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以大欺小
“那姨母呢？”
安陽尷尬的咳了一聲，拍了下陸婉，說：“姨母還有別的事情，沒跟她們一起。婉兒該去上學了。香茹，帶你家主子去學堂了！”
陸婉見安陽不想說了，也隻好作罷，隨著香茹去學堂。
她相信姨母所說，娘親幼時與慧妃交好。
“小姐，張姑娘在外麵等你呢。”香茹一眼便看到在學堂外的張芷怡，小聲提醒低著頭的陸婉。
陸婉啊了一聲，抬起頭，眼中帶著笑意，朝張芷怡揮手。
不過……
那又如何，慧妃一樣是她的仇人，她不願再入地獄，便隻能慧妃自己下地獄了！
學了一上午，陸婉笑著與先生告別，正要離開學堂的時候，張芷怡拉住了陸婉。
“芷怡姐姐？”
“婉兒，你下午是不是要去武場？”張芷怡瞧了眼張韻詩，小聲的對陸婉說。
陸婉點了點頭。
“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見識一下？”張芷怡小心翼翼的開口，緊張的望著陸婉，見她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心裏頭有些失落。
“先生她……”
“我昨日看了本話本，上頭說武功高強之人，可飛簷走壁……可不能讓我娘知道了，她打手心可疼了。”
陸婉見張芷怡隻是好奇，去看看也無妨，想來姨父也是不會在意的，而且她還可趁著單獨相處的機會，問問先生那個宮裏的‘好友’。
如此想著，陸婉點了頭，張芷怡笑著跟張韻詩打了招呼，便與陸婉一道回院子裏用午膳。
用完午膳，兩人一齊躺在**睡午覺，外頭隱隱有風聲。
“婉兒妹妹，你見過將軍飛簷走壁嗎？”
“沒有，不過高手應該都會輕功吧。”
“那肯定的！你姨父肯定會輕功……我昨日看的那話本裏頭，高手可厲害了，都是……”張芷怡難得這麽絮叨的把話本複述了一遍給陸婉聽，一點也不似平日裏頭的溫婉小意。
陸婉耐著性子聽完，與張芷怡一起驚歎了幾句。
“芷怡姐姐，先生都有幾個好友啊？他們都會送先生什麽東西呀？”
“你問這個做什麽？”
“過年的時候，姨母會讓我自己選新年禮，我想趁機打聽打聽。”
“婉兒你也應該知道，我娘是寡婦，平日裏沒什麽來往的人家的。逢年過節的話，就是些原來的弟子，還有些街坊鄰居會送禮。他們送的都是些平常的東西，沒什麽特別的。”張芷怡仔細思索一番，突然眼睛一亮，湊到陸婉的耳邊，“我娘還挺喜歡看醫書的，她有時也會教我認幾樣草藥，原先住在外頭，家中也種了幾株草藥。你要是想討她開心，我覺得送書帖還不如送醫書。”
醫書？
陸婉念頭一動，臉上帶笑，小聲的說：“謝謝芷怡姐姐，那我到時候就送醫書！不過，什麽醫書是先生沒有的呢？”
這世間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送禮的是太醫院的人，而先生又最喜醫書？
“你送什麽醫書，她都會開心的。一模一樣也無妨，我娘有三本《傷寒雜病論》呢，她每本都翻來覆去看過，我瞧著，卻是一樣的。後來我問她，你猜說了什麽？”張芷怡笑嘻嘻的翻了個身子，看著陸婉。
陸婉也側著身子，看著張芷怡，頭微搖。
“我娘說，書裏的內容雖然是一樣的，但你得到的感悟卻是不一樣的。每一本書都是特別的，所以都要認真的看，即便能夠倒背如流了，也要翻來覆去的領悟……”
張芷怡說著說著，眼皮有些支撐不住，聽不到陸婉的應聲，一看她已經睡著了，自己便也慢慢睡著了。
天冷了，小睡一會兒，頓感神清氣爽。
午覺過後，陸婉換了身衣裳，便拉著張芷怡的手前往武場。
這一次，還未走到裏頭，就能夠聽到姨父的笑聲。
“奇怪了，今天姨父怎麽這麽高興？”
張芷怡有些緊張的拉了下陸婉的手，她還未見過這將軍府的男主人呢。
陸婉看了張芷怡一眼，示意她沒事，便拉著她進去。
“婉兒怎麽還不來？小六，去看看。”仇閔德點了個伺候武場的小廝，讓他出去瞧瞧。
