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規矩
進來的幾人不由分說架住了季餘歡，手臂扭到身後像是要被掰斷了一般，林逾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時愣住忘記了反應。
“你們幹什麽？這裏可是皇宮，你們不可以亂來！”季餘歡抬高聲音喊道，進來的程如月臉上仍是紅腫的厲害，不知道是她的臉蛋太嬌嫩還是對她用刑的人太過心狠。
“季餘歡，你也知道這裏是皇宮，卻也敢偷東西？”程如月的聲音因為臉上的紅腫有些談吐不清，但是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清楚。
“說我偷東西，你有什麽證據？”季餘歡努力的抬起頭和程如月對視。
自己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官家千金，什麽樣的東西沒見過，要去偷她的？說出去，是丟自己的臉還是丟爹娘的臉？
“證據嘛，給我搜！”程如月一聲冷喝，隨即進來的幾名秀女便在季餘歡的房間翻箱倒櫃的找，原本整潔的房間一時間變得一片狼藉。
季餘歡抬起頭看著程如月，她得意的環抱著雙臂，似乎確定東西一定是在她的房間。
“找到了！”一個秀女在季餘歡的被褥下拿出了一隻青碧色玉佩，質地也算是上乘，季餘歡一怔，自己這是被下了套了。
“你還有什麽話說？剛才有人來告訴我，看到你鬼鬼祟祟進了我的房間，又在我們回到房間之前離開，東西也是在你房間搜到的，你還有什麽話說？”程如月拿著玉佩，季餘歡看著她的眼眸裏閃爍著悲傷與憤恨。
“宮裏偷東西，罪名可是不小呢，姐姐，就應該對她用刑，然後送去嬤嬤那裏。”蘇鶯兒一把錦雲團扇遮住半張臉對著程如月說道。
“來人，給我好好教訓她！”程如月一聲令下，身後的秀女便要上前抬手打季餘歡。
“我倒是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季餘歡怒喝道，她的一生可沒有逆來順受這個詞。
這玉佩或許是她最心愛的一件東西，季餘歡掙脫了架住自己的秀女道：“那麽篤定我偷了東西，那麽請問，是誰告訴你，我鬼鬼祟祟進了你房間的？”
程如月冷笑一聲，一個宮女便走了進來，站在程如月身前，眼神有些閃躲的看向季餘歡。
季餘歡上前打量過她，一聲輕笑：“你既然見過我進她的房間，那麽請問，你是何時見到的？我穿的是哪身衣服，發髻又是什麽樣的？”
“你……你就是穿的這身衣服，發髻也沒換，一個人偷偷溜進了程小姐的房間，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宮女說得好像真的看到了她偷東西。
“說得好，你如果敢騙她或者我，相信你也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各位也都聽到了，她說看到我是穿的這件衣服。”季餘歡站在眾人身前轉了一圈，婀娜身姿，搖曳生風。
“你還沒說是什麽時間。”季餘歡步步緊逼，一個人緊張之下，再完美的謊言都會露出破綻。
“就一盞茶的功夫前。”宮女雙手不安的攪動著衣擺說道。
“很好，那本小主不妨告訴你，一盞茶的功夫前，我和林小主正好在教習嬤嬤那裏聽訓，如果我在房間裏，你說，想栽贓的人還能成功嗎？”說著，季餘歡走到她身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一抹淺笑，卻讓宮女的身子瑟瑟發抖。
“栽贓？你倒是說說，栽贓你的人是誰？”程如月見狀也有些動搖。
“程姐姐，您可別聽她狡辯，她這人，心思卻遠在姐姐之上。”蘇鶯兒在一邊煽風點火的說道，季餘歡再次一聲嗤笑。
“論心思，我倒是不及鶯兒妹妹你萬一。”季餘歡笑道。
“至於這栽贓的人，不是說見到我進你房間，如果說那個人不是我，那麽這個人是誰，不也應該問她嗎？”季餘歡抬手指向宮女。
“程小主，是……蘇小主告訴奴婢那個人是季小主的……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啊……”宮女跪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喊道。
站在一旁的蘇鶯兒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麽容易就說了，轉頭憤恨的看著季餘歡。
“你……”蘇鶯兒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季餘歡一聲淺笑。
“原來鶯兒妹妹早就知道有人會偷東西，提前在那裏蹲守，再找人通知程小主，好一出連環計啊！”季餘歡笑道，蘇鶯兒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你在說什麽？難不成你認為是我偷東西？我告訴你，我可是一直都和程姐姐在一起的，這點，大家都是知道的。”蘇鶯兒氣急敗壞的衝著季餘歡怒吼。
“好啊，那不如我們就一起去金鑾殿向皇上要個說法，看看這其中，到底藏了多少貓膩，我相信皇上英明，必定不會冤枉了好人，也不會包庇任何一個惡人。”季餘歡抬眸掃過眾人。
“皇上日理萬機，沒時間跟你這樣的人浪費，隻怕會汙了皇上的眼。”蘇鶯兒再次抬高聲音說道。
“嗬，妹妹這樣是心虛了嗎？”季餘歡勾起唇角問道。
“你……”
“這麽多人是想幹什麽？都不想在宮裏待了？如果想走，跟嬤嬤我說一聲，但是想留下來，最好給我守宮裏的規矩，都給我去外麵罰跪！”嬤嬤一聲冷喝。
“嬤嬤，是她……”
“半個時辰！”嬤嬤顯然沒有耐心聽程如月解釋。
“嬤嬤……”
“一個時辰！”嬤嬤始終沒有看眾人一眼，隨即走了出去。
蘇鶯兒等人氣得臉色青白交替，卻不得不跟著教習嬤嬤往外走，季餘歡和林逾靜走在最後。
一眾人整齊劃一的跪在地上，雖說都給她們用了墊子，可對於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來說，仍舊是痛苦。
季餘歡跪在林逾靜旁邊，前麵是程如月和蘇鶯兒，季餘歡疼痛難耐，悄悄伸手揉揉膝蓋，下一刻，戒條打在她的手上，一聲脆響，不留痕跡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痛，可她卻不敢喊出來。
皺著眉頭將手背到了身後輕輕揉搓，前麵的蘇鶯兒得意的笑笑。
“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亂動，給我跪直了，直視前方，我想各位可能還不太清楚宮中的規矩，若是以後在皇上麵前犯了錯，可就不是罰跪這麽簡單的了。”嬤嬤負手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