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抓鬮分房
“我們家別說十兩了，就是一兩也拿不出來。但是你們有錢，這房子地我們不要了。拿出十兩銀子，我們立即搬走。”
於奶奶張口結舌，“誰有錢，我···沒錢。”
於錢氏舍不得離開住了快二十年的於家村，再說搬走能去哪裏。多了沒有，手裏還有六七兩銀子，先給點差的以後慢慢還，總部至於無處容身。
“我那裏還有哎呦···”於錢氏剛一張口腳被踩了一下，疼的她哎呦一聲站都站不穩。
這一腳是葉桑踩的，哪那麽多錢給他們，就是有也不給。再不濟十兩銀子答應下也行，先拖他們個一年半載。幹過來要賬，就撒潑耍賴不給，反正嚷嚷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他們仗著人多欺負人，胡亂要錢。
看看到底誰丟人。
到底誰掏錢誰要房子，一直磨蹭到天黑也沒個結果，誰都不願意掏錢。
還是村正想了個辦法，讓他們抽簽，誰抽到個“房”字，誰就要房子，出十兩銀子。
由於木跟他奶奶來抽，字條是村正到屋裏去寫的。天黑燈也不夠兩趟，大家看不太清楚。
葉桑看出村正跟於偉寧之間有貓膩，一直注意他們兩個。果然村正捏著一個折的不太端正的紙條，給於偉寧使眼色。
於偉寧清了清嗓子，借口端茶杯悄悄跟於奶奶耳語。
待村正一撒下紙條，於奶奶就開始對比哪個折歪了。可惜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了半天才伸手去抓那個折歪的。
於偉寧氣定神閑，眼看著他娘就要拿到字條，斜地裏忽然橫出來一隻手，把那個折歪的紙條搶走了。
那個空白字條正躺在葉桑手裏，她裝傻充愣，“這個好看，這個折得好看。”說著就要打開。
“你怎麽能抓字條！”於偉寧大駭，這張字條要是打開了，形勢就不對了。
“桑兒抓都抓了，她抓的就代表我抓的。”於木護著葉桑，表示不管什麽結果他都能接受。
於偉寧哪裏答應，眼看葉桑就要打開字條，一巴掌打過去，字條在黑暗中劃了道弧線，落到旁邊的草叢裏去了。
“你憑什麽打人！”於木把葉桑護在身後，越看於偉寧臉上越不對。隨便抓個字條，他怎麽這麽緊張。莫非···那字條有貓膩，葉桑拿走的那個是空白，而剩下的這個寫著房字。
他靈機一動，指著桌子上的字條說，“丟了不要緊，這個就是你們的了。打開看看吧，如果要是空白，我就認了給錢。”
於奶奶也察覺出事了，哪裏還肯要這剩下的字條，“誰說這個是我的，我不要這個，我要那個！”
“這就不對了，明明我們抓了那個字條，你們非不讓打開。非要把這個字條推給我們，莫不是這字條有貓膩？”於木扭頭看向村正，這字條可是他寫的。
村正哪裏會承認，凜然道，“你小小年紀不要胡說八道，我就是寫了兩個字條，扔過去隨你們抓。哼，我看你們也沒把我這個村正放在眼裏，既然如此這事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
哼，惱羞成怒了。葉桑在心底嗤笑，趁機打量這院子。螢石大概落下的位置被清理出來的葡萄架擋著，應該還沒被人發現。
她放心不少，開始專心琢磨現在這件事該怎麽辦。這麽僵持著也不是個事，更何況他們昨天折騰了一夜，到現在都沒闔眼。
跳下馬車後連夜跑到周記福生，店裏沒人，她就坐在門口一直等到天亮。有塊螢石切開隻有一指厚的一層，幸而有一塊是好的，四麵切開一層都可見裏麵綠色螢石。
燈光一照竟是正正一顆，足足有小雞蛋那麽大。但因為是原石，管事的又見她賣的急，隻肯給二百兩。所以她現在手裏還有一百兩銀子，就存在相城的一個錢櫃裏，銀票還在她懷裏呢。
她拿著錢一路跑去杏花樓，卻得知人被帶去於家村，又趕忙折回來，拿錢救人。
這會站著她眼皮子都直打架，隻想趕緊了解這邊的事，好好睡它一覺。
“我勸你們還是要房子的好，沒了房子，你們就是拿著十兩銀子，這會能上哪去！”於偉寧陰測測的說。
於錢氏本就存著這個心意，便點頭，“我們要房子。”
於奶奶滿意的笑，“要房子行啊，十兩銀子。”
她剛要張口，又被葉桑踩了一腳，疼得她著咧嘴，“你個傻子作死呢！”
“我們沒錢先欠著~”葉桑扯著於木胳膊撒嬌，“欠著欠著~”
“你個傻子還知道欠賬！”於奶奶坐的直挺，“早上才拿出一百兩銀子，這會十兩都要欠賬，不行！”
於木也帶著氣，“那一百兩我還不知道葉桑從哪弄來的呢，我們連豆種都是跟三伯換的，但凡富裕出來一兩，也去賣穀子種了。”
“喲，你們這是懷裏揣著金豆豆，臉上掛著銀豆豆。”於楊氏陰聲陽氣的說，“當我們都是聾子瞎子呢，這一段時間你們又是精米又是去吃陽春麵，天天吃好的喝好的，這會跟我們哭窮，誰信啊！”
於錢氏明顯底氣不足，“誰說的，我們哪有天天~”
“你也別跟我們裝窮，今天不拿錢出來，你們也別回去了。”於奶奶氣勢十足。
無法，於錢氏隻好讓於木回家去拿錢，葉桑湊熱鬧跟著，一路都在想辦法，怎麽把這個錢欠著才行。
於木不想給錢，慢吞吞的走著，“五兩銀子都不值，卻跟我們要十兩！可恨的是村正竟然跟他們穿一條褲子，也不幫著我們說話，十兩，我一兩都不想給！”
葉桑靜靜聽著。
“可我從小到大都在這裏生活，真要是搬走，還真不舍得。”於木自顧自說著，他知道不會有回應，但他就是想跟葉桑說說。
“我娘從來不會跟他們爭搶，隻管拚了命做到他們的要求，不管那要求合不合理···”
於木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家門口，深深看一眼這低矮的小破房子。
他要進去，忽然被葉桑拉住，“我們也不要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