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怒不可遏

說到這兒,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杜寒香和杜青蘿一眼,繼續往下說。

“瑤兒見那杜掌櫃二話不說就要將紫金琉璃釵送給三皇子,心覺不對,便忍不住上前說了一嘴,瑤兒還記得自己剛進京的時候,皇上可是下了鐵令,宮中諸皇子和朝中大臣們需謹言慎行,不得有貪汙受賄之行,否則便會論罪嚴處。

瑤兒知道杜小姐與三皇子關係甚密,倘若碎玉軒是他們自家的產業,瑤兒也就不說什麽了,可偏偏那是咱們郡王府的產業,倘若讓外人知道咱們郡王府私下白送三皇子一支價值百金的紫金琉璃釵,傳進有心人耳中,還不知會惹出什麽樣的亂子來,為了三皇子和郡王府的清譽著想,瑤兒這才越了規矩,殿下若是想罰便罰吧,凡是為了郡王府好的事情,瑤兒皆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哪怕是為此受了重罰,瑤兒也心甘情願!”

這話說的可謂字字誅心,杜青蘿不是說她越俎代庖嗎,那她就讓秦臻好好看看究竟是誰在越俎代庖。

碎玉軒既是郡王府的產業,那杜青蘿把她堂哥安插到碎玉軒做掌櫃究竟是什麽意思!

她就是再大度,也沒有大度到可以容忍自己的仇人去掌管自己的鋪子!

再者,杜青蘿的妹妹杜寒香又口口聲聲說她讓她在三皇子麵前失了臉麵,甚至借著她自己與三皇子的關係來向秦臻施壓,這杜寒香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因為與三皇子關係好,她就一定會嫁給三皇子為妻的,要知道她姐姐杜青蘿這個嫡出的大小姐最後也隻配嫁給秦臻而已,想她一個二小姐,又怎麽可能會嫁的比長姐還要風光體麵呢?

三皇子如今吊著杜寒香,不過是看她杜家還有用罷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連秦臻這種人在前世都能將她陸家利用的一幹二淨,然後再一腳踢開,更何況是三皇子。

杜寒香對三皇子如此用心,隻怕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跟她也沒什麽關係,今日,她隻想拿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她的陪嫁品,怎麽就成杜青蘿的私有物了,她杜家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老郡王見陸詩瑤說的句句誠懇,凝神想了想,麵上突然柔和了幾分。

“這件事情,陸氏做的沒有半點錯處,臻兒啊,你不該罰,應當獎賞才對。”

“父王?!”秦臻難以置信地看向老郡王。

就連杜青蘿和杜寒香也變了臉色。

老郡王沉聲道:“朝中早已下了鐵令,嚴禁貪墨行賄之風,我們郡王府與三皇子的關係素來不錯,平日裏他送咱們個寶貝,咱們回送個小玩意兒,這本沒什麽,可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再跑到皇上那兒一說,那麻煩就大了。”

陸詩瑤跟著附和,“是呀殿下,你同三皇子的關係一向好,不過還是要勸他以後注意些才行,即便沒有人把這事兒添油加醋地傳到皇上耳中,可他若是再來上這麽兩回,瑤兒隻怕那碎玉軒就要關門大吉了……”

“你胡說什麽!”秦臻斜眼瞥她。

陸詩瑤裝作害怕的樣子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壯著膽子上前走了一步。

“殿下有所不知,三皇子今日要買走那支紫金琉璃釵的時候,瑤兒不知賬單,便去翻了下賬本,這才發現碎玉軒每月的盈額居然還不到三千兩!要知道,它還沒有隨著瑤兒嫁進郡王府的時候,可是幾間鋪子中最賺錢的鋪子,但如今連碎玉軒都快虧損了,可想另外幾間鋪子隻怕也要撐不下去了。”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老郡王重重拍了下桌子。

就連秦臻也深感意外。

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移向一旁的杜青蘿。

陸詩瑤說的不錯,在她嫁人之前,碎玉軒確實是最賺錢的鋪子,畢竟這是城內數一數二的首飾店,陸振海請了全西楚最有名、手藝最好的師傅來打造首飾,但凡出了什麽新品,必定會引起京中那些貴太太和千金小姐們的哄搶,每月單是給師傅的工錢都要開出一千兩,可想碎玉軒的盈額有多喜人。

若非如此,秦臻也不會千方百計地要娶陸詩瑤了。

要知道這碎玉軒也僅僅是陸家萬貫家財的冰山一角而已。

可是這才短短幾個月的光景,碎玉軒竟然就沒落下來了,每月盈額連三千兩銀子都沒有,說出去誰信?

還有這三皇子也是,一個大男人總去首飾鋪子逛什麽,白拿一次也就算了,還月月都去,哪有一點皇親貴胄的樣子?

杜青蘿見老郡王和秦臻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心裏一虛,默默低下了頭。

老郡王一見她這樣就知道一定是她在背後搞鬼,要知道,她這個世子妃當初嫁進郡王府的時候,陪嫁品可是連陸詩瑤的一半都沒有,如此豐厚的嫁妝,誰不眼紅?

說來也是他和臻兒的不對,這陸詩瑤進府之後,他們一心隻想著她的陪嫁品都是他們郡王府的東西了,隻給她留了些貼補之物,剩下的鋪子良田和大部分的金銀財寶全部都收入賬房做公用了,因為杜青蘿是當家主母,所以由她打理著也並無什麽不對。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在公中的賬上動手腳!

“你給本王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老郡王怒不可遏地瞪向杜青蘿。

若是她當真敢從中作梗,那就是貪了郡王府的銀子,他絕對饒不了她!

“陸氏剛進府的時候,臻兒曾向本王說起過那碎玉軒的營收,每月的盈餘起碼在一萬兩左右,可是如今竟然連三千兩都不到,你倒是好好同本王解釋解釋,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差錯!”

杜青蘿見老郡王生氣,著急忙慌地跪到了地上。

“老王爺,這、這不關妾身的事啊,鋪子都是掌櫃們在經營的,妾身一個女人家,哪懂得這些,隻是每月收賬的時候,總聽他們抱怨這幾個月的買賣不好做,所以妾身便想著會不會、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姐姐就是心善,他們合起夥來在您麵前賣個慘,您就信了他們的話,哪曉得這其中的貓膩,若不是妹妹今兒個碰巧查了賬,怕是也要被他們糊弄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