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集 夢境

第六集 夢境

2006年的12月31日,星期四……過了這天,2006年就會成為曆史當中的一頁。白月特地起了個大早來到了學校。隻是她覺得比較奇怪的是,碩大的一中校園裏麵竟然空無一人,安靜得有一些令人害怕。

“怎麽會這樣?”,白月自言自語地問道。“就算是放假,整個校園裏也不可能看不見一個人影吧?”

“有人在嗎?”,白月大著膽子高聲喊道。寂靜得聽不到一絲其他聲音的學校令她感到毛骨悚然。不過回答她的隻有同樣一句“有人在嗎?”的回聲而已。

忽然之間,白月聽到了路旁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怪異的聲音,好象是某種動物在撕咬食物一般。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白月鼓足勇氣順著聲音的來源找了過去。看見的卻是一個背對著自己蹲著的肥胖的身影。怪異的聲音正是從他那裏發出來的。

“張一凡同學,是你嗎?”,白月問道。就憑那看上去足足有兩百來斤的身影,在整個一中裏麵除了張一凡以外還真的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隻是她麵前蹲著的那個怪人似乎是絲毫沒有聽到白月的問話,仍然在我行我素地不知道在幹什麽。

“今天真是奇怪!”,見張一凡對自己沒有任何反應,白月也有些不悅。她走上前去,左手拍了拍張一凡的肩膀後再次問道:“張一凡同學,你在幹什麽?今天學校裏為什麽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蹲在地上的張一凡終於有了反應,隻見他站起轉過身來低沉著聲音問道:“白月,你好啊,你也想要吃嗎?”順手遞了過來一個圓圓的東西。

白月凝神一看,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來張一凡遞給她的竟然是一顆人頭!一顆已經被張一凡啃得血肉模糊的人頭!

“新鮮的血肉很美味的,白月同學,別客氣,嚐一嚐吧”,見白月坐在地上發愣,張一凡再次遞過去手中的人頭勸道。趕情他還以為人家是在和他講客氣呐。

“不要啊!”,白月尖叫一聲,立即翻身坐了起來。可是在她眼睛裏所看到的,乃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和牆壁,哪裏還有張一凡和人頭的影子。白月不禁呻吟道:“我,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謝天謝地,表姐,你終於醒了!”,隻聽見一個少女的聲音驚喜地喊道,“姨媽,姨媽,快過來,表姐腥過來了”

“婷婷,我這是在什麽地方?”,白月也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少女正是自己的表妹龍婷婷,隻是她此時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於是便忍不住問道。

“在急救中心的病房裏麵啊,表姐,你可千萬別嚇我”,龍婷婷見自己的表姐雖然腥來,可是看上去卻是傻乎乎的,不免大為擔心道:“表姐,你真的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嗎?”

“等一等”,一段時間之後,白月顯然是已經慢慢地適應了過來,自然也隨之想起了巷道裏發生過的一切。尤其是那衝天而起的人頭和血霧,更是她在昏迷過去之前最後的記憶。她不禁疑惑道:“婷婷,我不是在學校後麵的小巷子裏嗎,為什麽現在會待在這兒?”

“是急救中心的急救車把你送進來的,表姐,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見白月認出了自己,龍婷婷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最起碼能夠證明的是自己表姐的腦袋還沒有壞掉!”,龍婷婷暗中想道。

“已經一天一夜這麽久了啊!”,白月吃驚道。忽然,她想起了渾身上下都是血的張一凡,急忙問道:“婷婷,張一凡呢,他怎麽樣了?”

“啊,表姐,欺負你的壞人當場就掛掉了三個,現在C市幾乎所有的警察都在加班追捕逃掉的那幾個壞小子”,龍婷婷顯然是答非所問,顧左右而言它。

“我不是問你這個”,白月心中一暗,立刻有了不祥的預感,她急忙向龍婷婷再次問道:“快告訴我,張一凡怎麽樣了?”

