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恃寵而驕

可秦臻不同,畢竟媚兒汙蔑她這件事,可是秦臻親口指使的,而他心裏也很清楚,媚兒若進了地牢,終究逃不過一死,所以幹脆給了她一個痛快的死法,也當真是主仆情深呢。

嗬,她嫁給他十九年,換來的卻是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而媚兒不過在他身邊侍奉十年,就能得他一絲憐憫……

秦臻啊秦臻,你對所有女人都有情,偏偏,對最愛你的女人好生絕情!

護衛們押著媚兒正要出去,陸詩瑤看了一眼,斂容道:“既是要杖責,就在後院打吧,讓府裏的下人們都好好看看,惡意汙蔑主子,包藏禍心,到底是個什麽下場。”

如今她可是秦臻的貴妾,有“恃寵而驕”的權利。

她也知道,其他人必定會對她有所懷疑,畢竟她以前的性子可不是這樣的,可無論他們怎麽猜測,也絕不會想到她陸詩瑤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他們隻會認為,她今日在壽喜堂受了委屈,所以要故意把怒氣都發泄到媚兒身上罷了。

秦臻擰了擰眉,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陸詩瑤來。

從前他隻當她是嬌生慣養的商戶之女,江南女子性情婉約,不會隨便發脾氣,可今天的陸詩瑤,卻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杜青蘿可沒秦臻那麽多心思,今日原本是要好好懲戒陸詩瑤一番的,可到頭來,這個賤人非但平安無事,反而把媚兒折進去了,這讓她怎能甘心,便是不能動陸詩瑤一分一毫,她也決不能讓陸詩瑤過的太痛快。

“沒想到媚兒竟如此膽大包天,敢如此陷害妹妹,我就說嘛,妹妹對殿下癡心一片,又怎會突然間移情三皇子呢,想來你當日落水,也是一時不防。不過妹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也太大意了些,明知妹妹身子不好,也不小心照顧著,如今出了這等事,依姐姐看,也該將她們好好罰上一頓,免得日後再粗心大意,憑白害妹妹吃苦受罪。”

站在屋內的女眷們哪個不是人精,知道杜青蘿這是氣不過,所以從陸詩瑤身邊的婢女下手了。

陸詩瑤看她一眼,目色認真地想了想,似接納了她的建議,回頭朝冬至看去。

“病了一場,我這腦子倒是有些混沌了,那日我落水的時候,讓你做什麽去了?”

冬至也是個聰明人,哪裏不知道陸詩瑤這是在幫自己找托詞,連忙順著她的話接了一嘴。

“您說殿下最喜歡吃咱們江南的桂花酥,所以讓奴婢留在小廚房做了一盤,以便招待貴客。”

“那倒算不得是你伺候我不周了,”陸詩瑤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轉瞬又說,“不過這寒露倒是得罰,平日就嘻嘻鬧鬧沒個正形,當日若非朱嬤嬤突然將她叫走,我也不至於落水,說起來,這朱嬤嬤也得好好罰罰。”

杜青蘿聞言,神色立時一變,“這、這事與朱嬤嬤又有何幹?”

“怎麽無關,如若朱嬤嬤不曾將寒露從我身邊叫走,如今又豈會鬧出這種事,說起來,事情的源頭可都在朱嬤嬤身上呢,她的罪過更大。”

陸詩瑤擰著眉說,看了看杜青蘿,又繼續道:“姐姐是郡王府的當家主母,雖說朱嬤嬤是隨我陪嫁過來的老嬤嬤,可她犯了錯,我也不能姑息。殿下連媚兒都不輕饒,我更應上行下效才對,今日我便把朱嬤嬤交給姐姐了,望姐姐能好好懲戒,免得她日後再犯錯。”

上一世,朱嬤嬤早早投誠了杜青蘿,麵上卻還要裝作一副對她忠心耿耿的樣子,既然杜青蘿那般看重朱嬤嬤,她今日就樂得做個“好人”,幹脆把朱嬤嬤送給杜青蘿。

杜青蘿想找借口懲戒她的丫鬟,好啊,她幹脆把朱嬤嬤一並罰了,倒要看看她杜青蘿舍不舍得。

杜青蘿見陸詩瑤說的如此大義凜然,麵容僵了僵,頓時就說不出話了。

朱嬤嬤是幫她監視陸詩瑤的眼線,必要時候還有大用,她怎麽可能會讓朱嬤嬤這時候離開瀟湘苑。

可她剛剛都說出那種話了,如若不應了陸詩瑤的說辭,反而會引起外人懷疑。

但是這朱嬤嬤,斷斷不能離開瀟湘苑啊!

杜青蘿咬唇想了想,無奈之下,向秦臻投去一抹求救的目光。

秦臻不悅地掃她一眼,拂袖走到陸詩瑤麵前。

“你自己院子裏的人惹出這種事,自己好生管教,我郡王府不留廢物!”

“殿下說的是,瑤兒一定會銘記在心的。”陸詩瑤斂眉應下。

老王爺因為這事被折騰了一早上,精神有些欠佳,輕咳一聲,便讓幾人退下了。

秦臻行過禮,轉身先走出壽喜堂。

杜青蘿暗瞪陸詩瑤一眼,趕忙跟上。

而陸詩瑤則和其他幾位小妾們相繼離開。

經過院子的時候,府上的侍衛還在打媚兒,那淒厲的慘叫聲嚇得一眾女眷立時麵色一白。

陸詩瑤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輕笑一聲,扭頭朝瀟湘苑行去。

兩百棍,媚兒這細皮嫩肉的身子,根本受不住的。

果然,剛過正午時分,寒露便帶來好消息――媚兒被活生生打死了!

“小姐是沒見到媚兒的死狀,聽府上家丁說,她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一張臉都看不清了!誰讓她在壽喜堂冤枉小姐的,這個呀,就叫惡有惡報!”

寒露站在一旁說的眉飛色舞,心裏好不痛快。

陸詩瑤看她一眼,斂眉瞧向窗外,朱嬤嬤正在院子裏掃地,目色一寸寸沉下來。

寒露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張著嘴還想再說,冬至卻衝她微微搖了下頭。

“小姐折騰一早上,怕也累了,身上的病還沒好,還是躺**休息會兒吧!”

陸詩瑤聞言,捏著絹帕輕輕搖了下頭,斂眉看向寒露。

“我落水那天早上,朱嬤嬤叫你去做什麽?”

“她說是衣服破了,找奴婢借針線,奴婢當時還覺得奇怪,明知小姐您趕著去前院,她什麽時候不好借,偏偏那時候把奴婢叫過去。”寒露撇了撇嘴,似對朱嬤嬤的行為有些不滿。

冬至許是想到了什麽,凝眸看向陸詩瑤。

陸詩瑤回以一記深意,笑了笑,說:“冬至,你先出去,我有話對寒露說。”

冬至素來聰明,從寒露的一番話中,應該也覺出朱嬤嬤有問題了,不過寒露還是需要好好提點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