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萬能佐料辣椒醬

花滿溪端著一大盆的豆豉回到家中,大舅母才堪堪將碗筷洗刷幹淨,放進了木盆中。

“滿溪,你買這麽多的豆豉幹什麽啊!”大舅母吃驚道。

“做辣椒醬啊。”花滿溪將豆豉端到了屋中,又將豆腐放到水裏泡著,讓大舅母幫自己將那瘦肉全部切成細小的丁狀,然後出門摘辣椒去了。

她們家菜園子有兩株辣椒,但是她平日做菜都喜歡放,還要剩下一些日後做菜,所以隻摘了一株。

她家的菜園子挨著的就是二舅母的菜園子,二舅母的院子裏種了好幾株的辣椒,花桑桑正在摘菜。

“桑桑,桑桑。”花滿溪叫了一聲。

花桑桑這才抬起頭,看著她,神色冷漠道:“幹嘛,有事嗎?”

“那個,你園子的辣椒,能不能讓我摘了?”花滿溪客氣地問道。

“不行,你要辣椒幹嘛,我要曬幹殺蟲子的!”花桑桑一口回絕。

“那我給你一文錢,你讓我摘怎麽樣?”花滿溪今日實在是累極了,不想再跑來跑去,寧願用一文錢買她的辣椒。

“一文錢?摘這辣椒?”花桑桑正要開口笑她傻,但是轉念一想,一文錢可以買一個絹花了,她笑了笑,“你把一文錢給我,我就讓你摘。”

花滿溪當即從兜裏掏出了一文錢,遞給花桑桑。

花桑桑想不到她居然真的掏出一文錢來買這辣椒,驚訝地瞄了她幾眼,見她沒有反悔的意思,趕緊將一文錢揣進兜裏,提著菜籃子就走了,隻摞下一句:“你摘吧。”

花滿溪舒了一口氣,依照二舅母這樣的人,要是白拿了她的辣椒,以後指不定還會出什麽幺蛾子呢,一文錢而已,值得。

花滿溪將辣椒摘到籃子裏,直摘得雙手都是火辣辣的感覺,這才停了手。

她將辣椒拿回家,和豆豉一起洗幹淨,瀝幹水。

這麽多的辣椒,要是用手剁碎,自己這手肯定得辣廢,所以花滿溪聰明地用家裏用來打年糕的石舂舂碎。

舂碎辣椒後,便準備開始炒製辣椒醬了。

大舅母已經將她買回來的瘦肉切碎,花滿溪用筷子夾了一部分出來,打算今晚做來吃,剩下的才是用來炒辣椒醬的。

先是準備好所有的配料,碎辣椒,豆豉也搗碎一些,芝麻,花椒,然後還有生薑末,蒜末,醬油,料酒,些許白糖,鹽。

起鍋,燒油,油要放多一些,辣椒醬,就是要油汪汪的才好吃,下入瘦肉翻炒,炒製肉變色後,下入薑末,料酒,然後再放入醬油,一直炒到肉沫漂浮在油上,將所有的豆豉倒進去,繼續翻炒。

最後,才將辣椒碎和些許花椒倒進去,再加入一些白糖中和辣味,炒製至辣椒變幹,加鹽,再撒上芝麻,便可以出鍋了。

“滿溪,你這炒的是什麽啊,這味道夠嗆人的啊!”大舅母正在一邊煮飯,被這味兒熏得眼淚直流,忍不住出聲道。

“這是辣椒醬啊,拌飯炒菜下麵蘸餃子,簡直就是萬能佐料啊。”花滿溪將一大盆的辣椒醬盛到盆中放涼,問道,“大舅母,家裏可有什麽罐子啊,這類的,我要用來放這辣椒醬。”

“有幾個鹽罐子,我娘家大哥是賣鹽罐子,油罐子的,送了我們家好幾個呢,我給你拿。”

鹽罐子不大不小,正好,就是這蓋子不夠密封,油罐子倒是更好,可惜太小了,塞不下多少。

花滿溪隻有取了幾個鹽罐子,裝了滿滿當當的五六罐辣椒醬,這都還剩下許多,家裏又沒有罐子了。

“大舅母,將這辣椒醬送去給我幹爹吧,讓我幹娘用罐子密封起來,告訴她可以炒菜,拌麵,拌飯,蘸餃子。我趁著灶子裏有火,把菜做了。”

“好。”大舅母應了下來,洗了洗手,這才端著盆中往劉叔家裏去了。

花滿溪將自己剛泡在水裏的豆腐撈起來,打算做個釀豆腐。

這釀豆腐,是現代中的客家名菜,以湯汁醇厚,鮮嫩滑、潤,口味鮮美為特點。

她先泡發了一點香菇,隨後將香菇剁碎,然後和剛才選出來的肉餡一起攪拌,再加入適量的芝麻,醬油,白糖,鹽,攪拌醃製入味。

其實做釀豆腐,肉應當選用肥瘦相間的更為美味,可是現在取材有限,隻能將就將就了。

豆腐切塊,用勺子小心挖開中間,然後將醃製好的餡料小心釀進去。

釀好豆腐後,起鍋燒油,將豆腐下到鍋中煎至兩麵金黃,然後倒入由醬油,白糖,調好的醬汁。

加大火,收汁,撒一把蔥花,便可以出鍋了。

做好菜,花滿溪正想嚐嚐味兒,門外卻傳來一陣猛烈的拍門聲。

“這又是誰!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頓飯啊!”花滿溪將菜溫在鍋裏,氣鼓鼓地跑了出去。

難不成二舅母和那丁家大娘好得竟然這般快?又來給她添堵了?

