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努力造人
眾人目光交錯中，有幾道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北凰身上。一道是相府千金舜英姑娘，她雖然一直端著大家閨秀的樣子，然而心裏卻對自己的庶女妹妹舜華能夠得到夫君寵愛很是惱恨。想當初，舜華未嫁給端王時，在相府裏還不是被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跟屁蟲。舜英如此想，心裏又歡快了一些，舜華是端王妃，以舜華對自己的崇拜，說不定還能利用她端王妃的身份籌謀一些利益。
舜英又怎麽知道，她的那個任人欺淩的庶女傻妹妹早就換了一副強魂。
還有一道目光，則是那邊的北棠，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瞥著北凰，目光冷冽冰寒，偏偏眸子裏又有焰火燃起，可謂冰與火的交疊，令那目光宛如泣毒一般。他還記恨著北凰先前貶謫他姐的壞話。
這第三道目光，最是隱晦，來自於五皇子北璃對端王妃高深莫測的一瞥。
端王可以忽略前兩道熱辣大膽的直視，可是對於五皇兄對北凰的這諱莫如深的一瞥，卻十分芥蒂。當即禮尚往來瞥了眼五皇子。
五皇子端起麵前的酒盞，衝端王勾唇邪魅一笑。
端王握著茶盞的手用力，指甲瞬間失去血色。
五皇子北璃眼底的笑靨漫出，腦海裏回想起他在小竹林看到的那一幕。心裏隻覺有趣得緊。
傳聞裏左相府的庶女上官庶女，懦弱可欺，可是適才卻在翠竹林裏上演了一幕“巾幗不讓須眉”的救人畫麵。想起她那精致可愛的繡花鞋在平靜的水麵上踏波無痕，竟然也沒有濕潤鞋麵，這等高深莫測的輕功，縱使他的的皇兄皇弟，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端王妃深藏不露啊！
更有趣的是，他的九皇弟明知上官舜華沒有武功，為何要騙端王妃她是會幾招花拳繡腿的？而且，以他對北夙的了解，這家夥雖然身體弱，然而卻是驚才絕絕，雖然不能修武，對各派武術卻是十分熟悉。他會看不出來他的端王妃輕功了得？
北璃愈想愈覺得有趣，端王這對夫妻，還真是藏著很多鮮為人知的秘密。看來有必要深究一下端王妃的過往。
北璃腹誹的歡，卻沒留意到端王那張風光霽月的臉不知何時滲透著陰戾的氣息。
北凰無意中成為這些人腦洞裏的女主而不自知，殊不知別人的腦洞是腦洞，她的腦洞就是無底洞。
北凰囫圇吞棗的後果就是早早飽了肚子，饜足的抱著滾圓的肚子百無聊賴的開始打量著另一邊的恩師孫將軍。
孫將軍從前用膳，不論什麽場合，都是大快朵頤。可今日倒像個小兒似得，小口小口的塞著，慢慢咀嚼。
北凰心裏微微一沉，“孫將軍老已。”
她思量著要阻止小公主去北疆和親，就要北疆那邊戰勢扭轉才行。這半年來，大燕派遣了兩位大將守衛北疆，可是頻頻傳來兵敗的消息。究其緣由，是這兩位大將不熟悉北疆地理地勢，也不熟悉北蠻的用兵策略之過。
若是要扭轉局勢，就得解決這兩個燃眉之急的難題。這第一難題，可用邊防圖解決。她倒是能夠繪出邊防圖來，可是如何將這份邊防圖呈上去卻又是更難的問題。這第二難題，大燕的將士，分為東南西北四大派。東南西北的邊境駐守大將用兵策略自然是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各成一派。其他大將去駐守北疆，自然有水土不服的一個過程。要解決這個難題，除非啟用一個熟悉北疆蠻夷作戰攻略特征的人。大燕目前是找不到這麽個人的。
北凰心裏糾結，手指頭又開始不受控製的敲打著桌麵，端王見狀，忽然伸出手將她的柔夷緊緊的握在手心。
北凰微楞，這家夥怎麽忽然拉她的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北凰試圖將手從他手心裏抽離出來，可是奈何端王握得太緊，北凰又不敢使出很大的力氣，隻好任憑他胡鬧。關鍵是，端王瞪她了，她就莫名老實了。
老實巴交了一小會，小腦袋又開始活絡起來，忽然茅塞頓開，雙瞳倏地放出精光。
她終於想出來一個能夠光明正大奉送出“邊防圖”，還能讓孫將軍熟悉北蠻用兵策略，北疆環境的好辦法了。
北凰心裏豁然開朗，臉色也明快起來。
這下閑著無聊就開始回瞪端王。
端王俊臉清冷，卻見她眉梢眼底都染上俏皮的笑意，他冰魄裏的寒冷也慢慢融化。
宴席結束後，皇上因公務繁忙，將幾位股肱大臣帶去前堂商議國事。香榭苑裏剩下的便都是女人們和幾位矜貴的皇子。
太子北瑾率先起身告辭，“皇祖母，母後，瑾兒想帶幾位皇弟去東宮裏麵喝茶，還請祖母，母後恩準。”
北瑾心思縝密，自知男女有別，所以隨便尋找了一個借口以避嫌。
太後原本就覺得今日這壽宴安排得有些不成體統，北瑾提出來，太後欣然同意。“去吧。”
端王則有些不舍的望著北凰，“王妃意欲何為？”
北凰道，“妾身遵從相公的安排。”
端王便不客氣的拉起她的手，“那我們便回府！”
北凰：“……”
因為端王的特殊，似乎他做出多麽不符合規矩的事情，眾人都是見慣不怪。
端王與北凰拜別太後，皇後時，太後舊話重提，“夙兒，舜華，你們可記得哀家今日的話。早點讓哀家抱孫子。”
北凰此刻巴不得趕緊遁走。
端王眉眼噙笑，語氣堅定，“夙兒一定會讓皇祖母得償所願。”
北凰：“……”
他的底氣從何而來？
他要死了，她是從冤獄裏爬出來的索命冤魂，他們兩個人都是行走在死亡邊緣的人，生什麽猴子！
端王偏偏還轉頭詢問北凰，“是吧，王妃？”
北凰除了附和他還能怎樣，“妾身定不讓相公失望。”
端王眉眼噙著清淺的笑。
離開香榭苑，端王雲淡風輕的鬆開緊握北凰的手。北凰微愕，所以這家夥剛才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當真是做給別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