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然就揍你!

呆站在後院的淩彥山琢磨著是不是考慮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主屋裏頭的安雅正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未來設想:

“……一旦改造成街道,肯定就會帶來人流量。媽,到時候我們把後院改成門麵,可以就在家裏做生意了,如果街道經過的人多,我們就繼續賣茶葉蛋……”

李心蘭得了這消息後也是很高興,聽到後麵卻又有些走神,開門麵,開一間小店嗎……

“李老板,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李老板?”李心蘭愣了愣才醒回了神,笑歎著搖了搖頭,“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就開始打趣媽了?”

要把後院的院牆拆了修成門麵,肯定是個大工程,大工程就意味著要大資金。

用淩彥山的錢?李心蘭想都沒往那方麵去想。

山子也是個大小夥子了,手上要沒錢,做事就會透出小氣,到時候怎麽跟朋友們相處?

而且談對象都不好談,又不是那種吃軟飯的,摳摳搜搜的男人,是不招女孩子喜歡的。

包括安雅以後的學費,李心蘭都隻想靠自己掙出來。

把剩下的活兒交給淩彥山和安雅,李心蘭緊著就搭車回鎮上去了。

在城裏買雞蛋要雞蛋票,不要票的雞蛋不是沒有,那價格可不便宜。

鎮上南雜店的鄒老板平常就收各個村的雞蛋,李心蘭從他那裏批發回來,隻要數量多,把車費算進去,也比在縣城買要劃算。

淩彥山和安雅都是手腳利落的人,李心蘭不在,安雅又是個典型的“斷舍離”,不要的、破舊的東西統統扔掉,很快就把房子都清理好了。

安雅先洗了澡,正在院子裏擦頭發,就聽到院門被人輕輕拍響:“請問,有人在嗎?”

安雅從門縫裏望了望,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把院門打開了:“你找誰?”

門口站著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竹簸箕,簸箕裏放著四個蘋果。

大概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少女,而且是一個看樣子剛洗完澡的少女,大男孩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家住在隔壁,你們是新搬進來的吧?我家聽到這邊的動靜了,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我媽讓我給你們送點蘋果過來。”

四個蘋果有一斤多,在這年頭是很了不起的鄰居見麵禮了,安雅很客氣地道了謝,收了蘋果後把竹簸箕還給對方:

“謝謝啦,我叫安雅,我家會做茶葉蛋,等我們把茶葉蛋做出來,再請你家嚐嚐。對了,你姓什麽?是住在哪一邊的啊?”

少女漂亮的杏眼像是才清洗幹淨的黑曜石,裏麵仿佛還氤氳著潤澤的水氣,大男孩的臉不知不覺有些紅,指了指右邊:

“這邊是我家,我姓何,叫何東揚。你這兒還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我現在放假在家,很有空的。”

看得出何東揚有些靦腆但是挺熱心,安雅笑著又道了謝:“謝謝你,現在暫時沒有,等到時候有什麽不清楚的,我就過來問你。”

何東揚“哦”了一聲,又看了安雅一眼,一下子也沒什麽話好說了,隻能幹巴巴地說了聲“再見”,拎著竹簸箕走回家了。

新家遇友鄰,確實很讓人心情愉快。安雅揮了揮手,等人走開了,才笑吟吟地輕輕關上了門,一回頭就看到淩彥山正雙手抱胸,斜靠在他那間房間的門框上。

“臭丫頭!”

安雅偏了偏頭打量了淩彥山一眼:“淩狗子,才洗完澡你又有哪根神經不對了!”

就是因為才洗完澡,少女臉上紅撲撲的,還有些水潤,蓋過了以前勞作留下的黎黑,再加上那雙黑汪汪的杏眼,看起來青春又甜美。

問題是,為什麽對他就凶巴巴的還咬人,對別人就笑得這麽甜?

活了二十一年,淩彥山心裏竟然第一次湧出了一絲酸溜溜的感覺,偏偏還說不出口。

假裝看了看手表,淩彥山站直了身子:“快點收拾,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去汽車站接人。”

頭發還沒幹透,安雅隨手紮了個半丸子頭,換了件罩衣就出來了。

鄉下棉襖子怕洗薄棉絮,一般都是一年才洗一次,外麵另外罩一件罩衣,免得弄髒衣服。

安雅是淨身出安家的,現在身上穿的都是李心蘭的衣服,罩衣都是醬撲撲的那種顏色,幹活的時候耐髒。

青春隨性的丸子頭讓淩彥山看著眼前一亮,視線落到她的衣服上,一臉鄙夷地“嘖”了一聲:

“土妞!抓緊點時間,給你買兩套衣服回來,老穿著嬸的衣服像什麽樣子,醜啦吧嘰的。”

“買衣服就買衣服,淩狗子你別扭個啥!”安雅氣笑,哐當一聲鎖好了大門,轉身就往外走,“嫌我醜就別跟我一起走。”

“不跟你一起走,萬一你又遇到上次那種事怎麽辦?”

不管安雅走得多急,淩彥山長腿一邁,輕鬆就跟了上來,就是不承認自己想給她買衣服,想讓她穿得漂漂亮亮。

“你腦子那麽笨,賣個茶葉蛋,大路不走要鑽小巷。要不是遇上我,你這會兒都不知道被人賣到哪個山旮旯去了,鼻涕泡哭一堆出來都沒人救你……”

還鼻涕泡哭一堆出來!要不要這麽惡心?

安雅翻了個白眼,猛然停下了腳步。

淩彥山也立即停了下來,轉臉看向安雅挑了挑眉:“我說的可是事實——”

一根微涼的手指豎在離他嘴唇不到幾厘米的地方,另外一隻手更是直接按在了他身上。

“噓,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不好嗎?”

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子在淩彥山麵前會這樣子,裝嬌羞都來不及,根本不會像安雅這樣攻氣十足……

還有,安靜的美男子是個什麽鬼!

淩彥山舌頭舔了舔後槽牙,露出了一個能讓女孩子捂嘴尖叫的、又痞又帥的笑容:“不然呢?”

安雅不為所動,杏眼眨了眨,纖長濃密的睫毛像蝶翼在輕顫,豎在他唇前的那根食指搖了搖慢慢收了回來:“不然……”

手指明明沒有接觸到他的嘴唇,唇上卻傳來一種奇妙的癢意,被她另一隻手按著那一團地方,也莫名開始發燙發麻,像是被電流擊過一樣。

淩彥山舔了舔嘴唇,有一瞬間懷疑安雅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安雅唇角含笑,按在淩彥山身上的那隻手卻突然握拳,拳尖在他肋下重重一點:“不然就揍你!”

淩彥山悶哼了一聲,躬著身子捂住肋下。

肋下有一處人體痛感最強的穴位,問題是安雅怎麽會知道的,書上看到的嗎?可是這也認穴認得太準了吧!

“臭丫頭,你要不要這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