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個手刹不太靈

此次飛行的終點是浪漫之都巴黎,季餘歡參加FiFi年度頒獎儀式的地方。

年紀輕輕,SL奢侈品品牌特約調香師,FiFi“奢華女士香水”獎得主。這三個定語和在一起就能把一個時尚界女士對成功的定義描摹得一清二楚。季餘歡樂嗬嗬地扣上安全帶,飛機離地,她戴上耳機將溫柔的電子女聲隔開。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經過這麽多年的努力她終於要一步走上人生巔峰了。她抿了抿唇,想到昨天回家路上遇到的一個算命老人,聲色俱厲地判定她有血光之災,非要塞了串碎玉項鏈給她。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要不得要不得,默念三聲後便準備小睡一覺2……嗯?飛機怎麽開始晃晃晃……晃了?

什麽狀況?!

空姐的聲音似乎也在打顫:“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飛機與航道內飛鳥相撞,手刹失靈,我們將緊急降落,請大家戴上氧氣麵罩,係好安全帶!”

蒼天啊大地啊人家演這個殺手不太冷你玩一出這個手刹不太靈,我這是做夢嗎我還年輕我還要去領獎我還不想死啊!季餘歡抱著腦袋狂喊,就在飛機成直線下墜的時候,胸前那串碎玉項鏈白光一閃,她瞬間陷入昏迷。

意識在長久的昏沉後突然清明起來,緊接著視野一片大亮,一幀又一幀畫麵跑馬燈的掠過眼前。

“小婊砸,起來,別裝死給我起來!”

這是……哪兒?

好痛啊。

鈍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整個人幾乎要再暈過去。季餘歡撐開眼皮,驚訝地發現自己被一眾漢子逼到牆角,身著幾百年前的服飾,袖筒上精致的繡紋似乎在訴說這身體原主人的地位。

我這是……穿越了?

季餘歡還在狀況外,身前一排穿粗布短衫的漢子可沒閑情雅致等她。為首那人不耐煩地踹她一腳,而後挑起她的下巴怪笑道:“這小婊砸還有點姿色,可惜了,得罪誰不好偏得罪我老妹兒,今天就讓兄弟們爽爽!”

季餘歡疼得七葷八素,男人們一個個**/笑起來,更有甚者忙不迭地動手解褲腰帶。

神馬狀況啊!別人穿越是穿成小姐少爺好吃好喝地供著,老子這一穿咋就**的戲碼都演上了?季餘歡的委屈從心口躥到嗓子眼,她大聲呼救,無奈混子們故意選了這麽個犄角旮旯,喊破了嗓子都沒人聽見。

難不成穿過來是為了再死一次麽……她閉上眼有些絕望地想。領頭那人已經粗暴地撕開她的衣衫,隻剩褻衣可憐地遮蔽隱私部位。

不要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樣欺辱弱女子,還有沒有王法?”

一道清亮的聲音自上方傳來,猥褻季餘歡的男人慌忙抬頭,那身影淩空而下,一記力到準又狠的高位掃踢直中男人麵龐。那人被踢得向後踉蹌幾步直接倒地,歪著腦袋吐出兩顆帶血的牙。

定睛看打人者一副少年模樣,眉目清朗,斂了斂容那斯文的神情似在說“小生這廂有禮”。

其餘五六個漢子見狀,吼著一齊撲了上去,少年不慌不忙,出手快得季餘歡甚至看不清殘影,隻是一個個大漢都被輪鐵餅似的甩了出去,刷在青磚地上哼哼唧唧,而少年輕輕撣了撣衣衫,仿佛剛剛不過是碾死了幾隻螞蟻。

“還不快滾?!”

“對不起這位爺,我們這就這就滾,這就滾……”

“不過是欺軟怕硬的主。”望著幾個大漢屁滾尿流著逃走,他朝季餘歡伸出了一隻手,“姑娘沒事吧?”

季餘歡借力站了起來:“無礙,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沒事就好。姑娘可記得自己惹上了什麽仇家?”

“不記得……”

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才對,平時待字閨中足不出戶,能惹什麽仇家?

少年皺眉:“還是小心些為好,我送姑娘回家。”

“麻煩公子了。”季餘歡憑著印象給他指了條路。

二人穿過長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販們吆五喝六地賣著糖人和年糕,引得小孩子拽著父母的袖子走不動道兒。孩童哭鬧聲,小販叫賣聲,駿馬嘶鳴聲融成一首盛大的協奏曲,樂章裏寫著點點滴滴都是繁雜人間。

這就是古人的生活麽,倒淳樸得叫人豔羨。

不知不覺二人來到一戶人家前,石門正上方工整刻著“將軍府”三個大字。少年沉吟:“季青臨將軍麽……原來是季將軍府中的大小姐。季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小女還未請教公子姓名?”季餘歡急忙說。

“若有緣分他日再相見,替我向令尊問好。”青衫少年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轉身,轉身的那個瞬間季餘歡看見他腰間掛著個白色物件。

是塊玉麽?

和自己脖子上那串倒像是一對呢。

或許很多年以後她追溯起與那個少年的姻緣,瑣事大多已經忘卻,唯有那天記得深沉。她於四合的夜色裏,目睹這個世界裏第一個給她溫暖的少年,搖曳在千百年前的溫潤時光裏風姿綽然。

人們或許喜歡叫它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