“舅舅說讓你安心修養,不用擔心拉下的課程,他會讓老師來給你補習的”,龍婷婷的眼睛不敢正視著白月,她仍然在逃避白月的問題。

“張一凡他是不是死了?婷婷,快告訴我”,眼見自己的表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自己的問題,白月激動得站了起來,雙手抓住龍婷婷的肩膀問道。

“他、他”,龍婷婷眼圈一紅,眼淚就快要流了出來。

“他死了,他死了”,白月頹廢地坐回了床上,口中喃喃自語道,“是我,是我不好,都是我連累了他”

“誰死了,你又連累了誰?”,門口之處響起了一個白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不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媽媽吳靜來了。

“媽媽,是張一凡”,白月帶著哭聲說道。雖然她和張一凡之間並沒有任何一絲男女之情,可是看到他為了救自己而奮不顧身的情景,白月還是覺得一陣難過。

“是誰告訴你張一凡死了?”,吳靜奇怪地問道,“我才從急救中心的急救室那邊過來,張一凡他現在都還在那裏麵進行著搶救呢,都已經換過了三班醫生和護士了”

“龍婷婷——!你又騙我!”,當明白了自己又一次被耍了之後,白月發出了憤怒的河東獅吼。

“哈哈哈——”,龍婷婷這時侯倒是真的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抱著肚子誇張地倒在病床上道,“姨媽,你剛才沒看到表姐聽到了那家夥掛掉後那傷心的模樣,哎喲,真的笑死我了。”

“你這孩子,這個玩笑也開得太過分了!”,吳靜也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她嚴肅地對龍婷婷說道,“今後絕對不允許在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知道了”,見自己的表姐和姨媽似乎是都真的生氣了,龍婷婷頑皮地吐了吐舌頭道,“表姐,你放心吧,那家夥大概是屬‘小強’的,哪有這麽容易就掛掉!”

“又在瞎說”,白月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你這小妮子就是沒一刻正形,不怕將來嫁不出去麽?”

“我才沒瞎說呢”,龍婷婷申辯道,“他全身上下共有大小傷近百處,其中有致命傷兩處,均是開山刀透體而過造成體內大出血;重傷也是兩處,在右肩和左手,也都是開山刀造成,深可見骨;右腿粉碎性骨折;流失的血液大略有3500毫升,大約占他人體血液總量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就連心髒也暫停跳動了將近十五分鍾。這樣都還沒有立即掛掉,他不是屬‘小強’的還是屬什麽的?”

“這麽嚴重!”,雖然白月也知道張一凡傷得不清,可是還是被嚇了一跳。她低頭沉思一會兒後說道:“媽媽,我想到急救室那邊去看一下,行嗎?”

“這個——”,吳靜猶豫了,“你才剛醒過來,不多休息一下嗎?”

“沒關係的,我隻看一眼就好”,白月顯然能夠猜到自己的母親心裏在猶豫什麽。

“那好吧”,見自己的女兒如此堅持,吳靜也隻有同意了。更何況她此時也挺關心張一凡這個為了救自己的女兒而身受重傷的小夥子到底怎麽樣了。

隨著人們法製意識和國家對醫院管理的增強,過去一些醫院裏的霸王作風逐漸發生了轉變。特別是在如何妥善處理醫療事故這個比較敏感的問題上,國家法律就強製規定了每個醫院的手術室靠走廊的這麵水泥牆壁必須換成一塊透明隔音的玻璃牆,好方便病人的親屬能夠透過這堵玻璃牆觀看整個手術的全過程,並且可以通過隨身攜帶的DV設備將整個過程攝錄下來。避免出現象過去那樣出現醫療事故後,受害人的親屬因為苦於手中沒有過硬的證據而導致無法向法院起訴的情況。所以這時候白月正通過急救中心手術室的那麵牆壁看著醫生們為了搶救張一凡而忙碌的情形。隻見張一凡全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胖胖的圓臉上蒼白得看不見一絲血色。

“好了吧,小月”,吳靜這時勸道,“我們該回去了吧?”

