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事獻殷勤
於偉寧也曾把那石頭拿給他娘看了，可他娘也是活了七十多年的人，見識也不小，竟不認識是什麽。
他查閱古書，說可能是螢石，還沒拿去找人鑒定，那東西就沒了。
死人的鬼火，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
“什麽死人的鬼火？”於偉寧立即讓人叫來他娘，“去請老夫人來，我有話要問。”
於奶奶聽說過鬼火，卻沒見過，一時也難住。
於王氏也湊過來，“我聽老一輩人說過，鬼火應該是墳地裏死人魂魄所化，應該是一團火才對。怎麽會是石頭呢？”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很小的時候，聽我奶奶說的。她說人死後魂魄會在墳前停留，若時間久了，就會化成鬼火。那倒也不傷人，就是那些成了精的鬼魂，會化成石頭。那石頭白天看來是石頭，夜間會冒出鬼火一樣的光，可是會帶來大災難的。”
於二爺壓低著聲音，說的繪聲繪色，大家聽得入神，都覺得惶恐不安。
忽然一陣風吹來，直把桌子上的油燈給吹滅了，大家都下了一跳。
“哦彌陀佛，罪過罪過。”於奶奶趕緊磕頭禱告。
“帶來大災難，可不是嗎，那石頭也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我們家的，自打那時，修葺好好的葡萄架塌了，差點沒把我們一群人砸死。”於王氏回想起來，更加確信。
到底於偉寧見多識廣，還是不太相信，“可是那石頭丟的時候，怎麽會有個人過來，說那是她的靈珠？”
“那東西就是魂魄成的精，也屬魂魄，那石頭就是她修煉的本體，她可不要來討要回去。”於二爺問，“你們家這陣子肯定要走背運，家裏的生意恐怕也要受影響。”
“那倒是。”於偉寧也點頭歎息，“自打那東西被發現後，我是無心生意，加之又被嚇了一場，竟病了起來。這陣子生意也無暇顧及，被我家老二拉去不少。”
於奶奶一拍手，“這可不就是了，真是無妄之災啊！他於二爺，你見多識廣，可說說我們這可怎麽辦才好。如今東西她也拿走了，我們不能一直倒黴下去，可怎麽破破才好？”
“這本無妨。”於二爺捋著胡須，“那鬼火是會帶來黴運，可現在已經走了，隻不過是留下了點髒氣沾染到你們身上，需要時間化解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走南闖北的做生意，可不能再耽擱了。”於偉寧也信了十成，央求起來，“您老行行好，想個法子讓這黴運快點過去，日後我一定登門拜謝。”
於二爺往椅背上一歪，沉默起來。眾人都以為沒法的時候，他才忽然開口，“辦法也有一個，就是你們合家搬去寺廟避幾天。再請一撥和尚在家裏誦經消災。那些誤會之氣，自然消散無餘。”
於偉寧一聽是這個意思，於奶奶跟於王氏也點頭覺得行。第二天一大早，就遣散家仆回家歇假，一家人搬去三裏地外的同覺寺避災。
那邊馬車還沒到寺廟，就有安排好的下人請來一撥和尚，直念了一天的經。又成了於家村一大事，看熱鬧的人臉午飯都不吃了，比聽戲還上癮。
葉桑聽說了這件事，便覺好笑，虧他們平日裏這麽張狂，遇到點事就嚇成這樣。
笑完又覺不對，若是害怕早該害怕，怎麽停了十多天才害怕。
這其中，必有什麽事發生。
她不知此時於二爺也在懷疑，他後來細細問過石頭大小，跟他丟失的那塊相差無幾。可能是那老媽子誇大，才虛報了大小。
如此已經肯定，於偉寧家的那塊就是他丟的螢石，可他們一家誠惶誠恐抱怨不休的樣子，確實不知情。
那究竟是誰拿了他的螢石，丟到於偉寧家，後來又拿走了呢？
他也問過於奶奶那鬼的模樣，說是白蒙蒙一片，飄著來飄著走，若不是他知道不是鬼石，還真的以為是鬼呢。
一時陷入焦灼，沒有一點頭緒。
如此過去三五天，於偉寧帶著家人回來，又開始忙著生意。
很快到了四月底，百草豐茂，人們開始割蒲葦，曬艾草，準備朱砂雄黃，製作五彩香囊。
葉桑從村頭把戲班子回來，見於芬於芳扛著鐮刀拎著籃子出去，便問，“你們這是幹什麽去啊？”
“去河裏挖菰草，用菰草葉子做角棕。”於芬也讓邀約，“跟我們一塊去吧，河邊人多，可好玩了。”
“好啊好啊！”葉桑樂的答應，她從幾歲起就日日嚴習舞藝，沒得過一日玩耍功夫。以後若是回去，少不得也不能順心，及時行樂的好。
於木在後麵叮囑，“你們可別在水裏待久了，現在水還涼，當心凍著。”
葉桑自覺身體大好，並沒掛在心上。誰知才采了兩顆菰草，就覺得凍得腿肚子抽筋，趕緊上岸穿上鞋襪保暖。
“你歇著吧，我們割了菰草葉子給你，你紮起來咱們拿回去。曬幹了還能編草鞋呢！”於芬於芳姐妹倆幹的起勁，在水裏待了半天，足足挖了一小籃子菰，四五捆的菰草葉子。
葉桑擔心他們凍著腿，急忙喊她們上來，“夠了，不夠的話明天再來采。”
“我這裏采得多了，你拿去吧。”於二爺拎著幾顆菰過來，又給她一捆係得整整齊齊得菰草。
“這不是於二爺嘛。”葉桑心裏浮現一個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於二爺把東西放下，坐到葉桑身邊挽下褲腿，“剛剛我過來，從你們家新房子前過，看你們房子都蓋好了啊，就茶上了房梁落瓦。打算蓋什麽瓦，我認識一個瓦匠，他窯裏燒出來的瓦是一絕，村正家的瓦都是他家燒的。”
葉桑已經跟於木商量好了，找的就是村正家用的瓦，便道，“於木就是聽人說村正家用的瓦好，我們已經找了，等過了端午就能燒好。”
“已經找好了啊，那我是說晚了。”於二爺一抹嘴角，斜眼看向葉桑，“不過他們家的瓦可不便宜，你···也是，你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這點小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