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步步相逼
“這是怎麽了?”
鴛鴦看到這一幕,忙說了一句。
紅枝頓時收了聲音,跪在地上垂著頭。
玉姨娘也稍微的收斂了一點,淡淡看了眼鴛鴦,說:“我管教奴婢呢,鴛鴦姑娘有什麽看法嗎?”
“姨娘這是哪裏話,鴛鴦也隻是個婢子罷了。”鴛鴦忙搖頭,走進幾步,聲音放輕,“即便是紅枝做錯了事情,姨娘現在也不該罰她,這外頭多少人看著呢。”
玉姨娘臉色大變。
“姨娘,藥都熬好了,趁熱喝才是,奴婢給您去端藥。”
鴛鴦輕聲說了,便又退出了屋子。
玉姨娘能夠感受到肚子一陣陣的在痛,她用力想要坐起來,紅枝聽到動靜,抬頭見了,忙去扶。
紅枝扶了玉姨娘起來,見她額頭上的汗又冒出來了,拿著帕子擦。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既然你說菱花不會偷懶,我便信了你。”
玉姨娘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淡淡看著紅枝。
紅枝抬眸望著玉姨娘,感激的退後一步,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給玉姨娘磕了一個頭。
“奴婢謝謝姨娘,謝謝姨娘。”
玉姨娘嗯了一聲,道:“隻要你真心待我,我定然不會忘了你的好的。”
“奴婢誓死效忠姨娘。”
紅枝心中鬆了一口氣,紅著眼伺候著玉姨娘,菱花保住了。
鴛鴦在外頭聽見裏麵沒有動靜了,看了眼珍珠,兩人相視一笑,推門進去了。
“玉姨娘,請用藥。”
珍珠端著托盤,鴛鴦從托盤上拿起碗,吹了幾下,請玉姨娘喝。
玉姨娘知道隻有喝了藥才能夠保住肚子裏的孩子,便也十分幹脆。
“玉姨娘,讓珍珠給紅枝敷一下額頭,奴婢來伺候您?”鴛鴦此時見到了紅枝的樣子,心中一驚。
“嗯。”
玉姨娘喝完了藥,鴛鴦忙上前接過。
珍珠見此,便拉著紅枝去了外間……
正院。
午膳用完之後,寧澈告辭了,陸璋勳笑嗬嗬的讓陸承勵把寧澈送上了馬車。
陸承勵送了寧澈後去書房稟告給陸璋勳,還未進門,就被一方硯台砸了頭。
“爹。”
陸承勵被砸的眼冒金星,走了進去,見陸璋勳盯著自己,心中忐忑不已。
大總管見陸承勵來了,給他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還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你要是活的不耐煩了,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下麵!”
陸璋勳抓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周身籠罩著一股煞氣,與先前對寧澈笑嗬嗬的樣子全然相反。
這,才是開國遠安侯真正的樣子!
“啪。”
茶杯準確的砸到了陸承勵摸著頭的手上,陸承勵悶哼一聲,被那股力逼的後退半步,而茶杯也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幾塊。
陸璋勳冷眼看著陸承勵的手被瓷塊劃破,血慢慢的滲出來。
陸承勵把手從頭上拿下來,瞟了一眼流血的手背,沒有去管,而是跪了下來,一副真心承認錯誤的模樣。
“陸承勵,我提醒過你。”陸璋勳眼神冰冷,“玉姨娘留不得了,你動手還是我讓人動手。”
陸承勵心驚,抬頭看著陸璋勳,眼中全是猶豫,他心中,並不想玉姨娘就這麽死了。
他與玉姨娘從小一起長大,早早暗生情愫,本以為最後會水到渠成,皇帝卻賜婚他與平陽……
而玉姨娘仍然愛慕著他,平陽性子冷僻,他根本捂不熱,索性後來就娶了玉姨娘為妾……
“爹,玉兒是我的表妹,是娘在這世間唯一的娘家人了!”陸承勵的心到底還不是石頭那般的硬,他忍不住求情。
“娘家人?”陸璋勳冷笑數聲,似是在嘲笑陸承勵,“自她成了你的妾,就是不是你的表妹,也不算是主子!”
陸承勵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她背後做的那些事情,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到了某一天,她把你害的死無葬生之地!”
陸璋勳實在不耐再跟陸承勵說這些,若是在戰場上,隻要他一聲令下,那個人的人頭就該馬上落地。
陸承勵驚恐的看著陸璋勳,心裏頭似是想到了什麽,嘴唇顫抖了一下。
“若是明日我還看到她活著,你就與她一起死!”
