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的嫁妝

林雅如緊緊靠在陸斯辰的一側,雙手抱著陸斯辰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像朵柔弱的菟絲花。

她聽到薑漫雪的問話,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薑小姐,你莫不是被我一巴掌給打暈頭了吧?翡翠手鐲誒?你這樣的人怎麽會有啊?”

林雅如說完後扯了扯陸斯辰的手臂,抬頭做出嬌憨的笑容,“快,斯辰,你帶我去看看那個翡翠手鐲,我對這些也有研究呢,讓我看看,我還能幫你估個價,咱們雖然說是做慈善拍賣,但是也不能拍得太低了。”

薑漫雪上前一步,攔在了陸斯辰的麵前,眼裏滿是希冀的光芒,懇切而又祈求的模樣,“思辰……你說話啊,你回答一下我。”

她的聲音顫顫巍巍,帶著些許喘,像是從喉嚨裏憋出來的一般,手指不敢去拉他的手臂,隻能小心翼翼的揪住他的衣袖。

骨節分明,隱隱發白,將衣袖都揪得起了皺褶。

陸斯辰站在那兒,長身玉立,一雙眼眸如桃花灼灼,若是笑起來不知道有多誘人。

溫柔的,帶著最甜的深情的,那種誘人。

可是此刻,他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薑漫雪,眼眸裏滿是陷落的黑,像無盡的深淵,又像是永遠無法超脫的地獄。

冷漠無比的看著她,“薑漫雪,你想讓我回答你什麽?”

薑漫雪見到他回話,頓時眉宇間一喜,焦急的開口,“手鐲,你們說的那個翡翠手鐲,不是我媽媽留下來的那隻吧,我記得那個手鐲是放在你那裏的,成色很好,是媽媽準備留給我做嫁……”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聽到陸斯辰打斷了她的話,“就是那隻。”

薑漫雪愣了,呆呆的看著他,機械的將話語說完,“……做嫁妝的,是媽媽準備給我做嫁妝的。”

自從薑爸爸在牢裏去世後,薑媽媽便受不住打擊,本就身體不好,這下精神更是受到了刺激,直接住進了療養院,精神時好時壞,思緒也時而清明,時而糊塗。

那些日子,薑漫雪不敢遠離她,深怕她一個想不開就去跳樓自殺,所以一直在療養院陪著她。

某一日,午後陽光颯颯,窗外香樟樹的樹葉隨風輕輕搖曳著,一切顯得如此溫柔閑適。

薑媽媽也興致頗高,難得清醒,她和薑漫雪回到了以前的薑家,回家後,薑媽媽拿出了一個大盒子,鄭重的交到了薑漫雪手裏。

“乖女兒,這是媽媽給你攢的嫁妝,裏麵都是媽媽的媽媽傳下來的,薑家雖然破產了,但這些都隻是媽媽的私藏,所以那些人沒辦法奪走的。”

薑漫雪好奇的打開盒子,盒子裏全是珠寶首飾,除了現代正當季的時尚珠寶,還有年代久遠的玉佩翡翠,看著就很貴重。

薑媽媽將東西交給薑漫雪後,這才囑咐一旁的陸斯辰,“斯辰啊,我們家漫雪就是個迷糊性子,雖然偶爾倔強了一點,但是總的來說就是個軟團子,你以後娶了她,可千萬要保護好她啊。”

薑媽媽不知道,那個時候,陸斯辰已經就開始和薑漫雪漸行漸遠了。娛樂周刊上,早就曝出了陸斯辰私會名模的消息,薑漫雪為了不讓媽媽多想,就瞞著這些消息。

而……陸斯辰似乎也樂意做戲,在薑媽媽麵前依舊和她裝作很恩愛的樣子。

後來,沒過多久,薑媽媽就去世了。

薑思涯的病也越來越嚴重,薑家的公司也麵臨徹底的解體,在這樣的情況下,薑漫雪天天忙得焦頭爛額,在陸斯辰的引導下,為了自己的弟弟也為了薑家公司那些多年的老員工,薑漫雪簽下了不知道多少自己都看不懂拎不清的合同。

可是,她清楚的記得,不管她簽了多少份合同,這份媽媽留下嫁妝是絕對不包含的。

這已經是媽媽留給自己的,最後的東西了。

薑漫雪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斯辰,”怎麽……怎麽可能?我明明,明明放在保險櫃裏的。”

林雅如聽到兩人說話,連蒙帶猜也知道了個事情的大概,她瞧著薑漫雪臉上傷心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心裏隱隱舒爽,在一側火上澆油道:“薑漫雪,你這話真是說得太笑人了,你一個相當於寄居在陸家的人,哪裏來的私人保險櫃啊?別說保險櫃了,就是你睡得那間房,隻要陸斯辰不讓你睡了你第二天就得馬上收拾包包滾蛋。”

薑漫雪已經對林雅如的嘲諷做不出什麽表情了,麻木無比。她隻是執拗的揪著陸斯辰的袖子,一雙眼眸裏隱隱有淚,瑩透的水光看著既倔強又可憐。

“陸斯辰,你說話,你回答我,我明明把東西放在保險櫃裏了,這是我自己的,你憑什麽能夠私自拿出來,還……還拍賣……”

薑漫雪的話語說到後麵已經哽咽,帶著哭腔,無比委屈。

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陸斯辰,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是遺物,是我最寶貝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嗎?”

陸斯辰眼瞳裏滿是冷淡的光,逆著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薑漫雪,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情,這些東西早就不是你的了。”

“啊?”薑漫雪愣愣的看著他,眼眸通紅,“怎麽可能,你在亂說什麽?”

陸斯辰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仿佛有些憋悶一般,想要讓自己輕鬆一點,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薑漫雪說道:“你早就簽過協議了,這些東西的歸屬權都屬於我。”

“不可能!”薑漫雪咬著牙,捉住他袖子的手猛然捏住他的手臂。

“不可能的,我沒有簽過,我不可能將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她聲音斷斷續續,已經快要說不出口話語。

陸斯辰眉頭輕蹙,看起來忍耐度仿佛已經到達臨界點了,語速也快了不少,“薑漫雪,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們家到底欠了多少外債,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沒有任何財產,也沒有房沒有車,到底是怎麽還的債你自己不清楚嗎?”

薑漫雪聽到這句話,捏著陸斯辰手臂的手指勁道忽然一鬆,逼問的姿態瞬間軟了下去,沒有了底氣。

隻有,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