花滿溪不耐地走到柴門邊,打開門,門外的人卻不是二舅母,也不是丁家大娘,而是丁書青!

“有事嗎?”花滿溪冷著臉問道, 堵在門口,完全沒有叫他進來的意思。

“我娘說,在你這裏喝了糖水就腹瀉不止,上茅廁的時候你還放老鼠進去嚇唬她,讓她掉進茅廁裏?花滿溪啊,真是看不出來,你心腸居然這般歹毒?”丁書青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質問道,“我娘親為你我退親這事兒,是我們丁家對不住你,但是是你自己德行有虧,讓人汙了身子,難不成還要我丁書青八抬大橋將你抬進門當正妻?我已經說了,你嫁給二娃,我兼祧兩房,你等同於我的妻子,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嗬喲,這一大段話他說出來,倒是麵不紅心不跳,還不帶喘氣的,聽得花滿溪那叫一個冒火啊。

“你娘親喝了我的湯水腹瀉,可能是我家裏的白糖放了太久了,壞了,但是糖水是她自己命令我去給她倒的,不是我求著她喝的啊!還有她掉進茅廁,分明就是和我二舅母爭執所致,茅廁裏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嘛?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放老鼠?難道老鼠還會聽我的話?我讓它去的茅廁?”花滿溪怒極反笑,一副看著智障的模樣看著丁書青。

“還有,丁書青,我再說一次,我們兩個已經退親了,我欠你們家的定親禮我也還清了!至於我娘親借銀子給你看病這個恩情,我也不計較了,現在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係,請你回去轉告你娘親,不要再來我們家裏,我們家裏不歡迎你丁家任何人,包括你!別說是嫁給丁二娃那個傻子,就是你現在要八抬大橋娶我回去當正妻,我也不稀罕!不稀罕!聽清楚沒有!”

花滿溪氣哼哼地說罷,狠狠地關上門。

丁書青哪裏在花家受過這樣的冷遇? 從前他來花家,哪次花老大和她舅母不是點頭哈腰的,生怕怠慢了他?

丁書青還沒有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花滿溪,你會後悔的!”

“好走不送!”花滿溪隔著門狠狠地摞下這句話,便往屋中去了。

跟這種人說話真是浪費口水!

花滿溪摔了門便自顧自地回到了屋中,卻不知道這一幕全然落在了隔壁屋中花桑桑的眼中。

花桑桑見丁秀才站在原地生氣,假意路過,溫聲道:“丁大哥?你,你怎的在這裏?你不是和我姐姐退親了嗎?”

有外人在,丁書青要維持風度翩翩的模樣,扯出了一絲牽強的笑意,故作神傷道:“雖然我與她退了親,但是自小長大的情誼還是在的,她如今被汙了身子,我又被家裏人逼迫著與她退了親,我擔憂她日後不好再嫁,所以想讓家母前來提親,讓她嫁給我弟弟,事實是我兼祧兩房,她隻是占個名頭上是二娃的妻子。奈何她不領情。”

花桑桑卻傻不拉嘰的,抬眼看了看丁書青俊秀的側臉,心裏怦怦地亂跳。

“可是,我娘親昨晚就已經向滿溪表姐提親了,想讓她嫁給我表哥王大壯。”花桑桑捂著良心說瞎話,“我看滿溪表姐應當是歡喜這門親事的,我大壯表哥名聲不太好,和滿溪表姐不相上下,正是般配。你不知道吧,那日滿溪姐受了傷,正是我大壯表哥將她抬回來的呢。”

丁書青倒還沒有聽自家娘親說到這事,想起王大壯的名聲,他嫌惡地皺了皺眉。

這個該死的花滿溪,居然寧肯嫁給王大壯這樣的人,也不做應了他們家!

為了二娃娶妻這事,他每每回到家中,他娘總是哭哭啼啼的,實在是煩不勝煩!

“還有這樣的事,我倒是不知。”丁書青心裏惱怒,麵上卻仍然擠出一抹假笑。

“丁大哥,你吃飯了沒有,若是不嫌棄的話,到我家中用飯吧,我娘親也身體不適,躺在**,我做的飯自己也吃不完。”花桑桑嬌滴滴地說道。

丁書青本想直接拒絕的,但看著花桑桑嬌美的容顏,又有些不舍,頓住了腳步道:“那便叨擾了。”

花桑桑喜不自勝,將人引進了自家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