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北凰打了端王殿下,卻一臉驚悸著跑開了。端王呆呆的望著她的背影,寬袖裏握緊的拳頭一點點鬆開。

剛才,他們忘情親吻時,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右肩頭。她敏感多疑,當即毫不設防的甩了他一耳光。

“殿下!”朝花急步走進來,看到端王殿下那雙魅惑無疆的眼眸裏洋溢著濃密的情意,絲毫沒有因為端王妃賞他一巴掌而心生不快。

朝花傻眼,提醒發蒙的端王殿下,義憤填膺道,“可是王妃打你了?殿下,要不要小的……”替你出頭?

誰知端王恨恨的瞪了朝花一眼,“打是親罵是愛。你不懂。”

朝花徹底懵逼。

端王捂著發燙的臉頰,腦海裏回想起他剛才親吻北凰時,北凰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忘乎所以的回應他。端王心裏莫名的就開出一朵絢爛的向陽花來。

朝花看著殿下癡癡傻笑的傻樣,一個勁搖頭。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該為端王殿下請個法師來做法,他定然是被鬼附身了,對端王妃才會如此魔怔吧。

北凰回到東院,將驚鴻和蝶武轟了出去,“你二人去為本妃煮一碗蓮子羹來。本妃有些餓了。”

蝶武默著臉走了出去。驚鴻卻一步三回頭,目光凝視著北凰的肩頭,那裏有血絲緩緩的冒出來。

北凰趁她們離開後,便反鎖了大門。坐到寶相紋銅鏡前,將衣裳解開,傷口處有一堆紅色的粉末狀東西,北凰錯愕不已,血液凝固的血塊竟然變成藥粉狀的東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因為沒有止血藥,北凰隻能忍著痛,將裏衣裁剪成條狀,將傷口厚厚的包紮起來。然後換了衣裳,處理了所有的痕跡。這才打開了大門。

處理了傷口,北凰又想起自己扇了端王耳光的事情。不禁眉頭緊蹙。她還得給那病秧子負荊請罪去?

北凰忐忑不安的來到南院,可是並沒有想出請求端王原諒自己的辦法。所以在南院的庭院裏來回徘徊。

端王殿下矗立在紙紗窗前,望著躊躇不安的北凰,眼底笑意彌漫。忽然拉開大門,向外麵走去。

北凰聽到開門聲,趕緊開溜。

端王及時叫住了她,“王妃!”聲音竟然格外溫柔。

北凰頓足,怯怯的回眸一望。卻見端王殿下俊臉生輝,臉頰酡紅,尤其那張菲薄的唇,猶如點朱了一般,紅得妖冶,看起來別有風情。北凰就想起她剛才被他美色迷惑,與他忘情親吻的畫麵。如此,她的耳朵也開始發燙起來。

“相公。”北凰一步一步挪過去,心虛模樣盡顯。

端王靜靜的端詳著她,她一麵要掩飾自己的身份,一麵還要應付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夫君,折實辛苦。他又怎麽舍得苛責她一句。

北凰終於在端王殿下旁邊站定。端王抬手欲整理她淩亂的發絲,北凰以為他要對她動手,惶惶然閉上眼睛。鼓足勇氣去遊說自己接受這一巴掌。

可是端王的手卻落到她的頭上,輕輕為她將額前淩亂的一縷發絲捋到耳後。想她是趕急換衣裳,早點過來賠禮道歉。心裏莫名發酸。

北凰驚愕的睜開眼,這家夥不但不打她,還給她整理頭發?

“相公,其實你可以打妾身幾耳光,妾身剛才對你不敬。相公打我,妾身覺無半點怨言。”北凰豪情萬丈道。

端王笑道,“本王剛才是不是將你弄疼了?所以你情急之下才會扇本王一耳光?”

北凰啞然。順水推舟的點點頭。

端王溫柔的執起她的手,“對不起,本王經驗不足。下次一定注意。”

北凰再次啞然。

明明是她犯了錯,為什麽道歉的人卻是他?

“王妃,春日料峭,我們進去吧。”端王拉起北凰的手,向南院寢殿內走去。

朝花就抱著雙臂,站在南院的月洞門門口,雙眼發直的望著那一對倩影走進寢殿。

然後是大門被拴上的聲音。

朝花唏噓不已,“色字頭上一把刀。殿下你可小點心。”

寢殿裏麵,香爐裏檀香燒得正旺。端王將北凰按坐在書桌前,筆墨紙硯應有盡有,端王一邊研墨,一邊道,“詩詞大會不日就要開始了。本王聽說王妃在相府的時候,不太愛鑽研詩詞歌賦。今天本王就教王妃幾首簡單的,朗朗上口的詩詞,如何?”

北凰嘴巴驚得半天都合不上。上官舜華既然是閨閣千金,竟然不會做詩?腹中草莽,真不知端王殿下喜歡她什麽?

北凰在文學上的造詣雖然不如武術上那般鶴立雞群,可是也不是泛泛之輩。如今聽到端王說上官舜華與草包無異,便決定詩詞大會上藏拙以掩飾身份。

“多謝相公指導。”北凰裝出虛心受教的模樣。

端王便握著她的手,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北凰望著這雅正端方的字體,卻被字裏行間表達的意思所震撼。這是源於《詩經》邶風裏的《擊鼓》篇,描述的是美好的愛情。

端王殿下竟然教她這句詩,其用情至深,讓北凰竟然生出一抹強烈的不安?

“王妃可知是什麽意思?”端王笑問。

北凰當然知道,可是不想說。

端王便主動解釋起來,“王妃,本王也想如詩句中描述那般,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好?”

北凰望著端王那澄澈的瞳子,如瀲灩青泓,脈脈神情,幽邃無底。那一刹那,她竟有些心動,如果,一生一世,能夠獲得這樣的男人癡心以付,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情。

可北凰很快恢複理智。碎了自己一口,“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此生,你隻是借上官舜華的身子複仇而已。利用舜華的身份去享受端王殿下的寵愛,這是非常卑鄙無恥的劣徑。

北凰掙脫端王殿下的手,道,“相公,妾身可以自己寫字。”

端王眼底的失落如洪水漫過全身,心底才升起的暖意又被冰涼覆蓋。

他緩緩鬆開他的手,站起來坐到離她一步之遙的圈椅上。

“王妃自便!”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