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要完田產,再要銀子

要是往常還沒什麽,皇帝查案不可能真來查人家的嫁妝,可如今北狂王也攪和進來,北狂王跟這孽女的關係到底怎樣,無人知曉,萬一北狂王真是幫著這孽女,非扯什麽理由查嫁妝,查出他縱容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霸占亡妻嫁妝,那他還有什麽臉麵在朝堂上混。

楚傾言剛剛那些話,分明是說給他們聽的,她知道她母親的嫁妝有什麽。

楚侯怒,抓起一個茶盞就往楚樂瑤擲去,“你嫡母鳳氏的嫁妝隻有這些嗎?還不快全部拿出來!”

楚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鳳氏才是這個侯府唯一的當家主母,楚樂瑤也該叫聲母親。

楚樂瑤在聽到楚傾言將嫁妝一一念出來時,就知道情況不妙了,她原本以為楚傾言隻知道母親有嫁妝,並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是什麽,才敢這麽做的,可沒想到楚傾言比誰都清楚。

“父親誤會了,女兒怕這些田契地契房契被偷,之前分成兩份存放,女兒剛剛一著急,忘了另一份。”楚樂瑤深知另一半鋪子莊子田產也保不住了,隻得趕緊編了這一個借口。

“大姐姐,咱們是侯府,又不是小門小戶的,哪個賊敢來咱們侯府偷東西?大姐姐你這樣說,難道是覺得父親一個堂堂朝廷二品大員還震懾不住區區幾個毛賊?”楚傾言問。

“我說的不是毛賊,是江洋大盜!”楚樂瑤反駁,“江洋大盜連皇宮都進得去,又怎會進不了咱們侯府!”

“江洋大盜進得了皇宮,那就進皇宮去偷,來咱們侯府做什麽?江洋大盜盜的也是珠寶玉器銀錢什麽的,盜你的地契房契有什麽用,大姐姐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父親是個大貪官,斂了百姓多少錢財,才會招來江洋大盜的覬覦!”楚傾言清亮的眸子眨了又眨,還是那樣的清純無害。

“你!”

楚樂瑤生生被噎住。

楚侯整個臉都黑了,喝道:“還不快去把剩下的地契田契房契拿來!”

楚樂瑤從來都是楚侯的心頭寶,從未被楚侯當著旁人的麵這樣吼過,整個臉都快掛不住了,加上兩邊臉頰高腫,那神情狼狽又猙獰,臉色五彩繽紛變幻著,極其的好笑。

這讓楚侯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絲嫌棄。

見素日裏疼愛自己的父親居然對自己嫌棄起來,楚樂瑤手指都快掐入肉裏,差點將銀牙咬碎才能保持住儀態,進去將所有地契田契房契拿出來。

“謝謝大姐姐。”楚傾言伸手接過。

楚樂瑤心頭就像再次被人挖了一大塊肉。

可是,隻是感覺被挖肉怎麽夠,楚傾言接過之後,看著楚樂瑤,“那這些鋪子莊子這些年的盈利……”

“這些鋪子莊子每年都在虧損,沒有盈利,連工人的工錢都發不了!”楚樂瑤以為楚傾言要錢,立即說道。

誰知,楚傾言順著她的話,話鋒一轉,“工人的工錢都發不了,那怎麽可以!我娘嫁妝有兩萬兩白銀,本來聽大姐姐你說侯府開銷過大,父親艱辛,本是不準備要的。可如今連工人的工錢都發不了,傳不出對咱們侯府名聲也不好,所以我母親嫁妝裏這銀子……我也隻得拿回來還工錢了……”

“什麽兩萬兩白銀,根本就沒有!”楚樂瑤否認,她們母女二人的確是不知道還有兩萬兩白銀的事。

“沒有嗎?那……”楚傾言頭一轉,看向楚侯,目光鋥亮,“父親,我娘嫁妝那兩萬兩白銀哪去了?我娘生前還說要留著以後女兒出嫁時,給女兒添妝呢。”

楚侯現在被她這雙眼睛一看,就渾身血液翻湧,尤其是聽到她提起兩萬兩白銀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田地莊子鋪子是被衛氏占去,可亡妻這白花花的兩萬兩白銀,卻是他拿去填補侯府虧空的。

“父親,大姐姐說她們不知道我娘的嫁妝裏有兩萬兩白銀,說沒有拿,父親你知道我娘嫁妝那兩萬兩白銀去哪了嗎?”楚傾言炯亮炯亮的眼睛,對著楚侯眨了又眨。

楚侯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白花花的銀子沒了,他怎麽否認得了,今兒不把這銀子說清楚,這孽女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略一琢磨,便不要臉道:“銀子為父換成銀票,一直給你寄存著。”

“那請父親把銀票給女兒,剛剛大姐姐的話,父親也聽到了,莊子鋪子都還欠著工人的錢,女兒拿了銀票可以給工人發工錢,以免影響了咱們侯府的名聲。”

“給工人的工錢也不多,府裏出,無需動用你娘嫁妝裏那些銀子。”

“大姐姐已經說了,父親支撐侯府艱辛,女兒怎麽好讓府裏出錢。”

楚傾言笑眯眯的,但就是毫不退讓。

楚侯心裏卡著一口血。

最終,隻得道:“既然你要,過幾日就拿給你。”

話是這樣說,但心在滴血!

他哪有什麽兩萬兩銀票寄存著,這樣說不過是為了麵子上好看,為了還她這筆錢,他還得去籌錢呢,別看侯府表麵風光,但開銷也大,真正可以流動的銀兩根本不多。

不過腦子一轉,他突然就有對策了……

先把銀子籌備著,但不給,若是北狂王真插手查嫁妝,他再以之前替楚傾言保管為由,把銀票拿出來。

若沒查,他就不拿!

“女兒就謝過父親了,等女兒拿了銀票,要是有用剩的,再給父親。”楚傾言乖巧得很。

楚侯冷冰冰,“不必了,用剩自己留著。”

真要還給了她,他哪還有臉把她用剩的收回來!

“那女兒就再謝父親了。既然父親說不必,那女兒拿了銀票,用剩下的,就先寄到北狂王名下的錢莊裏,等女兒出嫁拿出來添妝。侯府艱辛,女兒出嫁時自然不能要父親太多嫁妝,我把這些先跟北狂王言明了,他到時自然也不會因女兒嫁妝少而怠慢女兒的。”楚傾言又道。

楚侯這下一口老血真的是想噴出來了。

這話是明擺著告訴他,她要是沒有錢去存北狂王名下的錢莊,北狂王就一定會來插手這件事,來替她討要兩萬兩白銀。

這北狂王什麽人啊。

閻羅殿修羅場的殺神,一天不殺人就渾身不舒服的主,他的想法無人猜得透,而且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的橫插一杆子進來。

萬一北狂王真橫插一杆子進來,非要來查這孽女母親當年的嫁妝,再把他用亡妻嫁妝填補侯府虧空的事情抖露出來,那他別說在朝堂立足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兩萬兩銀票明日就給你送去,你出嫁的嫁妝,也不會少了你的!”楚侯哪還敢再拖著不還楚傾言母親嫁妝那兩萬兩白銀,他恨不得現在就有銀子,雙手捧上平息此事。

“那就再謝父親了。”楚傾言看著楚侯越發笑眯眯。

楚侯被她看得,不得不跟著笑,可心裏堵得就要死。

“大姐姐,我母親的醫書呢?”料理完銀子,楚傾言頭一轉,再次對上楚樂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