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薑漫雪坐在陽台上曬太陽,她很喜歡這個地方,有花,有陽光,還有畫架……

雖然她現在並不能畫,但她是滿足的。

約莫到了中午時分,陳小鹿來敲門,“薑小姐,傅先生讓您去外麵吃飯。”

“哦,那我收拾一下就下來。”薑漫雪連忙換好衣服就下了樓。

陳小鹿卻笑著跟她說,“傅先生有事先出門了,方叔送你去吃飯的地方。”

薑漫雪有些疑惑,明明可以順路的,為什麽要撇下她先走啊?

“誰知道呢,傅先生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怪癖吧。”

當陳小鹿回答的時候,薑漫雪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吐槽給說出了口。

可是陳小鹿的話讓她也很驚訝,這幾日在傅宅,她看得很是分明,傅宅的其他人包括吳媽對傅清野都是很恭謹的,從來不敢大聲說話,更別說私下吐槽,但是陳小鹿卻好像一點都不忌諱這些,竟然還吐槽傅清野有小怪癖……

薑漫雪心裏越發感到好奇了。

她跟著司機方叔上了車,方叔讓她坐後座,還給她遞了一杯溫開水,車載音響裏放著很抒情的歌曲,一切都很舒適。

傅清野讓吃飯的地方在長安會所附近,是家西餐廳。

到了地方後,方叔一臉和善的對她說道:“快進去吧,傅爺在等著你呢。”

薑漫雪抿了抿唇,對著落地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總覺得這樣的感覺好奇怪,好像……是在約會的感覺。

一進西餐廳,就有侍者上前來了,“是薑小姐嗎?請跟我來。”

薑漫雪奇怪極了,“你怎麽知道是我?”

穿著燕尾服的是侍者笑了笑,“傅爺說,待會兒有個像貓兒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就是他今日要等的客人,您一進來,我就看到了,果然說得很對。”

薑漫雪聽到侍者的話,‘唰’得一下臉就紅了,根本就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心裏直罵傅清野真的又不要臉又不要皮,怎麽能對別人說這種話啊。

傅清野沒有坐在包間裏,而是靠窗一個幽靜的地方,隻有幾株綠植隔開了其他人的注視,但是薑漫雪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坐的位置一點都不顯眼,但是他整個人都太顯眼了,仿佛他坐在那裏,所有的光芒都會被聚集到那裏去,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冷傲的,疏離的,隱隱又是矜貴無雙的。

遺世獨立,高不可攀。

薑漫雪走到他的對麵坐下,腦海裏還沉浸在剛才侍者的那句話,根本就不敢看傅清野的臉。

“來了啊。”傅清野輕聲說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侍者禮貌地躬身向薑漫雪推薦著新的菜品,薑漫雪正在認真聽得時候,傅清野卻是開口道:“不用推薦鵝肝,她不喜歡吃。”

薑漫雪微微一愣,有些驚訝,“你……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吃鵝肝?”

不遠處傳來的小提琴聲悠揚,有人的眉梢輕輕微揚。

台上少女的白裙搖曳,站於高台之上,手指美好修長,閉目間拉著小提琴悅耳的奏響。

傅清野的眼眸猶如墨色深潭,忽而輕笑,“慈善晚宴的時候,你看到一旁餐食中的鵝肝皺眉頭,我剛好看到了,所以你應該不喜歡鵝肝吧。”

“是嗎?”薑漫雪輕聲問道,但是眼底卻有了微微的訝異。

她什麽時候在慈善晚宴對著鵝肝皺眉頭了,有這件事嗎?她完全都記不得了。

“很驚訝嗎?這是人最基本的觀察力,可惜你缺乏。”傅清野的話語輕緩,帶著隱隱的調侃。

紅酒在透明的杯子微微晃動,猩紅中帶著絲絲妖冶的味道,傅清野抬頭示意了一下薑漫雪,“喝點紅酒吧,餐前酒,味道不錯。”

薑漫雪靜靜的拿起了酒杯,輕輕碰響,手指的弧度美好,酒杯上映照出了她姝麗的容顏,臉上的傷已是大好了。

“薑漫雪?”一聲訝異從不遠處響起。

薑漫雪心裏一跳,不是冤家不聚頭嗎?

張茉與幾個女子正站在不遠處驚訝的看著她。

這張茉就是上次在慈善會上硬要讓薑漫雪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擦鞋的的女人。

因為傅清野背對著她們,所以張茉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模樣,也就自動忽略了他。

張茉跟林雅如是好朋友,自然就跟著不喜歡這薑漫雪,閑言碎語聽多了,又加之那天寧向葵那天替薑漫雪出了頭,下了她麵子,頓時讓她心中的妒忌與厭惡蹭蹭蹭直往上竄,更加不待見薑漫雪了。

她當即便是幾步上前,尖著聲音。

“你有錢來這裏吃飯?用的是男人的錢吧!要臉嗎?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人,要不是厚著臉皮賴在陸家,要不是林雅如心軟,不忍心趕走你,你哪裏有資格坐在這裏吃飯。”

世界上最惱火的事情莫過於你在那裏激動無比的謾罵,可當事人卻冷靜無比,這種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自己很是如鯁在喉,如同自己忽然從一個正義的對象變成小醜一般。

張茉就是如此。

她發覺薑漫雪一點神情都未變,眼底沒有憎惡亦沒有激動,仿佛完全沒有聽見一般。

反觀她,因為聲音過於尖利,讓周遭的人頻頻側目。

這高檔的餐廳若是大聲喧嘩確實有些惹人厭,且還讓自己成了不入流的人。

麵色鐵青之餘,一時間一口氣吐不出又咽不下。

事實上,薑漫雪被她那些邏輯顛倒的話語給弄得有些發愣,她根本就沒理清楚張茉所說的話語,什麽叫做林雅如心軟所以不忍心趕走她?

為什麽她沒有資格坐在這裏吃飯?

“你到底在說什麽?喝醉酒了嗎?”

薑漫雪放下酒杯,一字一句,微蹙著眉頭,很平靜的開口問道。

張茉氣笑了,“姓薑的,你裝什麽傻?!”

張茉還想繼續繼續說下去,傅清野卻是隨意的揮了揮手。

有侍者上前,躬身彎腰,恭謹無比。

“將她趕出去,以後概不接待沒有素質的客人。”他的話語聽起來沒有任何的情緒,很平靜,可是聲音卻是冷了個徹底。

這個男人將冷冽與霸道糅合成了一種優雅,與生俱來,毫無矛盾。

於無形之間就能讓人不自覺的臣服,聽從,且心甘情願,甘之若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