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軍隸被圍
雨,愈來愈大。
關押官奴的瓦裏,在傾盆大雨的洗滌下,顯得格外清新明淨。
雨聲簌簌,風聲鶴唳,雷電狂嘯,大自然的交響曲遮蓋了圍繞瓦裏的所有不尋常。
太子精兵,如巍峨泰山矗立在瓦裏的圍牆外,十米一步兵,二十米一弓箭手。一百米便隱藏著一位精銳武林高手。裏三層外三層,盡管部署嚴謹,可是太子北瑾依舊不放心,他從馬車裏走下來,冒著傾盆大雨走到大門口。
他的旁邊,是一位長相清麗脫俗的少年,然而渾身冷如冰塊,懷裏抱著一把長劍。劍身上鐫刻著流雲圖,劍柄嵌著一顆心形鑽石。細細看少年抱劍的姿勢,發現他不論何時何地皆左手握著劍柄,若是有緊急狀況發生,想必他也是左手使劍。
北瑾敲門半天,竟無人應答。少年墨魚心疼的望著北瑾,道,“殿下讓開。”
北瑾遲鈍了一瞬,往後退了幾步。
墨魚上前,右手拍在門板上,門板倒地,驚嚇了一跳正趕來開門的人。
“不知是太子殿下駕到,小的怠慢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那人也不管下雨天地上淌著汙泥漿水,驀地就跪在北瑾麵前。
北瑾銳利如鷹的目光掃向裏麵,四周安靜如斯,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略微放鬆。眸光又回到跪著的人身上,冷聲道,“帶本宮去見北凰軍隸。”
那人顫顫的站起來,“諾。”然後帶著北瑾向裏麵走去。
墨魚緊隨其後,卻是警惕十足,東東張西望,目光看似澄澈無邪,然而透著精靈勁。
當北瑾走進關押北凰軍隸的院落前,墨魚忽然伸手拉住北瑾的手。北瑾腳步微頓,轉頭納悶的望著墨魚。
還未來得及問墨魚為何阻止他前行時,忽然大門牌匾上的梁上就墜來一把利劍,原來是一個刺客藏在梁上,見到北瑾就握劍直刺而來。
好在墨魚反應靈敏,當即將北瑾拉到身後,挺身上前,手裏的劍來不及出鞘,就這劍柄一擋,那劍刃削在墨魚的靈寶劍上,立刻濺出火花。
“墨魚,摘下他的麵紗。”北瑾背著手,怒沉沉道。
墨魚點頭,北瑾的命令他都聽,好的壞的,不會思考,來者不拒,接受得理所當然。
墨魚的靈寶劍可是以無堅不摧而著名,那刺客見到靈寶劍的威力,一次刺殺不成,見失去良機,也不戀戰,索性一個輕功,踏著樹葉飛去。
墨魚記得主子的命令,飛身去追,北瑾卻叫住他,“隨他去。”
墨魚又退回北瑾身旁,目光卻恨恨的瞪著那刺客離去的方向。
北瑾沉吟道,“虧得夙兒提醒了本宮,本宮腳程才能來得快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北瑾匆匆推開關押軍隸的大門,那些軍隸在大雨滂沱裏有條不紊的做著分配給他們的工作。
北瑾見到軍隸安然無恙,落了口氣。想著怕是過不了多久那些主和派派出來的刺客該來此集合,北瑾沒有猶豫,道,“你們都是北凰軍隸?”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一個男人坐在花鏡裏的青石上,仰著頭恣意的淋著雨,懶洋洋的回了北瑾一句。
墨魚呼啦一聲拔出寶劍,“不許對我家殿下無禮。”
北瑾抽回靈寶劍,又焦灼萬分道,“你們聽本宮說,本宮是太子北瑾,今日來此是為了保全你們的性命。你們立刻跟本宮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嗬嗬,有人要殺我們?有人要救我們?有趣。”那人抹了臉上的水,甩了甩手,這才正眼瞧北瑾。
“他們為什麽要殺我們?而你為什麽要救我們?”
“來不及細說。你們跟本宮走。本宮路上告訴你們,如何?”
“憑什麽信你?你們大燕皇室還值得我們北凰軍相信嗎?”有人忽然咆哮起來,帶著滿腔的怒氣,“今天我們哪裏都不去。我們就要看看,你們大燕皇室的皇子們,不把一腔熱血撒在戰場,卻在這安逸的後宮鬥智鬥勇。算什麽男子漢?”
北瑾的心戰栗了下,倒是說到他的痛處了。可是來不及傷春悲秋,北瑾質問道,“你們想死,本宮可以成全你們。可是死在瓦裏,是英雄的死法嗎?”
此言一出,那些一雙雙憎恨的瞪著北瑾的眼睛開始閃爍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隱隱約約的廝殺聲。
北瑾絕望的閉目,“看來他們來了。”
刀光劍影聲,淹沒了風聲,雨聲,電閃雷鳴聲。
北瑾睜開眼,忽然跪在地上,望著蒙蒙霧天,拱手施禮,鏗然有力道,“北凰,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保佑本宮順利帶走這批北凰軍隸。大燕北疆能否安寧,可全都指望你了。”
北瑾從地上爬起來,華麗的袍擺已經被染成汙黃。那青石上的男人慢悠悠爬起來,懶洋洋道,“我明白了,你救我們,是為了讓我們去北疆,為大燕賣命?”
北瑾道,“你錯了,不是為大燕賣命,是為天下蒼生賣命。為你們的妻兒父母賣命。”
原本啞然沉默的軍隸們,因為這句話,麵如死灰的臉終於回緩了一點點溫度。他們都望著青石上的男人。
“哈哈,好,北瑾,我記住你了。”男人從青石上跳下來,走到北瑾麵前,“殺我們的人又是誰?”
北瑾據實已告道,“不知道。朝廷主和派大過主戰派。今天能不能逃出去,還是未知數。”
“我們北凰軍也不是吃素的。”有人慷慨激昂道。
那慵懶的男人立刻不客氣的抨擊道,“去去去,別逞強。我們都是傷患,而且寡不敵眾。再說了,你以為刺客都是飯桶?”
北瑾笑道,“確實如此。所以本宮也準備了許多人手來接應你們。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
隻是,當北瑾好不容易勸動北凰軍隸跟他一起出逃時,卻在大門口遭遇了重兵襲擊。
太子的精銳兵,與忽然冒出來的刺客廝殺在一起,戰況十分激烈。
北瑾將軍隸護在身後,他站在偌大的門洞上,望著那些訓練有素的刺客,眼底不禁漏出一抹隱憂。
“四路人手,除了我們太子一黨。其他人都是來取你們的性命的。”
“看來我們軍隸很值錢嘛?”軍隸裏傳來男人放浪形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