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瘋子，她死了
沒有人注意到，坐在最角落裏的藍書意，猛然站起了身，他盯著鳳棲的背影，盯著他從一開始就認定是慕容初六的人，眼中閃過絲絲動容。
“是小初，是小初……小初回來了……”他喃喃自語，不知道除了這個還能說什麽。
也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到藍婉清眼中的恐懼。
她竟然真的回來了！
為什麽師父沒有截住她？
師父不是答應過了嗎？一定會殺掉慕容初六的嗎？
再回首看向藍書意時，藍書意已經哽咽著坐了下來，他一口酒接著一口酒，往自己的嘴裏猛灌，可是灌了一口幾口想到了那天醉態被鳳棲看到的樣子，他又趕緊全部吐了出來。
藍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能不摻和就不要摻和了，這丫頭的娘雖然和你娘是故交，但和太子扯上了關係。”
藍書意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不可能！”慕容雪尖叫出聲，“開什麽玩笑，你是誰啊！哪裏跑來瘋子？！這是我爹不是你的爹！來人！把這個搗亂會場的人趕出去！快點趕出去！”
是慕容初六！一定是慕容初六！
從她盯著她的眼神她就看出來了，她確確實實是慕容初六！
怎麽可能不害怕！
她如何可能不怕！
她一開始就應該認出來的，這個人就是慕容初六！她的感覺沒有錯！是這一雙紫色的眼睛混淆了一切！
“對，趕出去！”柳氏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連忙下令，“侍衛呢！府中的侍衛呢！韓蕭炎！你是怎麽看門的，還不把人給我趕出去！”
韓蕭炎帶人匆匆趕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他，也不敢私自拔刀。
“將軍？”韓蕭炎探尋地問了一聲，目光便落在了鳳棲的身上。
“你究竟是誰？”慕容北庭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旁人，隻是將目光落在了鳳棲的身上，這是他的女兒嗎？
“爹爹這麽快就忘了初六了嗎？”
鳳棲輕聲笑了，她伸手去摘臉上的麵紗，所有人都盯著她，擔驚受怕的慕容雪也好、柳氏也好、藍婉清也好，還是有點期待的蕭沛容也好，更甚至是已經默默無言，隻是癡情看著她的藍書意也好，即使是蕭慕塵，全都一瞬不瞬地盯著。
這張臉經曆了剔骨之痛，才恢複如初，這其中的艱辛她未曾對任何人抱怨過。
麵紗緩緩落下，那張臉一如四年前，慕容北庭記憶中的一樣，嬌俏可愛，可是此刻的她卻帶著一絲冷銳的笑意，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唔……”藍書意的眼淚再也沒有忍住，一滴接著一滴地落下，“小初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
“真的是慕容初六！”
“我的天，慕容初六竟然沒有死，慕容初六回來了！”
“真不敢相信，慕容初六竟然還活著！”
“她不是死了嗎？不是在離開家的路上遭遇到了盜匪，然後被……那個了嗎？”
麵紗落下，柳氏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她竟然回來了！
慕容雪縮在柳氏身邊，都快忘了究竟應該怎麽喘氣。
“嗨！大家好，我慕容初六回來了。”鳳棲說著俏皮的話，笑意卻不達眼底，她笑眯眯地瞅著柳氏和慕容雪，“姨娘，姐姐，你們兩個是不歡迎我回來嗎？”
歡迎個屁！
誰會歡迎她回來？！
柳氏都快要崩潰了，卻隻能將所有的尖叫壓抑在心中。
怎麽可能！
這個賤人不是被放幹了血嗎？
周華！一定是周華！竟然偷偷給她留了一手！
“初六！真的是初六！我的初六回來了！”
慕容北庭忘記了一切，直接將鳳棲抱在懷中，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是他掛念了整整四年的孩子！
那一抱，讓鳳棲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從小到大，她的記憶中，她的父親從來沒有抱過她。
而經曆生死之後，再一次被父親抱在懷裏，她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感動，有的隻是感慨，世態炎涼，如果她還是四年前的她，一定會回抱過去，但是她再也不是四年前的她了。
她輕輕掙開了慕容北庭的擁抱，“是，是我，我回來了。”
蕭沛容的笑容也僵硬地停在了臉上，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誰能夠相信慕容初六竟然活著！
難怪他總覺得她熟悉，難怪他總覺得能在她的身上找到慕容初六的影子，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能不熟悉嗎？！
“你是初六，也是神機閣閣主鳳棲！”
蕭沛容說完這一句話，突然就激動了。
他的初六是神機閣的閣主啊！如今掌握天下大事，幾乎無所不能的神機閣，在這短短的四年時間裏，她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對蕭沛容來說，什麽都是不重要的，權勢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他一心想要娶慕容初六，因為慕容初六當時是將軍府嫡女，娶了慕容初六就等於有了將軍府這個靠山。
而他娶慕容雪也是同一個道理，隻要柳氏被扶正，慕容雪也是將軍府嫡女。
可如今，慕容初六不僅僅是將軍府嫡女，更是神機閣的閣主，她背後所代表的的東西，是慕容雪不可能有的！
如果可以選擇，他當然選擇權勢，選擇鳳棲。
慕容雪看到蕭沛容那表情的時候，就知道蕭沛容後悔了，她嫡女的位置，她母親被扶正的機會，恐怕都要煙消雲散！
“初六，你是回來找我的嗎？所以你才會破例幫我？對不對？”蕭沛容因為這個震驚的消息，已經沒有辦法細細思考其中的含義。
“我給你提供救我父親的消息，這是幫你？嗬！”鳳棲冷笑一聲，“太子殿下可真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那為何……你一開始不同意幫忙尋找，最後還是同意了？”蕭沛容不信，他不信鳳棲不是為了幫他。
“他是我的父親，束手邊關這麽多年，我作為女兒的自然是要時時刻刻關注父親的安慰。”
“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鳳棲笑道，“我救我自己的父親，難道還要通過太子殿下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