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正麵目
“呸呸呸，什麽命不久矣，我瞧你這老朽根本不是什麽神醫，竟是這般胡編亂講，我們家娘子身子可好著呢！”蕊兒聽罷連忙站起來伸出手來指著他的鼻尖。
老朽輕歎了一聲，“小娘子可是有什麽心事未了？”
白潯琬展顏，“人生在世，哪裏會有人沒有什麽心事的？神醫怕是有些聳人聽聞了吧。”
老朽繼續，“娘子陰時陽日出生，乃是天下難能一見的命格，不如與老朽一同去天山修行，也免了這塵世諸多苦楚？”
白潯琬蹙眉，當日在白莊救她的那位老者也是這般說過，難不成……
蕊兒也是震驚，她上前一步，細細瞧了瞧那老者的臉，與當日在白莊的那位老者根本不是同一人！
蕊兒竟是有些迷茫了。
冉夫人隨即也皺起雙眉，“神醫，我尋你來是給七娘子看病的，並非是叫你如此駭人聽聞的！”
老朽挑挑眉，隨即在廊下跽坐而下，他示意白潯琬坐下，隨即給她把起了脈。
脈搏衝勁有力，沒有什麽毛病。
這回，輪到老者蹙眉沉思了。
難不成，他看錯了？
蕊兒見他如此為難，脫口而出，“神醫，我們家娘子是什麽病？”
半晌，老者才道，“無病。”
蕊兒聽到他說此話，竟是有些微怒，方才還說白潯琬命不久矣，如今居然說無病！這不是直接將人拖出來耍了嗎？
老者隨即又問，“聽夫人說，小娘子是被撒了蜃粉？不知這傷口可否給老朽一瞧。”
白潯琬將信將疑地扯了一小片傷口給他瞧了瞧，隻見這傷口早就已經愈合，宮中禦醫也開了些冰肌玉骨的膏藥，隻是饒是再好的膏藥，似乎都沒有辦法將她的傷口疤痕全都褪去，如今還是有淡淡的痕跡。
老者仔細看了看，先是蹙眉，隨即眉眼中竟有些興奮。
老者又問，“小娘子之前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
白潯琬不知他所言，“神醫指的是何物？”
老者伸出手來，拇指和食指捏著比劃了一下，“約莫這麽大小的一個丸子。”
白潯琬這才反應過來，老者所言的那個丸子，應該就是那日在白莊那位老者給她吃下的藥丸。
“幾個月前，我在平陽縣病重，一位醫者給我吃了一個藥丸，約莫就這麽大。”白潯琬回應他。
老者一聽，隨即高興地跳了起來，他邊跳邊口中言說，“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神醫，你這是怎麽了？”冉夫人問。
老者忽而笑了起來，“小娘子果真是被撒的蜃粉啊！隻不過還中了毒！”
“毒？”蕊兒驚叫，“什麽毒？”
老者捋了捋胡子，顯得十分自豪的模樣，“此毒名曰肚爛腸穿，隻要和水一起混合，倒在肌膚之上，肌膚就會開始慢慢腐爛！若是不及時就醫，恐怕不到半年，便會渾身腐爛而死！是不是很毒？”
細細瞧白潯琬的愈合的傷疤，邊緣處長著一絲絲粉色的條紋，這正是中了肚爛腸穿後留下的痕跡！
著實是忒毒了些！
老者見她們震驚的模樣，忽而笑了起來，“嘿嘿！這毒，正是出自老朽之手！”
“你！”蕊兒有些惱怒，“你這老朽！原以為你是個懸壺濟世的醫者，沒曾想你竟是如此狠毒！”
老者無奈地攤攤手，“總要吃飯啊，莫不然小娘子是想要老朽餓死在街頭？”
蕊兒雙手叉腰，“就算要吃飯，那也不該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
老者卻道，“老朽也隻做了這麽一小點肚爛腸穿，而且看樣子是直接用在了你們家小娘子的身上，這小娘子吃了那老東西給她的小東西，根本不會有恙！”
“什麽老東西的小東西？”蕊兒竟被他給繞糊塗了。
老者笑了笑，解釋道，“前些日子，你們家娘子吃了我師兄給的一顆百轉丹，這百轉丹可是我們師父留下來的寶貝，特地給……”
他頓了頓，“總之，這丹被這小娘子吃了，小娘子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吧。”
說著他起身，竟是走進了白潯琬的屋子，蕊兒想要去阻攔，卻被白潯琬拉了回來。
白潯琬的屋子裏頭倒是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具，沿著木梯子往上便是她的臥房，臥房裏的窗戶迎風而開，窗台之上正擺放著一株稀有的睡蓮牡丹。
這睡蓮牡丹懷握而開，鮮豔的紅色在風中顯得格外的豔麗動人。
老者一把將那株睡蓮牡丹捧在了手心，連連稱讚，“好東西啊！真真是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跟上去的蕊兒道，“這不過是普通的一株花草罷了。”
“普通？”老者指著懷裏的睡蓮牡丹道，“這可是極其罕見的毒花啊，這天下可沒多少株，你們這兒竟有這麽一株，還真是暴殄天物。”
一聽到毒，蕊兒竟是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忽而想起了什麽，直接向白潯琬稟報，“娘子，這件毒物件是落英讓婢子放這兒的，她說給娘子的房間添點顏色。娘子，婢子就不該聽信她的話！婢子現在就去找她問話！”
她還未邁步而走，老者又一陣驚喜的叫聲傳來，“這匣子真是精致地很啊！”
那是白沐玨給白潯琬送來的梳妝盒子！蕊兒覺得白沐玨未安好心，便一直放在角落，沒有動過。
老者將那盒子打開，一股子胭脂味兒撲麵而來，“找到了。”
“什麽？”白潯琬問。
老者道，“這胭脂水粉裏可有好些蜃粉啊，這做工還真是精細地很。”
冉夫人見狀，冷冷一笑，“這深宅大戶還真是齷齪至極！”
白潯琬蹙眉，當日在公主府落水，她明顯感到白沐玨推了她一把，恍惚間，她感覺到白沐玨的帕子裏竟是有些粉末灑在了她的胸前，當時情況緊急，她絲毫未曾細想，如今想來，竟是她！
可她又為何自己主動將這些東西交出來？還說這些是慕容氏給的？
老者滿意地笑了起來，“老朽今日倒是收獲頗豐。”
見老者要將東西拿走，蕊兒連忙上前製止，“你這是要作甚？”
老者道，“這些害人的東西，留在這兒鐵定會害了你們娘子，不如便宜了老朽，讓老朽製成藥給人治病不是更好？”
老者的話蕊兒無法反駁，隻是為難地看了看白潯琬。
白潯琬點點頭，“無妨，都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