白月還沒有作出回答,不甘寂寞的龍婷婷又搶先一步說道:“表姐,你不用太多的擔心啦。姨夫怎麽會舍得讓這個未來的女婿死掉。他已經跟中心的負責人打過了招呼,讓他們一定要用最好的藥品和醫生來搶救我這個未來的表姐夫”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聽出了自己表妹話中的調侃之意,白月忍不住連耳朵都一塊兒紅了起來。

“咦,人家那麽拚命的救了你,表姐你不該以身相許嗎?”,龍婷婷故作驚訝地問道。

白月知道如果再和自己的這個惡魔表妹糾纏下去,那就隻有越描越黑。於是索性閉口不再理會,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正在此時,手術室外的那盞有著“手術正在進行中”的指示燈暗了下來,將近用了三十個小時的急救手術終於完成了。

“醫生,請問他的手術怎麽樣了?成功了嗎?”,見一個醫生從急救室裏麵走了出來,白月急忙問道。

“請問,你和病人是什麽關係”,沒有想到這個醫生反而向白月問道。

“我和他是同班同學”,不知道為什麽,白月的臉上又是一紅。隨後補充道:“就是他從壞人的手中救了我”

“原來你就是白月!”,這個醫生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孩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的?”,白月感到有些奇怪。認識自己的父親並不奇怪,可是一下子就認出了自己可就有些奇怪了。

“別誤會”,醫生還以為白月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麽不良的企圖,趕緊解釋道,“我就是張一凡的父親,張長江。昨天就是我和一凡的母親最早趕到了現場,把昏迷不醒的你給抬回來中心的”

“你就是張叔叔?”,白月欣喜地說道,“那張一凡他怎麽樣了?還有危險嗎?”

“他的情況很不好”,雖然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要累散架了,可是一說起自己兒子的情況,張長江仍然掩飾不了自己滿臉的擔憂之色,“他能夠活到現在,隻能說是一個奇跡。因為失血過多,他極有可能熬不過手術後的三天危險期”

“那三天過後呢”,聽到張一凡似乎還有一線希望,白月欣喜地問道。

“不知道”,張長江神情低落地說道,“有可能他福大命大,恢複如初;但也有可能變成一個毫無感覺意識的活死人,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植物人,比死了還要難受。至於會出現哪種結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誌了。”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他”,聽到張一凡的父親也如此悲觀,白月感到自己對張一凡的愧疚之情更加的深了。

“別說什麽對不起之類的話”,張長江出人意料的拍拍白月安慰道,“這是一凡他自己的選擇,作為一個男子漢,就應該為自己所選擇的結果負責。難道不是這樣嗎?”

“謝謝”,白月除了說這兩個字以外實在是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了。她心中想道的是:“如果張一凡能夠聽到的話,不知道他的腦袋裏會有何感想?”

張一凡現在到底如何?是掛掉了,還是禍害遺千年?

在若睡若醒的狀態下,張一凡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說道:

“目標載體確認,現在與目標載體開始融合”

“融合完成,載體體內發現原始的智能電腦,開始同化,預計3秒鍾後完成,發送虛假信息”

“目標載體損壞嚴重,現在自動調節載體體內的腎上腺激素分泌,加快血小板的生成速度,促進傷口愈合,將載體體內的新陳代謝速度降到最低值”——

“切斷載體體內的各個神經係統與大腦的連接,進行腦域的開發”

“連接現實世界的網絡,讀取現實世界的各種相關數據”——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一凡才逐漸有了意識。隻是他驚恐的發現,自己不僅是對身體的各個部位毫無一絲的感覺,而且就連六識也全部喪失殆盡。在他的識海當中張一凡隻看到了一團呈橢圓形的光球。“難道我現在已經是死了變成了靈魂狀態?”張一凡問自己道。

“你現在還沒死,不過和死人相比,你不過隻是多了一口氣而已”,那個橢圓形的光球在張一凡的腦海裏回答道。“而所謂的靈魂狀態,其實是生物腦電波的能量形態而已”

