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氣成河豚

薑漫雪隔著洗手間的門,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

她心中猛地一顫。然後,手忙腳亂的想要把門打開。

之前,她已經隱約聽到了傅清野的聲音,這會兒她怕傅清野會吃虧,著急忙慌的想要出門去看。可是越是著急,越是擰不開門鎖。

然後,她就聽到外麵在那聲慘叫之後,歸為一片寂靜。緊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等到薑漫雪手忙腳亂的把洗手間的門拉開的時候,就看到空****的房間裏,隻有傅清野自己。他正單手係著自己衣袖上的袖扣。

看到薑漫雪探出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時,他臉上原本還未來得及退去的殘暴在瞬間消散幹淨,隻是,臉色還算不上是多好看。

他衝著薑漫雪招了招手,粗聲粗氣的開口:“過來!”

薑漫雪慢慢的朝著他站定的地方走過去。低頭的時候,發現地毯上有幾滴還未幹涸的血跡,不禁嚇了一跳。

“你……你受傷了?”薑漫雪有些緊張的看著傅清野,目光急切的似乎是想要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口似的,慌亂且不安。

傅清野雖然臉色還是很難看,可聽到她這麽說,嘴角卻是忍不住的往上翹。

“你擔心我?”他目光盯著薑漫雪,眉梢微挑。

“……”薑漫雪被他的問題堵住,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人!真是一直都是這樣!

她不禁有些氣悶。可是對方卻每每都救她於危難之中,她又沒辦法真的生氣。最後隻能默默的把自己氣成了一隻河豚。

這麽想著,她的嘴巴都不由的鼓了起來。

然後,臉頰就被傅清野戳了一下。

“別鼓了,再鼓就要炸了,小河豚。”傅清野低沉著嗓音取笑她。

薑漫雪瞪了他一眼,更生氣了。

可是目光在掃到傅清野手背上的一道劃痕時,她就再也氣不起來了。

“你真的受傷了!”薑漫雪指著他手背上從左至右的長長痕跡,擰緊了眉。

“嘖。”傅清野瞥了眼手上的傷痕,不耐的嘖了一聲。肯定是剛剛揍人的時候,不小心被刮到的,真晦氣。

心裏這麽想著,麵上卻一點兒也不表露出來。

“小傷。”他不甚在意的模樣。

可薑漫雪卻不那麽認為。“要趕快處理才好,萬一是在什麽東西上刮的,傷口發炎就麻煩了。”

然後,傅清野的眸光微閃。

他點點頭:“你說的對。那走吧。”

薑漫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去哪兒?”

“當然是去我的休息室。”傅清野說的十分理所當然。“我為你受的傷,你總不會是準備讓我自己去處理傷口吧?”

他這麽說著,目光卻絲毫沒有離開過薑漫雪。

這審視和期待的眼神,讓薑漫雪沒有絲毫拒絕的理由。畢竟,他說的事事句句都在理。

最後,薑漫雪隻能跟著傅清野去了他的休息室。

開門的刹那,薑漫雪還以為是走錯了。她不由的愣了愣,四處環視打量著這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豪華到富麗堂皇的休息室,十分的瞠目結舌。

這已經不能算是休息室了,完全可以作為總統套房來稱呼了。

“還愣在那兒幹什麽?”傅清野自從和薑漫雪進了門之後,就站在門口沒有動過。“還不過來扶我去沙發上坐下?”

薑漫雪疑惑的看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傅清野卻理直氣壯的要求:“我受傷了,難道你不應該扶我過去?”

“……”薑漫雪咬牙。“傅先生,您好像傷的是手,不是腿吧?”

然後,傅清野挑高了眉梢,哼笑著。

“我流血了,頭暈眼花,看不清路。自己走過去萬一摔倒了怎麽辦。”他眯著眼睛,帶了抹質疑口氣涼涼的感歎:“難道你就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嘖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這年月果然是好心沒好報……”

不等傅清野把話說完,薑漫雪為了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隻能伸出手去,雙手扶住了傅清野的臂彎。

她的臉色微冷,耳尖兒卻隱藏不住的泛紅。

“扶著你了,還不走?”

傅清野順勢就靠在了薑漫雪的半邊身上,將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連任一起半摟在懷裏,身體大半的重量都靠著薑漫雪來支撐著往前挪步。絲毫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也不知道什麽叫收斂。

薑漫雪氣的要命,可是拿他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誰讓這個叫傅清野的男人穩穩的握住她的軟肋。他簡直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薑漫雪永遠不能拿幫助過她,有恩於她的人怎麽樣。

就如同她對陸斯辰一般,她如此的忍讓與委曲求全,和陸斯辰當年收留與救助脫不開關係。在她看來,傅清野是不止救她一次的救命恩人,陸斯辰其實同樣也是。

顧以瞳蹭不止一次的罵過她這副軟性子。可是怎麽辦呢?她生來如此,這就是她的本心,是她的天性。她永遠不可能對這些曾真心對她好的人硬起心腸。縱然那些真心都已經是曾經,可她依然感激。或許這是她的癡,也是她的劫吧。

薑漫雪扶著傅清野到了沙發上。讓他坐下的時候,被傅清野的手臂一勾,險些失重跌倒,摔在他的身上。幸好她用手擋了一下,才撐在了沙發扶手上。

可是抬頭的時候,發現傅清野的麵龐近在咫尺。

他們兩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她都能感覺到傅清野吹拂在自己臉頰上的呼吸。

然後,薑漫雪聽見傅清野低低的笑了一聲。

她瞬間驚醒過來,慌忙的站直了身體,臉上已經粉紅一片了。

傅清野坐好,目光玩味的盯著她。

薑漫雪清了清喉嚨,目光慌亂的遊移著,不敢跟傅清野對視。

“你這裏……這裏有沒有醫藥箱?你的手需要消毒。”

傅清野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

“大概在抽屜裏吧。我不清楚,這裏隻是給主辦方準備的臨時休息室。”

他這麽說,薑漫雪也沒辦法,隻能認命的走過去翻找抽屜。

等她抱著醫藥箱走過來的時候,突然之間反應過來。

“主辦方?你……是主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