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凰動用輕功救人
皇宮裏殿宇飛簷，院落錯綜，道路曲幽。北凰要尋找端王，何其困難？很快，北凰就在偌大的後宮裏迷了路。
也許是宮殿的主仆們都去了香榭苑為太子賀壽，今日的後宮，反而顯得格外恬靜寂寥。北凰穿梭在宮殿間的疏影照壁中，好半天也沒有見到一個人。
“嚶嚶嚶……”忽然前方通幽處傳來一名少女傷心欲絕的哭聲。
北凰循聲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躲在一顆巨大的梧桐樹背後，北凰的目光落到前方小曲橋上站著的一位少女身上。她穿著上好的綢緞製作的羅裙，腰間玉綏帶飄揚，頭頂綰著可愛的元寶髻，貼上花鈿，珠釵都是名貴品。
“是公主？”北凰心裏詫異，今日所有的公主不是都去香榭苑為太子殿下賀壽了嗎？這位公主卻躲在這僻靜的地方哭得這麽傷心？
北凰望著背對自己的少女，她的雙肩因為哭泣還劇烈的顫抖著。她的腳上綁著兩塊石塊。她慢慢的挪動腳步，向橋沿一步步挪去。
“不好，她要跳河？”北凰暗叫不妙，偏偏那姑娘鐵了心尋死，就在這時候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翻過護欄，眼看她的身體就要墜落到河裏……
北凰來不及多想，腳尖輕輕點在落葉上，身輕如燕的飛了出去。
她救人心急，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功夫。輕功隨心而發，輕盈曼妙的身體飛舞在空中，抱起那名少女，腳尖在水麵上踏波無痕，飛出水麵來到岸上。
“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不讓我死？”那少女撕扯著北凰的裙裾，發瘋一般又要跑向河裏。
北凰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那少女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的盯著北凰。倒是終於安靜下來了。
北凰道，“死是懦夫所為。你連死都不怕，為何不將這份勇氣用來麵對生前的苦難？”
那少女淚水盈眶，淒淒然道，“生在皇家，生不由己，命不由人。唯有死才得解脫。”
北凰挨著那姑娘席地而坐，“你是公主吧？說來聽聽，你有什麽煩憂，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
那姑娘覷了她一眼，無力的搖搖頭，帶著一抹輕嘲，“你？”
北凰平生最怕別人看不起自己，當即拍拍自己的胸脯，很有氣魄道，“看不起我？是不是？你說，到底什麽事，我還就幫你解決了。”
“和親，你能阻止嗎？”姑娘揚起倔強的下巴，帶著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詢問北凰。
北凰震驚不小，“和親？跟誰和親？”
“北蠻皇帝。一個比我父皇年齡還大的老頭。”小公主自嘲的笑起來。
北凰站起來，秀麗纖瘦的身軀顫了顫。
和親兩個字就好像兩把刀插在她的心口，讓她呼吸緊窒。
她曾經立下豪言壯語，大燕有她，可保後宮女人安虞無憂。可保邊疆子民安睡無憂。可保天下蒼生安寧無憂。
可是她食言了。她駐守北疆八年，沒有實現她的諾言。
小公主望著北凰那張慘淡冰冷的臉，踉蹌著向前走去。她那絕望的，稚嫩的聲音向一根根刺一般深深的紮在北凰的心上。
“將軍去前線打仗，輸了就用我們後宮的女人去和親。是他們無能，還是我們無辜？我已經不想去深究緣由。我一介弱質女流，生在皇家，抵抗不過父皇，抗爭不過命運，唯獨以死保住我的清白。”
她一步步走進冰涼的河水裏，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蒼涼，“我要死，你別攔我。唯今能救我的，是前線的將士，他們打贏了勝仗，父皇才能收回成命。可是前線的將士連連失利，大燕不會再有第二個戰神北凰，我和親已經是無可更改的事實。”
“北凰隻是叛徒而已。”北凰站在那裏，雙袖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眼底飄出的水霧迷糊了眼前的視線。
那小公主義憤填膺的聲音咆哮而來，“你們都說前鎮北大將軍是投敵叛國的叛徒，可是我不信。她駐守邊疆八年，北疆安寧，後宮安虞，蒼生無憂。我隻希望，她可以從那冰涼的地獄裏爬出來，為我們大燕再次披甲上陣！”
北凰眼淚簌簌而下。
小公主對她的信任，讓她感動肺腑。
“你起來，我護你無虞。”
小公主的雙腿，下半身已經侵入冰涼的河水裏，陡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低沉卻透著堅定的聲音，她緩慢前行的步伐滯在水底。
“你說什麽？”她轉回頭驚惑的望著北凰。
“你起來，我能讓你不去和親。”北凰望著她，臉色凝重，聲音鏗然。
小公主怔怔的望著她，她看起來年齡不大，身材秀逸單薄，可是渾身卻無端漫出一股子令人信服的力量。
“今日在這裏見到我的事情，切記不可泄露出去。”北凰說完，轉身瀟灑的離去。
小公主卻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青石板的道路兩側，是婆娑搖曳的竹林。竹林盡頭，卻如青山般矗立著一抹白影。
頎長的身軀，挺拔的脊梁，瘦削的體型，如竹一般高潔。
北凰的身體僵凝在原地。
“相公，你來多久了？”北凰的聲音微微在顫栗。
心裏直搗鼓，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看到剛才她救人的那一幕？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會武功的事實，那她的身份還能藏得住多久？
端王陰鬱著俊臉，沒有說話，卻背著手轉身離去。
北凰最怕有人跟她打啞謎，她立刻快步追上去，追到端王時焦灼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
端王怔怔的望著她，目光裏是複雜幽邃的情愫，似嗔怪，似隱憂，貌似還有一絲慍怒？實在令人難以揣摩。
“相公，我找你好久了，不小心迷路了——”北凰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心裏彷徨不安，不知這家夥到底看到她救人的情景沒有啊！想開口問他，可是看到他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臉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你在找本王？”端王終於是開口了，隻是語聲依舊僵硬。就連望著北凰扯著他衣袖的爪子都有些疏離。
北凰趕緊鬆開手，有些尷尬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