“你是誰,是天堂的天使或者是天上的仙女嗎?能告訴我我現在在什麽地方嗎?”,張一凡有一些失望地問道。他可是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反正都快死了,等會兒大家一樣都是鬼,有什麽好怕的?隻不過原本他還以為會有一個美麗的女天使來迎接他的呢。不過現在看起來好象是沒什麽搞頭了。

“所謂的神話傳說中的天使或者仙女,不過是地球上的人們對無法作出解釋的大自然現象的一種歪曲的誤解”,光球繼續說道,“我是來自距地球大約150億光年以外的瑟朗星係的智慧型生物電腦,名字叫#-¥%5003。現在正在你的大腦裏麵,和你直接進行的是意識上的溝通”

“色狼星係,#-¥%5003”,張一凡嘀咕道,“怎麽會有這麽古怪的名字?”

“不是色狼星係,而是瑟朗星係”,通過讀取地球上的網絡數據之後,光球自然明白所謂的“色狼”一詞是何含義。它立即糾正這個發音不準的小子道,“瑟朗星係是一個科技和文明都高度發達的星係,而#-¥%5003則是我的編號,用地球話來說的意思就是靈魂之鑰5003”

“我還是簡單點叫你靈吧”,張一凡也認為叫#-¥%5003挺別扭的,“你說的那個什麽瑟朗星係,到底有多發達?”

“根據我的初步估計,要比你現在所在的這個星球要先進100萬——200萬年左右”,靈平靜地回答道。

“100萬——200萬年左右!!!!!!”,張一凡想喊,當然如果他這個時候能夠喊出聲來的話。“這也太誇張了吧,幾乎要相當於地球上整個人類種族存在的所有時間了”,張一凡想道。要知道在地球上人類出現的時間不過是隻有區區的300萬年左右。至於人類的文明,那就更短了,大概隻有5000年左右。不過想想也是,人家電腦都已經實現了智能化加生物化了。雖然張一凡並不是怎麽明白生物化電腦具體的含義,不過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要比地球上現有的電腦要高級許多個檔次。

“打個不那麽恰當的比方,地球和瑟朗星係之間的差距就象剛剛上幼稚園的小朋友和你們的中科院院士之間的差距”,靈再次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無情地打擊了張一凡身為人類的那天生的優越感。

“你怎麽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張一凡奇怪的問道。他忘記了自己現在正處於昏迷狀態,而人家現在也正待在他的大腦裏麵。

“自從融合成功以後,我和你就會成為一體。除非是作為載體的你自然死亡,否則你大腦裏麵在想什麽,我就會知道什麽”,靈看來早就知道了張一凡會提出這個問題。

“靠,那我今後在你的麵前不就是再也沒有什麽秘密,全身上下清潔溜溜了?”,張一凡憤憤不平地罵道。估計沒人會喜歡這樣的感覺!當然,BT的除外。

“我隻不過是一台電腦,用你們地球人的觀點來看,我不過是一件為你們服務的工具而已”,靈用一種拍馬屁的語氣說道,“難道你們人類會有什麽秘密怕被自己的工具所知道的嗎?”

“你這樣也隻能叫是一件工具?”,張一凡的腦袋感覺到有點不夠用了。如果不是靈自己告訴他它是一台電腦,張一凡還會一直認為碰上了傳說當中的牛頭馬麵了勒。

“我的確隻是一台電腦,雖然我能夠模仿你們人類的喜、怒、哀、樂等各種感情。但是請注意,我隻能限於模仿,是我的中央處理器通過運算之後作出的與實際情況最合適的判斷,而不能夠象你們人類這種智慧型生物一樣有發自自己內心的各種情感。這也是我不能做到的三件事當中的第一件”,靈的一番解釋讓張一凡有點飄飄然,重新恢複了作為一個人的優越感,但是沒想到靈在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雖然你們的這種情感在很多時候並不是最佳的選擇答案,甚至於有一些時候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呃——”,張一凡就如同才剛剛爬上了珠穆朗瑪峰的峰頂結果就被靈一腳踢入了馬裏亞那海溝的萬丈深淵,他尷尬地笑道“就算你說的全是對的,也用不了這麽直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