陸璋勳見陸承勵嚇的那個樣子,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這一次,沒有下人敢進書房,陸承勵在那兒垂著頭跪著,手背還在流血,頭部也腫了……
陸承勵還未進書房就被硯台砸了的事情,林氏在正院得了消息,急的立馬帶著人匆匆趕去了書房。
“承勵!”林氏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了陸承勵死氣沉沉的模樣,哀嚎一聲,哭著撲了上去。
陸承勵晃神過來,看見林氏哭著摟著他,忙拉著林氏起來。
“娘,兒子沒事,兒子沒事。”
林氏拿著帕子擦了下眼淚,吩咐下人去門外守著,不要讓人進來,然後拉著陸承勵坐了下來。
“這都是他摔的?”林氏指了下地上的碎塊,紅著眼用手帕擦著陸承勵手背上的血。
陸承勵點了下頭,把手縮了回去,道:“兒子沒事,皮外傷。”
“他知道了?”林氏見兒子把手縮了回去,心中一酸,又見兒子點了頭,眼中閃過狠厲,“他怎麽說?”
“玉兒必須死,我……無緣侯位。”
陸承勵怔怔的看著地上的碎瓷塊。
“不行!他休想把侯位傳給白惜音那個狐狸精的兒子!”
林氏扭著手中的帕子,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周身也布滿了戾氣。
她絕對不會讓白太姨娘騎在她的頭上,絕對不會!
陸承勵見林氏這番的恨,心頭那句還有二弟也有可能的話,沒有說出口了。
“你放心,娘一定不會讓他如願!”林氏淚眼婆娑的看著陸承勵,伸出手摸著陸承勵的臉,那神情仿佛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陸承勵知道林氏看的誰,林氏看的,是那個年幼的他……
那個與林氏躲躲藏藏,苟且之下仍活下來了的他……
皇子所。
寧澈從太後的壽安宮回來後,手扶著頭,臉上似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殿下,您怎麽了?”宮女見五皇子這樣子,心中一慌,忙上前問。
寧澈皺著眉哼了一聲,道:“我覺得有些頭疼。”
宮女一下子就緊張了,現在天冷,若是五皇子病了,到時候慧妃娘娘追責下來……
“奴婢去給殿下請位禦醫過來瞧瞧?”宮女輕聲問。
寧澈似是實在疼的忍不住了,才鬆口,說:“你去找扁太醫過來。”
“是,殿下您忍忍,奴婢這就去。”宮女忙應下,又命人過來給寧澈按按頭部,看能否緩解一下,才急匆匆的出去了。
寧澈見那宮女走了之後,淡淡揮了下手,那按摩頭部的宮女便知趣的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影九。”
寧澈喚了一聲,一道黑影閃了出來,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影九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寧澈。
寧澈拿著那個瓷瓶,仔細看了看瓶身,然後把它放在了隱蔽處,道:“除了從玉姨娘院子裏找到了這個,可還有別的異樣?”
影九在玉姨娘的院子裏,找到了這瓶埋在土裏的不知裝了什麽的瓶子。
“屬下正打算去玉姨娘的屋子裏搜的時候,聽到屋子裏有個女人慘叫了一聲,然後就看見了平樂縣主身邊的香菱,屬下便沒有再搜了。”
香菱?
寧澈挑眉,問:“香菱去那做什麽?”
影九搖頭。
“嗯,退下吧。”
寧澈點了下頭,影九便消失不見了。
影九的能力很出眾,但今日影九能夠進到遠安侯府搜查,還是因為遠安侯不在府中……
聽聞,那遠安侯暗中可是有數十名的暗衛保護著……
寡不敵眾,寧澈自然不會讓影九一個人以身犯險。
過了許久,宮女把扁昔日請了過來。
“你先下去,扁太醫看病,不讓別人在旁。”寧澈一臉難受的看了眼扁昔日,然後讓宮女退下。
那宮女瞧了一眼扁昔日,退下了。
扁昔日隻看了寧澈一眼,就翻了個白眼,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根本沒病,找我幹什麽?”
寧澈看了眼這老頭,也收起了那副故作難受的樣子,拿出那瓶子,遞過去。
“你看看,這是什麽?”
這瓶子雖未打開,但被人埋在土裏,寧澈自然不會貿然打開。
扁昔日並沒有接,不屑的看了那瓶子一眼,說:“我才懶得看,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回太醫院了。”
這扁昔日會留在太醫院,正是因為太醫院什麽珍稀藥材都能夠被他折騰,還不要銀子。
寧澈擰著眉,伸出手打開了瓶子,突然一下,就伸到了扁昔日的鼻子下,把那老頭嚇了一跳。
“別以為我怕了你!”扁昔日抖了一下,忙躲開,隻這一下,他便知道這是毒藥。
扁昔日白了寧澈一眼,從寧澈手中搶過瓷瓶,眯起眼睛搖晃了一下,見到裏頭是粉末,打開了藥箱,從裏頭拿出了一小塊紙,倒了一些在紙上。
“如何?”
寧澈迫切的想知道,這是否是讓平陽姑姑死亡的毒藥。
“不如何!”扁昔日沒好氣的看了寧澈一眼,“就這麽看一看,我能知道這是毒藥還是甜粉?我要拿回去試試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