來再找麻煩的。
陳升倒是沒心沒肺，他吃完夜宵，看著客廳老照片裏的高大廠房，饒有興致的問道：“慧姐，你們這還有個大工廠呢？”
“那是我們鎮上的，名字就叫七裏屯符裝廠。”
方慧收拾著碗筷，輕輕歎口氣說，“我爸以前在裏邊做拷邊工，後來廠子擴招新員工，他因為沒啥文化，就被老板辭退了，臨走的時候啥都沒帶，就拍了這張土裏土氣的照片。”
“符？畫符的符？”陳升麵容詭異，他想到了電線杆上的那則小廣告。
“是的，那是我們鎮最大的排麵了。”方慧點點頭，眼圈突然有些泛紅了，“村裏人沒見過世麵，每次來我家可羨慕了，我爸還總是跟他們吹牛，說就憑他的優良基因，將來我家一定能出個武者。”
“吹牛挺好的。”陳升笑了笑：“吹著吹著，自己就信了，動力也就有了。”
“可惜我太不爭氣，讓他老人家失望了。”方慧歎口氣，烏黑的眼眸裏，氤氳起一團水汽，像是一隻流落人間的美麗精靈。
讀過幾十本科普讀物的陳升，心裏總算對這個世界有點數了。他知道符裝非服裝。服裝隻是普通衣物，沒有靈氣屬性。
符裝是靈裝師在衣物上設計好的靈符模板，由武者或者特殊機械加工而成，因為靈氣難以長時間儲存，所以符裝都是有保質期的。
人類更高級的穿戴設備，還要數靈裝最為出名。據悉靈裝都是私人訂製而成，和使用者靈氣息息相關，一件靈裝，沒有遭遇外力破壞的話，永久都不會壞。
“擦擦吧。”
陳升撕了片衛生紙遞過去，心頭也是有些觸動，方慧的身上，怕是藏了些常人難以企及的夢想。
方慧接紙巾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陳升的手，她慌裏慌張地擦了擦淚水，俏臉頓時紅的發燙。
陳升卻沒多想，若無其事的跟方慧閑聊起來。
原來方慧是今年的職高畢業生，打小喜歡服裝設計，有著不錯的畫圖功底，她的夢想卻是做一名符裝設計師。
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她不是武者，無法感悟靈氣，不可能設計出靈符，頂多頂多做個符裝學徒。
命運弄人的是，她不認識符裝廠的人，也拿不到什麽舉薦信，這事隻能一拖再拖。
陳升默默沉思，他現在也很缺錢，倒不如在符裝廠做做兼職，反正工資也是日結，順便還幫了方慧，可謂一舉多得。
“明天你帶我去報個名吧，到時候我給你寫推薦信。”陳升提議道。
聽到這話，方慧驚訝地看著他，手捂著嘴唇說：“那怎麽行？武高學業繁忙，可不能耽誤您考大學，哎呀，我也真是的，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陳升笑了笑：“我是做兼職，又不是每天都去，你放心，不會耽誤我學業的，而且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我是窮苦家庭出身，所以得給家裏減輕一些負擔，你帶我去也算幫我了。”
方慧顫著睫毛，眼神清澈的看著陳升，良久才是點了點頭。
陳升見她答應下來，內心也是頗為歡喜，直到這時，他才確定了自己的大致位置——
七裏屯。
真讓人佛到fado！
繞來繞去都沒繞過那則在風中維持倔強身姿的小廣告。
翌日一早，陳升就和方慧去了七裏屯符裝廠。兩人騎著一輛電動車，氣氛稍微有些旖旎，每當晨風拂過方慧飄逸的發絲，空氣間就會有種令人迷醉的香味。
陳升前世見慣了美女，思想也很新潮，處一會也就習慣了，方慧卻有種接觸初體驗的感覺，直到下車的時候，她小臉都還是紅紅的。
“廠房分了三個片區，看來規模還不小，老板應該是個人物。”陳升抿嘴沉吟。
七裏屯位於江城北郊，靠近高鐵站，地理位置十分優越，這裏除了符裝廠，還有兩所社區大學，地域流量還是挺大的。
來接待的人姓李，是符裝廠的車間主任，他見應聘者是個武高學生，不由有些訝異：“陳先生，您真要來我們這做符裝師？”
陳升微微一愣，反問道：“難道你們不招學生？”
李主任苦笑著解釋說：“一般來工作的都是些社會武者，像您這麽年輕的學生，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陳升點點頭說：“學生終究要走入社會的。”
李主任深有體會的看了他一眼，年紀輕輕就得出來賺錢，估計是對高考無望了，他也不再多說什麽，開始給陳升辦理入職手續。
武高的競爭很激烈，一千六百名學生中，隻有大約四十人能夠考入武大。
剩下的那麽多學生，一般會進入各大企業，通過社會資源繼續修行，畢竟他們還年輕，至少還有二十載的修行路。
當武者超過四十，身體開始走下坡路，修煉速度就會大為緩慢，有些人為了養家糊口，隻能出來做些燃燒生命的工作。
比如符裝師，將他們修煉畢生的靈氣，抽血般注入靈氣模板，直到最後重新變為一個普通人。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哪怕是身為一名武者。
“李主任，莫家的那批貨抓點緊，這周再出不了單，我扣你一整月的工資。”一個臉色發白，身材削瘦的青年抱著文件夾走了過來，當他看到陳升的時候，雙眸一凝道，“咦，這位是？”
“一中的學生，來做兼職的。”李主任滿臉堆笑解釋。
“安排了嗎？好了趕緊讓他下車間，耽誤了工期，你吃不了兜著走。”青年厲聲喝道。
“是是是。”李主任連忙點頭答應。
青年笑容滿麵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拿文件夾在方慧屁股上拍了一下，嚇得女孩猛地一激靈。
陳升眉頭微微皺起，顯得十分不滿，這個家夥好賤啊。
“那是王經理，咱們老板的小舅子，據說家裏靠山也很大，平時對我們頤指氣使的，好在他隻是嘴巴臭點，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你要在這裏工作了，可得忍耐著點。”李主任低聲囑咐道。
陳升點了點頭，隻要對方別惹怒他，一切都還好說。
李主任人倒不錯，直接又給方慧安排了工作，還找了個靠譜的員工，帶她去熟悉工作環境。
隨後，陳升就來到了符裝師車間。
說是車間，倒更像一個科幻基地。無菌地板，潔淨室，微塵淨化器，風淋室，更高級的要屬製造室，跟宇航員駕駛艙似的。隻需武者躺在艙室裏，再將一些靈石儀器貼在身上，就可以將體內的靈氣緩緩注入艙外的靈符模具了。
“陳升，你年紀小，體內的靈氣恐怕也沒多少，工作的時候千萬別耗幹了，不然失去武者的身份，你將來就有麻煩了。”
“還有啊，假如你感到身體不適了，可以關閉艙室的冷熱源開關，咱們是組合式環保處理係統，不可以直接關閉電源的。”
李主任低聲囑托了幾句，這才放心離開。
陳升伸了個懶腰，默默進入了製造室，開始了這段枯燥而乏味的兼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