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人瘋了
她不知道從這裏怎麽去京都，想跟著耍把戲的一塊走。若是他們走了，她自己又要耽擱下來。
傍晚，雨漸漸淅淅瀝瀝止住，葉桑找來一把破雨傘，撐著要去村頭。
於木攔住，“這雨還下著，地滑天潮的，什麽要緊事非要這個時候出去。”
葉桑找了個借口，“我掉了塊碎銀子，去看看在不在那裏！”
於木擔憂，“碎銀子而已，沒了就沒了，你身體本就弱，別再凍病了。”
“哼，病了也活該！”於錢氏在後麵罵，“錢都能弄丟，能幹點什麽事！還自己死摟著，那不住就給別人拿著。”
“娘，再多的錢也沒有桑兒身體重要。”於木也想跟過去，就是沒找到傘。
“說的好聽，沒錢的時候多少人餓不死。她要是找回來就罷了，要是找不回來，看我不打死她！”於錢氏瓜子也不吃了，就站在門口看著。
葉桑一路跑到村頭，遠遠看去耍把戲的棚子還都在，猴子馬兒都還拴在外麵，淋了雨毛都貼在身上，掛可憐的。
“呼~”總算鬆了口氣。
她剛到帳篷外，忽從裏麵出來個清秀的少年，若不是紮著男孩發髻，就跟個女孩似的。
看見葉桑，認出是昨天賞了錢跟花老板說話的，客氣問，“大雨剛住，姑娘這時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我找你們花老板。”葉桑聽他說話也像是女孩聲音，就問了一句，“你以前學過唱戲嗎？”
少年回頭，“姑娘怎麽看出來的，我從小是跟著戲班子學唱戲，扮的還是女像。隻是後來戲班子倒了，正碰上花老板缺個人，我跟著也有三四年了。”
“我猜的。”葉桑隻瞧著他舉手投足有股子戲韻。
少年帶葉桑到花老板帳篷裏，便自覺退下去。
花老板見是葉桑，也還客氣，“今日大雨表演都停了，姑娘來空了。”
“我來是想打聽個事，不知你們接下來打算往哪邊去？”葉桑直言問。
“接下來？”花老板上下將葉桑打量個遍，“姑娘莫不是想跟我們一起走？還是想進我們雜耍班子？”
葉桑苦笑，若是以前憑借舞藝進來不成問題，現在還是算了。她輕笑道，“我什麽也不會，進來白吃飯還帶累你們。我想去京都，又不太知道路，想跟你們搭個伴。”
不等花老板拒絕，葉桑又道，“您放心，我自己會照顧我自己，也能幫你們打個雜收拾收拾。隻要走的時候稍上我就行。”
“你要去京都幹什麽？如今好些人都要搬離京都，你卻趕著過去。”花老板歎了口氣，“我正在猶豫呢，原本我們轉了一個月是要回去的，隻是聽說那些傳言有些擔心。”
“你們不去京都也行，隻要捎我到離京都近些的地方，我自己一個人過去也可以。”葉桑退而求其次。
花老板有些為難“我們這種人，居無定所的。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我剛從京都過，沒回去繞開才過來的。接下來往哪邊去也還沒個定論···”
葉桑吐出一口濁氣，看來隻能憑她自己離開了。
“不過···”花老板話鋒一轉，“我看姑娘有些眼緣，等我這兩天跟大夥商議商議，若是回京都或是從京都過，我會找人通知姑娘。”
“那真是太感謝了。”葉桑總算又看到點希望。
花老板說，“姑娘先別謝，留個地方吧，我這邊確定了好通知姑娘。”
“還是我日日來吧，這幾天隻要不下雨，我都會過來。”葉桑擔心走漏風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好。”花老板看出她有隱情，也不強求。
臨走的時候，葉桑把身上僅有的幾個碎銀子留下，算作謝禮，不管成不成。
回去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路上泥濘難行，她不得不拄著三前行。
還沒到村口，碰到接過來的於木。
看他發絲掛著水珠，衣裳也濕了，便知他是冒著小雨過來接她。葉桑心裏過意不去，嗔怪道，“我說了找個東西就回來，你怎麽還過來了。”
“我不放心。”於木沒沒多說，蹲下身子讓葉桑上來。
“路上都是水，你背著我反而不好走。”葉桑不肯讓他背。
於木見她不聽話，繞過自己先走了，腦子一熱上將她攔腰抱起。
“你幹什麽！”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已經在他懷中，葉桑大囧。
“不讓我背著，那我就抱著你好了。”於木像是給自己解釋似的，又說，“你頭上的傷是我打的，要是跌了一跤摔倒了，還不是我的罪過。”
村頭有人趁雨停出來收拾瑣碎，看到於木大搖大擺抱著他媳婦，全都哄笑，“喲，你們這是要拜堂啊，還抱著！”
“拜堂怎麽抱著，該用花轎抬著。”
“傻了吧，洞房的時候還不是要抱著，啊哈哈···”
葉桑窘迫到極點，怎麽掙紮就是跳不下來。麵對眾人哄笑連個解釋都沒有，這個人莫不是瘋了！
“你快放我下來，讓人看到了！”葉桑發狠掐他後腰。
於木吃痛，身子一歪這才放她下來，“他們愛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你是我童養媳，成親是一定的。”說完倔倔走遠，也不擔心路滑跌跤了。
這···
葉桑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於木對她的感情好像越來越深了，要趕在不可收拾之前離開才行。
接下來都是大晴天，短暫的歇息之後，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雨後穀子長勢很快，草也一樣。
於木每天去新房子哪裏看一下進度，就要趕去地裏拔草。每每看到周圍空了一大片的土地，他都要慶幸自己擔心穀子長不出來沒種那麽多，否則光是除草就要累死。
農活一多，看耍把戲的就少了，這兩天耍把戲的棚子前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但葉桑肯定在其中。
天氣回暖，大家都隻穿著單衣，於木累的時候連單衣都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
“於木哥，又是你一個人忙呢。”三丫站在地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