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陸雕像

薑漫雪這朵小蘑菇在浴缸裏折騰了許久後,竟然靠著浴缸邊緣直接閉上眼睛睡著了。等到陸斯辰轉過頭來的時候,她已經睡得開始呼嚕呼嚕打酒鼾了。

陸斯辰眼底一黑,拍了一下她腦袋,“薑漫雪,醒醒。”

薑漫雪:“咕嚕咕嚕……”

她的身子往下滑了一點,嘴巴已經在水上吹起了泡泡。

陸斯辰直接一把將她撈了起來,拿起浴巾草草給她擦拭了一下,隨後,像扛袋大米一樣,直接把她給扛進了臥室,扔到了**。

薑漫雪的身體一挨上柔軟的床墊,就翻了個身,自動自發的蜷縮起身體,咕噥兩聲繼續熟睡。

陸斯辰眼眸一眯,單膝往**一跪,俯身拍了拍薑漫雪的臉頰,“薑漫雪,不許睡。”

薑漫雪睡得正香甜,有些不耐煩的揮著手,“走開。”

陸斯辰捏住她的小鼻子,帶著惡劣的語調開口道:“你老公到底是誰?回答我。”

薑漫雪太想睡覺了,酒醉帶起的腦袋漲疼,還有身體的疲累,這些都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沉入夢鄉,可是總有一隻嗡嗡嗡的蒼蠅不停的在她耳邊吵她,這讓她簡直無法忍受。

“老公,老公……我老公是陸斯辰那個混蛋,大混蛋。”

她鼻子被捏住了,隻能張著紅唇尋找著氧氣,呼哧呼哧的像一條被掐住命脈的美人魚,“放開我,快放開我。”

薑漫雪閉著眼,雙手胡亂揮舞著,本能的想要自己的鼻子舒服一點。

陸斯辰卻不為所動,唇角輕輕勾起,很玩味兒,很惡劣,就是不給她個痛快,這寂靜的夜,剝開了那白日高貴紳士的皮,隻露出了原原本本的,流著黑色血液的惡魔模樣。

他的一隻手勾起薑漫雪的一絲發梢,繞著圈兒,聲音宛如撒旦的絮語,帶著引誘人墮落的奇異力量,“告訴我,傅清野碰過你沒?”

聲音雖然很輕,很淡,可是隱隱卻帶著壓抑的可怕,仿佛有什麽東西下一秒就要從體內衝破束縛。

巷子口,他聽了個分明。

傅清野說,你的內衣款式有些過時……

如此親昵的話語,親昵的如同情人的話語,嘖,很是讓人不愉快呢。

陸斯辰舌尖抵著上顎,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下,掩飾住眼底即將衝出的暴虐,“乖乖回話,傅清野碰過你沒?”

他捏著她的小巧鼻子,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玩弄著她發梢的手指也微微使勁,將她的頭皮也扯得開始發疼。

薑漫雪痛苦的皺起眉,難受,太難受了,沒法自由呼吸的感覺,像一條瀕死的魚。

她隻能在迷迷糊糊中分辨著耳邊的話,傅清野?傅清野怎麽了?

“不說是不是?”陸斯辰拉扯著她發梢的手一點一點開始用勁。

薑漫雪終於是分辨出來那個問題了,啞著嗓子反複的說著,“沒有,沒有,傅清野沒有,他是好人,是個好人……”

陸斯辰神情一頓,“好人?”

他鬆開捏住她鼻子的手,被這個回答弄得眉宇間更加不悅了,“誰是壞人?”

薑漫雪哼哼唧唧的開始將被子夾到自己的手臂間,毫不猶豫的回答,“陸斯辰,他是壞人!”

陸斯辰直起了身子,定定的凝視她,依舊泛著紅暈的臉頰,緊閉的雙眼,卷翹又欣長的睫毛,像朵含苞待放的薔薇,帶著稚嫩,但是依舊誘人,酒醉讓她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不自覺的嬌嗔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渴。

薑漫雪說完後,忽然就嚶嚶嚶哭了起來,“他很壞,他走了,來了另外一個大壞人把我鎖在房間裏,我好害怕……”

她話語斷斷續續,說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言語間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讓陸斯辰眼眸一沉,身上的氣勢瞬間冷得可怕。

熟悉陸斯辰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很冷靜,但是是一種溫和的冷靜,因為那雙桃花眼,無論做何種表情都讓人無法生起厭惡,可是他情緒一旦出現了變化,整個人的氣勢就會很可怕。

仿佛那些被鎖起來的怒火,暴虐……通通都會衝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薑漫雪嚶嚶嚶哭了幾聲,著實困得不行了,一翻身就乖巧的又進入了夢鄉。

她的手掌無意識的在被子上摸索著,陸斯辰知道她在摸索一個兔子玩偶,這是她睡覺的習慣,一定要抱著兔子玩偶才睡得著。

就在薑漫雪的手指即將要摸索到兔子玩偶的時候,陸斯辰卻拎起兔子玩偶的耳朵一下扔到了床尾去,然後,他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了薑漫雪的手上,輕輕的,小心的,帶著鄭重。

薑漫雪的手指摸來摸去,最後卻摸到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她覺得觸感有些不對,可是她此刻的腦子實在是沒法思考了,咕噥一聲,也就將就了,隻要有個東西給她抱著就行。

她拉著陸斯辰的手掌,隨後兩隻瑩白的手臂都纏了上來,連帶著一下抱住了陸斯辰的手臂,臉頰還撒嬌般的蹭了蹭,隨後便不再動了。

呼吸均勻,睡得乖巧又嬌憨。

陸斯辰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情緒漸漸翻湧,隱隱有了一絲暖意。他另外一隻有空的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藥膏,擠了一點在薑漫雪的臉頰上,指腹輕柔的推開,將那紅腫的臉頰上盡數都上了藥。

許是有些刺痛,薑漫雪不停地蹙著眉。

陸斯辰微微俯身,薄唇離她臉頰稍稍近了一點後,輕輕的,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安撫的,涼爽的,讓人心安的氣息,等到薑漫雪的眉頭舒展開來之後,陸斯辰才停下了動作,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床邊,坐在薑漫雪的身旁,在黑夜裏,如同一尊雕像,默默的沒有自己情緒的雕像。

月落日升,天邊漸漸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枝頭上隱隱鳥鳴……

薑漫雪慢慢睜開眼,盯著頭頂的天花板,一時間有些懵,過了幾分鍾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裏。腦子一陣一陣的脹痛,這讓她很是難受。

她揉著腦袋,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記憶就截止在昨晚上喝酒的時候,然後呢……然後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她到底是怎麽回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