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端午家宴
不等葉桑開口拒絕，於錢氏先樂嗬嗬應承了，“那怎麽好意思，咱們現在非親非故，又大過節的。”
“趕的就是節下，尋常哪有時間到一塊說話。”於浩思極力邀請，“三叔三嬸你們快收拾收拾家裏，咱們走吧。我娘讓人燒了雄黃酒，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老娘發話，於偉光自然是要去的，就是不知道於木願不願意去。扣著耳後走過去笑說，“這原是他們一番心意，咱們到底還是有血親關係的。”
他知道於木心裏恨他奶奶，口裏不敢稱呼。
“還是不去了，你們自去相聚，我們也不出去，就在家裏等你們回來。”葉桑開口拒絕。
她一說話，於浩思又看呆了。以前她傻著的時候，不聲不響，如今好了，言語間更加不像是村裏的姑娘了。
讓他不禁想起戲文裏的小姐，輕聲細語，卻言語有聲。
“爹娘，要不然你們過去，我跟妹妹留下，陪小嬸他們。”於芬出個主意。
“隻要你奶奶不怪罪，其實這樣也可。”於嚴氏還是怕於奶奶挑刺。
於浩思回過神，再三勸說，“大家都去就是了，何必誰留下誰去的麻煩。二伯二嬸他們已經過去了，浩陽還吵著要來看你們呢。”
見於木他們還是不肯過去，便冷下臉，“難道你們是看斷了血緣，以後也要當不認識！果真如此，於木，算我錯認了你！”
“當然不是···”於木隻是擔心他們搞鬼，推辭卻不好開口。
於是大家收拾收拾，一塊出發去於偉寧家。
葉桑故意走在最後，於木也借口鞋裏進土渣，故意落在後麵。
“你幹嘛答應過去？”葉桑打心底不想過去，再過五六天把戲班子就要去下一個地方，她也要走了。
“我也不想，但是他們主動示好，我若是拒絕顯得我薄情寡義。”於木歎了口氣，“說起來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他們邀請著過去，以前都是我跟娘主動去拜訪，稍晚一步就是一頓責罵。”
葉桑微微仰頭，正看到於木棱角分明的側臉，微微豐腴的雙唇緊抿著，高挺的鼻梁，懸著一雙星眸，到底還是盛滿憂慮。
“罷了，你就是心軟。豈不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不定揣度著什麽事呢。”葉桑提醒兩句，前麵於芬於芳一個勁的喊她，已經引起於浩思的注意。不好再多說什麽，快走兩步追上於芬，說說笑笑。
葉桑今日穿著新買的素色春衫，因為頭上兩個傷處，不得不綰了個繁瑣點的發髻，才能遮蓋住。
身姿綽約，舉止新雅，尤其是發髻，把於浩思魂都鎖了去。不知不覺，竟慢到於木身邊。
“走啊。”於木催促一聲，將他神思拉回。
“走，走。”於浩思調整心神，狀若無意的問，“我也見過不少姑娘綰的發髻，怎麽葉桑綰的這個，我從來沒見過。”
於木向來是不在意這些的，笑答，“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著怪好看的。因為頭上有兩道疤，簡單的發髻遮蓋不住。上次···”他想說上次全綰起來，還被於奶奶說了一頓。
“心靈手巧，別具匠心，說的就是她了。”於浩思由衷誇讚。
於偉寧家，庭院中葡萄架直接拆了，原地鋪上一層鵝卵石，也別有韻味。
還是之前的圓桌石凳，於奶奶正領著眾人說笑。不比上次，這次於浩陽跟於浩明也都在，於浩明還是一身儒服，於浩陽穿著勁幹的行裝。
也是那個瞧他通身衣裳布料，還有鞋上掛著的兩個翠玉珠子，不語暗笑。他這是卯足了勁打扮，卻不想這樣根本就不適合行走。
她自然是不說的，隻撿順眼的於浩陽多看兩眼。
於浩陽跟於木長相有三分相像，眉宇間都有股子明媚勁，看得人神清氣爽，不覺舒暢許多。
“於木哥，我正說呢，你要不來我就去找你玩去。”於浩陽扯住於木袖子，拉到一邊玩去。
於木正好不想跟那些人說話，點頭致意就到一旁去了。
於錢氏瑟瑟站在一旁，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葉桑素來冷眼慣了，悠哉悠哉欣賞院子裏的花草，眼神不經意看向牆邊的花樹，上次要不是它，還翻不進來呢。
於偉寧看於木被叫走，便招呼下人擺飯，“晌午了，雄黃酒也煮好了，咱們邊吃邊說話。”
正堂屋，一方通體五黑的大圓桌，於奶奶領著三個兒子兒媳並於錢氏坐下。還剩三個位置，顯然於木弟兄幾個，有一個人要坐不上了。
於偉寧發話，讓下人加一個位子，把於木也留下。
於怡然姐妹幾個，連帶葉桑，都安排在旁邊的偏廳裏。
葉桑一直留心聽著隔壁間的談話，就是尋常一些客套話，倒也沒什麽。
“哼，憑什麽讓她做主位！”於怡然年紀做大，卻沒能坐在上首，頗為不滿。“哼，也不知道大伯怎麽想的，端午節是家宴，怎麽讓個外人來！”
“外人是客，咱們坐哪有什麽要緊的。”於晴然跟於芬一樣大，已經懂事理。
於芬咽下嘴裏的雞肉，替葉桑說話，“葉桑嫂子年紀雖然小，可她嫁給咱們於木哥，那就是嫂子，自然要坐在上位。”
“是啊，嫂子，吃菜。”於芳也站在葉桑這邊。
一看自己到成了眾矢之的，於怡然氣到不行，奈何在大伯家，到底也沒敢怎麽樣。
氣氛不太好，大家吃飽了也就散了，葉桑聽隔壁還在喝酒，氣氛也算不錯，架不住於芬熱情邀約，到院子裏賞花玩。
於木看著院子裏玩鬧的幾人，心情大好，不由多喝了一杯。
於偉寧還要勸酒，“於木也是個大孩子，能喝酒了，來，在滿上。”
“是啊，於木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時間過得真快。”於楊氏扭頭看向於浩陽，“你還小，喝一杯是那個意思就行了。浩明，扶你弟弟去浩思房間歇一會去。”
“我又沒喝醉，歇什麽。”於浩陽正是貪玩的年紀，溜去院子裏玩去。
於楊氏給大兒子於浩明使個眼色，“你看一下你弟弟，他瘋起來就沒個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