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夏皇宮
到了東京，已經是新年一月了。
王英還真是說話算數，把她娘安置到京郊一個二進二出的小宅子裏，還給了一個使喚丫頭。
夏桑榆知道她已經欠了王英人情，日後得還。
還和上一世一樣，夏桑榆就悄悄進了宮，沒有人歡迎，沒有人知道。
宮裏知道的人也都是淡然，這偌大的皇宮每日都有不同的事情發生，來一個公主雖然有些驚訝，但也夠不上大事。
還是同樣的公主殿。
雲荷殿，一個偏遠的殿宇。
雲荷殿倒也是有些來曆。隻因殿外有處荷塘，倒是個招蜂引蝶的好池塘！
如今冬季，也能看到荷花。
東京的荷花四季常開的。
再次回來，夏桑榆已經不同於往日心境，有些惆悵，但卻也信心滿滿。
曹銀霜不顧夏桑榆，徑直進了殿，迎麵兩位宮女還以為這就是夏桑榆，趕緊行禮，“奴婢如雲、如煙····見過四公主！”
曹銀霜還在怔愣之間，夏桑榆的聲音已經悠然傳來：“免禮！”
她的確是排行第四的，長公主夏羽仙，二公主早早夭折，三公主是夏紫楓，還有五公主·····六公主·····
二人齊齊看向殿門口的清麗佳人，皮膚白皙，眼睛大而明亮，氣度不凡，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往前走來，迎接夏桑榆。雪雁和雪依拿著夏桑榆的東西，跟在後麵。
按照大夏規製，夏桑榆可以有四個侍女，一個嬤嬤，還有兩個小太監伺候的。
所以這殿裏還有兩個，也不奇怪！
曹銀霜眼神裏都是複雜，那些嫉妒的，不可思議的，不敢想象的那些情緒都在她眼裏交錯著。
“桑榆，你以後可以有四個宮女伺候你呀，你以後什麽都不用做了哎！”
雪依再次提醒，“曹姑娘，請叫四公主，若是被旁人聽了去，還會說四公主沒規矩呢。”
夏桑榆一臉和氣，“沒事，私下裏可以叫的！”
言下之意，到了殿外，你再叫一個試試！
夏桑榆的鬥篷被解下，她順勢坐在外廳的首位，這是她的位置，她坐得理所當然。
想想那個時候第一次進殿，兩個丫鬟也把曹銀霜當成了她，但是事情並沒有反轉，等她在外站了好一會，曹銀霜才說那才是表姐，你們認錯人了！
這一世她當然要握住主動權，當年的難堪她自然是要還回去。
進殿，同樣的陳設，同樣的精致大方幹淨，地上還有宮裏貴人們才能使用的地毯，夏桑榆無一點驚訝，隻是安靜坐在上首，目不斜視。
曹銀霜倒是吃了一驚，興奮得都要飛起來：“桑榆，皇宮就是皇宮，好大的房子，好多漂亮的擺設，你坐的那椅子都是上好的梨花木打造的吧！桑榆·····你看那·····桑榆穿過屏風，還有道門，這裏麵還有間小房子，嗯，哇，好大的榻，你那麽瘦，睡你五個都綽綽有餘······衣櫃裏好多漂亮的新衣服，啊啊啊啊······真是太好了！桑榆，鬥篷都要十來件呢！
往事不堪回首，當年住在雲荷殿的第一夜，她興奮得沒睡著，曹銀霜和她一並躺在榻上，暢想美好的未來，可是後來呢？塑料姐妹情！
“勞煩兩位姐姐給銀霜妹妹安排個住處，她第一次來這麽皇宮，看到這麽精致的東西，她有點興奮······”夏桑榆喝了一口茶，低眸說著。
“四公主，千萬不要客氣，雲荷殿雖然不大，可是卻還是能住下十餘人的。我們就把銀霜姑娘安排在您隔壁的小房間裏，就在我們四個人的隔壁！”
那個房間啊，當然比不得正殿，但也夠大，像曹銀霜這樣的人自然要安排得近一些，否則不好掌控！
“姐姐們安排的肯定是好的！勞煩姐姐帶著銀霜過去吧！”夏桑榆嫌聒噪。
雪依和雪雁已經去放東西了，室內就是如煙如雲伺候著。
如雲給了如煙一個眼色，而後說道：“公主，奴婢陪著您，如煙會帶著銀霜姑娘去安置！”
曹銀霜轉了一圈出來，就聽到這樣的話，安置？問道：“要把我安置到哪兒去？難道我不住在這兒嗎？”
夏桑榆一臉為難，如煙解釋：“銀霜姑娘，這是四公主的主殿，我們是不能住在這兒的！”
曹銀霜臉上的不悅明顯，但是看到夏桑榆絲毫沒有要留下她的意思，無奈她隻能忍著，“勞煩兩位姐姐帶路！”
她記得以前的夏桑榆不是這樣的，自從她把夏桑榆從山坡上推下來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夏桑榆不再是以前膽小、老實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了。
她走到門口又轉眸看了一眼夏桑榆，卻見她溫溫順順，和和氣氣，一點兒架子都沒有的，在問如雲一些問題。
她聽到夏桑榆忽然說道：“如煙姐姐，勞煩你把我包袱裏的幾本書拿出來，那些舊衣物放置起來，怕是日後也穿不得了！”
“四公主放心，奴婢一定會處理好的！書籍奴婢會放置在您的書櫃！”
曹銀霜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濃，連如雲都看了出來，她想四公主太過善良，怎麽這樣的一個人都能帶進宮來，等著如煙帶著曹銀霜出去，如雲稍微提醒：“四公主是和銀霜姑娘在路上拌嘴了嗎？銀霜姑娘好像在生公主您的氣！”
夏桑榆隱藏眼裏的笑意，“可能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周到，讓她生氣了，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她就那個脾氣，過上幾日應該就好了！”
“公主，等您焚香沐浴之後，是要去拜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的。這陣子陛下應該是在處理政事，所以您還需要耐心等待！”
夏桑榆無所謂，這些人看不上她，瞧不起她，無論她做得多好，或者謹小慎微地活著，夏家人都不會接納她！
她又何必多費心思呢，她知道自己回來的目的是什麽，就可以！
外麵下了雪，如煙回來很是興奮，“今兒是第一場雪，四公主您一回來，可就下雪了，還真是好兆頭！”
夏桑榆笑笑，她那一年回來，還真是沒下雪，那個冬天都沒下雪，但她依舊說道：“瑞雪兆豐年！”
如雲還是試圖聊了聊，“沒想到公主您讀書識字······”
“偷學的，沒錢上私塾，我便經常偷偷去看有錢人家的孩子讀書！不知道為這事挨了多少打！”夏桑榆笑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可她卻知道她根本就沒時間去偷偷聽課，她這些讀書識字的本領可是來自大夏皇宮的悉心教導，和在金國為了慕北令的五年苦讀。
如煙是真的不識字，看著幾本半舊不新的書，問道：“四公主，這是什麽書？”
“嗯，一般的話本子而已！”她才不會說那是醫書呢，免得某天出事，說她是嫌疑人怎麽辦。
反正她早就知道如煙和如雲都是不識字的，她的身邊怎麽可能放上幾個識文斷字的人呢。
這才是最高級別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