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肉模糊
蕭承見他說出這番沒頭腦的話,忍不住又拿筷子敲了他一下。
“胡說什麽,她何時說過要進宮了?傾佩皇上而已,並非愛意,會不會揣摩她話裏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啊……”楚懷玉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是我想多了,小表嫂不要介意。”
陸詩瑤抿唇淡笑,“本就是我陳述有誤,怨不得九皇子誤會。”
“小表嫂就別安慰我了,承表哥都能聽出你的意思,而我卻聽不出來,可見還是我不夠聰明。”楚懷玉眨著眼笑道。
陸詩瑤聞言,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蕭承適時放下杯子,不經意地岔開話題。
“今日小九和五皇子都贏了比試,應當好好慶祝一場,我做東請你們去八寶齋吃飯如何?”
“好啊好啊,我都好久沒去八寶齋了,極是想念那裏麵的飯菜!小表嫂,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去吧,八寶齋裏最有名的菜就是八寶鴨,怎麽吃都吃不夠,我現在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了!”楚懷玉高興地嚷嚷起來。
陸詩瑤搖頭溫笑,“我便不去了,酒樓人多眼雜,被人瞧見就不妙了,再說我待會兒還要去巡視鋪子,改日得空,我另請九皇子如何?”
楚懷玉聞言,心中雖然失望,不過來日方長,反正他們都在錦官城中,隨時都能碰上麵,隻是可惜了承表哥,好不容易能和小表嫂共處一室,人家卻這麽快就要走了。
好在蕭承的臉上倒也沒什麽特別的神色,他早就料到陸詩瑤不會去,今日若非是九皇子有請,她更不可能來馬場。
這個女人看似大膽,實則處處小心翼翼,活的這般謹慎,就不嫌累嗎?
他搖頭歎了口氣,隨後吩咐護衛送她離開。
陸詩瑤向三人行禮告辭後,便坐馬車回到了主街上。
去馬場時,她隻帶了司九這一個護衛,冬至和白露則留在碎玉軒等她,如今見她回來,兩個丫頭麵上皆是一臉的暗幸之色,生怕那九皇子將她如何了。
“小姐沒事便好了,九皇子行事不顧及後果,但您畢竟是郡王府的側妃,往後可千萬要離九皇子遠一些才是,免得傳進世子殿下耳中,會給您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冬至小聲提醒道。
陸詩瑤莞爾淡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話音方落,隻見門外的主街上突然走過一道人影,那人走的很匆忙,隻是身影瞧著極是熟悉。
陸詩瑤皺皺眉,快步走到門口,卻見那身影拐了一道彎,往東巷府的方向去了。
雖然隻來得及瞥見一抹影子,不過在那人拐彎的時候,陸詩瑤清楚地看見了那人的側臉。
那好像是杜寒香身邊的婢女,先前去相國寺祈福,這婢女隨身跟著杜寒香,隻是並不打眼。
看那樣子,好像是往郡王府的方向去了,這般神色匆匆的,莫非是杜家出了什麽事?
陸詩瑤凜凜神,招手叫來司九。
“你即刻回去看看棲梧院那邊的動靜。”
“現在?”司九麵上微愣。
陸詩瑤鄭重點頭,“就是現在。”
司九見她這樣,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轉身便走了。
他有輕功,動作一向迅速,趕到棲梧院的時候,杜寒香的婢女才將將走進郡王府的大門。
杜青蘿這會兒才剛起來,和秦臻纏綿一夜,自然是累極了,不過昨晚也算是得了一個滿意的承諾。
世子殿下既然說過郡王府的長子嫡孫是由她所出,必然說到做到,所以眼下隻要能順利懷上身孕,這府裏便無人再能撼動她堂堂世子妃的位置了。
正得意之時,桂嬤嬤突然帶著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杜青蘿打眼一看,居然是杜家的丫頭,神色頓時變了。
“香蘭,你怎麽來了,莫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那丫頭聽見杜青蘿問話,撲通一聲便跪下了。
“世子妃,求求您救救二小姐吧!”
杜青蘿心底一跳,還以為杜寒香出了什麽大事,下意識地從凳子上站起來。
“你先別哭,有什麽事情慢慢說,究竟發生何事了,香兒她怎麽了?”
香蘭哭哭啼啼地搖頭,“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隻是小姐今早起來喝粥的時候,一聞到那雞粥的味道便開始嘔吐不止,說是犯惡心,到後來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一旁的桂嬤嬤聽見這話,眼皮一跳,心裏突然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杜青蘿卻責怪道:“既是如此,那就趕緊給她找大夫啊,來找我有什麽用!”
香蘭咬了咬唇,低聲說:“夫人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不過夫人說二小姐此次怕是遇到了更大的麻煩,所以吩咐奴婢前來請世子妃回去。”
杜青蘿聞言不解,“更大的麻煩?”
還有什麽麻煩能比香兒失了清白更嚴重?
杜青蘿皺皺眉,心裏有些遲疑。
桂嬤嬤卻上前一步,溫言勸道:“世子妃,既然夫人都這麽說了,依老奴之見,您還是回去一趟吧,倘若真出了什麽大事,您和夫人也能及時商議一下。”
桂嬤嬤之所以勸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是個過來人,女人一輩子會經曆的那幾件事兒,她早就看夠了。
從香蘭哭哭啼啼地說出二小姐的症狀時,她就存了幾分不好的猜測,至於是不是真的,還要回去之後才知道。
杜青蘿見桂嬤嬤一臉慎重,再看看香蘭,躊躇一番後,便讓人備馬車回杜家了。
司九在暗中盯著,見杜青蘿神色匆匆地離開棲梧院,暗忖片刻,也跟了上去。
郡王府和杜家雖然都住在東巷府,不過中間還隔著兩條街,所以距離上也算不上太近。
走了近一盞茶的功夫,馬車才在杜家門前緩緩停下。
杜青蘿甫一下去,正巧遇見被下人請來的李大夫,二人對視一眼,先後走進府內。
一路到了後院,還沒走進杜寒香的院子,便聽見裏麵傳出一陣打罵聲,那是杜寒香的聲音,聽起來極是淒厲。
杜青蘿皺皺眉,斂容走進去,卻見杜寒香在**靠坐著,床前則跪著一個身形瘦弱的婢女,而那婢女膝下則是碎了一地的茶杯瓷片,瓷片又尖又鋒利,把小婢女的雙膝紮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