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家書院初顯名
“皇家書院之所以有這樣的製度，是因為不希望每個人都隻懂得念書，而忘了如何處事，如何管治。考試分為三種，第一種乃筆試，我會親自準備題目，限你在半個時辰內交與我。”
李子七緩步走到最高的位置坐了下來，而於曉玉則是發現學堂的中央擺放著一張檀木桌，上麵早就已經擺放好文房四寶以及試題。
她也不慌，直接撩開長袍坐了下來。
於曉玉的動作流暢自然，可落在他人眼中，卻是有一種莫名的瀟灑和自信。
她才剛進入學堂半刻鍾，在氣勢上，竟然不知不覺壓住了除太子在外的所有人。
於曉玉微微抬眸，便看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挽住自己的袖子，動作自然拿起紫毫筆，用眼神示意小廝前來磨墨，可那小廝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臉色慘白站在原地。
“我來。”其中一名學生毫不猶豫上前，聲音極為好聽，可比起剛剛那驚鴻一瞥的太子，還是遜色了幾分。
於曉玉有些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察覺到在那男子站起來時，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
“多謝兄台。”於曉玉拱了拱手，連眼睛都不曾抬一下，便就著那男子磨墨的動作開始進行筆試。
於曉玉的動作豪邁卻不失禮貌，下筆更是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她仿佛不用思考一般，隻需要淡淡掃一眼試題，便能用最快的速度寫下答案。
磨墨的男子一直在悄然關注著她，在看到她那桀驁的字跡時微微一愣，緊接著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
半個時辰的時間悄然過去，於曉玉提前收手，對身邊的男子再次拱手，隨後便站了起來，不卑不亢的負手而立，等著李子七的點評。
坐在最高處的李子七麵色平淡的接過試卷，然而下一秒，臉色卻是猛的一變，看著於曉玉的眼神更是帶著淩厲的審視。
“完了完了，這下子是真的完了。”小廝渾身上下不斷顫抖，更是連眼神都不敢往於曉玉那邊飄。
“先生，如何？怎麽露出這樣的神情？難不成皇城第一才子的稱號，是假的？”其中一名學生不懷好意的看了於曉玉一眼，旁敲側擊的便開始帶起了節奏。
李子七這才反應了過來，複雜的看了於曉玉一眼。“滿分，所有試題……全部答對，試卷滿分！”
他的語氣不鹹不淡，卻是在人群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柳淩雲聞言眉眼輕抬，表情依舊無波無瀾。
滿分？人群躁動！
要知道，之前太子柳淩雲在皇家書院所做的題目，也是錯了一題，卻已經是曆史最高，這個於曉軒卻是來了不到一會，直接炸出一個滿分？！
有人震驚，便有人懷疑。
於曉玉這一次拋出的炸彈，不過是她的第一步！
李子七隻用了一個眼神，就把人群中躁動不安的氣氛瞬間安撫了下來，他深深看了於曉玉一眼，下一秒便悠悠開口。“接下來，進行考試的第二部分，口試。”
口試？於曉玉皺眉，眼神在那老先生身上轉了一圈，便笑眯眯應了。
“先生盡管出題，隻是學生孤陋寡聞，若是有什麽回答錯誤的地方，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說罷，於曉玉便再度拱了拱手。
不得不說，她的禮儀、氣度，甚至在言辭方麵，都完美得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可旁邊的小廝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眾所皆知，於曉玉就是一個在偏院長大的妖女。沒有人教她詩書，更沒人教導過她禮儀，本以為她今天會露出馬腳，可到現在為止，她的表現堪稱完美！
到底之前的於曉玉是不想高調才偽裝成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還是……
“這口試說來也簡單，不過是鑒定你處事方麵的判斷罷了，我且問你，今日有一男子羞辱於你，在你頭上安上了一個偷竊的罪名，偷竊的物品為皇上賞賜給他的玉佩，你應當如何？”
李子七順著下巴的白胡子摸了摸，一雙眼睛卻是銳利得很，沒有錯過於曉玉臉上任何表情。
聞言，她隻是輕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意外這口試的題目竟然是這般，下一秒便開始思考了起來。
好半晌後，於曉玉才笑眯眯開口。“我會找人把我們一起扣下來，把此事上報到官府之後，隨著那名誣陷於我的男子一並進入大牢，等待真相浮出水麵，證實我無辜之後，我會掌他七七四十九個耳光！”
話音剛落，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人群重新躁動了起來，就連柳淩雲也看向了於曉玉，他一旁的小廝見狀在他耳邊輕聲詢問。
“殿下，我怎麽覺得這相府的大少爺處處透著古怪？按理來說，一般人在聽到這樣的題目，肯定會先找出自己被冤枉的證據，再把罪名洗清，嚴懲那誣陷於他的男子才對，可這……”
小廝說得不錯，他所說的話，正是在場所有學生心中所想。
柳淩雲目光清冷，聲音淡漠。“看著便是。此人，有點意思！”
說罷，柳淩雲不再開口，隻是靜靜等著於曉玉接下來的說辭。
“哦？既如此，那你便說說，為何要這樣做？”
李子七很顯然也來了興趣，看著眼前的於曉玉，緊繃的臉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
見狀，於曉玉撐開了手上的折扇，臉色淡定而嚴肅。
“若是這件事情不牽扯到聖上，恐怕我會跟在座的所有人一樣，用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法子來以示自己的清白，可偏偏這件事情牽扯到了聖上，那就不能按照平時的做法了。”
於曉玉搖著手上的折扇在學堂中踱步，視線有意無意的朝著柳淩雲那邊飄去，隨後在心中不禁感慨。
真的帥！不僅帥，還美，天下第一美男恐怕說的就是眼前的柳淩雲了。
柳淩雲隻覺得於曉玉的眼神十分露骨，仿佛在欣賞著什麽一般，他淡漠地盯著眼前這個皇城第一才子。
“聖上賜的玉佩被盜，可不是普通的事情，不論我是否被冤枉，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定會心服口服的在大牢裏等候，因為……”
於曉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凝重。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的賞賜與所有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恩賜，賞賜之物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盜，那便是第一罪。這件事情牽扯到我，自然是我平日裏做了什麽事情才會有人誣陷於我，這便是第二罪。試問，有這兩樣罪名，我為什麽不能一並被關押進大牢呢？”
說到最後，於曉玉鞠躬作揖，抑揚頓挫的語氣早就已經感染了在場所有人。
她的表情神聖而自責，仿佛先生所說的這件事情真真正正的發生在眼前。
但更多的，卻是她對聖上的虔誠。
明明此事與她無關，可她卻是想到了方方麵麵，甚至在想到那被盜竊的玉佩時，於曉玉眸中還有明顯的心痛。
李子七的視線從頭到尾都膠著在於曉玉身上，心中更是被她那一番話說得波濤洶湧。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一位學生敢說出這樣的言辭。
李子七定了定神，繼續問道。“既如此，那為何你還要懲罰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