小六應了一聲。
“姑父，人來了。”
寧澈望著門口走進的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淡淡一笑。
“可算是來了。婉兒，這位是張姑娘吧？”仇閔德看到張芷怡，問了一句。
陸婉扯了下張芷怡的手，低聲道：“那位是五皇子。”
“婉兒見過五皇子。嗯，芷怡姐姐下午沒課，我便邀著她一起來，讓她陪陪我。”陸婉笑眯眯的走到仇閔德身邊，而張芷怡也隨著陸婉行了禮，緊跟著陸婉。
張芷怡心裏頭別提多緊張了，一直眉眼低垂，她隻想看看仇將軍的身手，怎想到竟然還有皇子在場！
幸虧婉兒妹妹沒有把她硬要來的事情說出，若是被人知道了，定會被人恥笑，禮數都學到哪裏去了。
“你原先不是一直說我以大欺小嗎？今天我就把五皇子帶來了，讓他跟你對招，你總不能去向你姨母告狀了吧！”仇閔德嗬嗬大笑，喚人給張芷怡上了把座椅，又喚人上香。
陸婉看到那香，就知道每次練武開始，馬步是必不可少了，臉上露出無比糾結的模樣。
“我陪你一起蹲馬步。”寧澈笑了笑，他走到陸婉的身邊。
陸婉看了寧澈一眼，甩過頭，哼了一聲。
“姨父，快點香吧！”
仇閔德見陸婉眼裏頭信心十足的樣子，知她定是練過了，也不擔心，便動手點了香。
陸婉慢慢蹲下，目光隻盯著那香，寧澈蹲著馬步，卻時不時偷看陸婉幾眼。
仇閔德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厲聲提醒陸婉動作要規範。
“腰，直起來！”
“手，繃直！”
張芷怡被第一聲給嚇到了，後麵也就免疫了，她慢慢也大膽的往四周看了幾眼。
武場四周放了兩派兵器，跟話本裏頭的場景一模一樣！
張芷怡又瞧了眼那香，看了眼陸婉的臉，即便是這冷天，竟然也開始滴汗了。
看來，這練武真不容易的事情……
“不錯，沒倒下，第二柱香了。”仇閔德讚賞的看了眼陸婉，總算有長進了。
陸婉死死的咬著唇，全憑一股意誌力在挺著。
她一想到旁邊蹲馬步的還有寧澈，就不想倒下，被寧澈看了笑話。
即使她撐不住一刻鍾，也不想讓寧澈看扁！
“砰——”
陸婉的身子一歪，倒下了，張芷怡驚了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跑出去一步想要扶陸婉起來。
“起來！還有一炷香！”
仇閔德厲聲喝道，陸婉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蹲馬步。
張芷怡這才發現，周圍的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她皺了皺眉，卻也收回了腳步，默默坐了回去。
陸婉到了極限倒下後，再站起來，便撐不了多久，接連倒下幾次，三炷香才算是燃完了。
“芷怡姐姐，快扶我起來。”
寧澈深呼吸一口氣，正打算去扶陸婉，就聽到小姑娘撒嬌的聲音，一臉可憐的望著坐著的那位張姑娘。
張芷怡忙過去，把陸婉扶起來，然後用帕子給陸婉擦汗。
陸婉靠在張芷怡身上，可憐兮兮。
張芷怡撇了一眼寧澈，見他氣息仍然平穩，隻是額頭上有汗罷了。
“休息一下，把上回教你的跟五皇子對招。”
仇閔德咳了一聲，陸婉忙從張芷怡的身上起來，站好。
陸婉望了眼寧澈，自己氣喘籲籲，他卻沒一點事一樣……
寧澈見陸婉不是很願意的樣子，輕聲道：“表妹，我不會用全力的，你放心。”
這話一出，讓陸婉更覺丟人。
她與姨父過招，被姨父碾壓乃是正常的。
可她跟寧澈過招，雖可用年紀、男女差異來找借口，可不知為何，她心裏頭就不是個滋味。
她偏偏就不想輸給寧澈，她為何要輸給寧澈呢？
“不需要，五皇子你拚盡全力就是！”陸婉喝了口茶，調整好了呼吸，“我也正好看看我現在的實力到底怎麽樣了，反正——”
“姨父，你看到不對，肯定能出手阻止的，對嗎？”
陸婉笑了笑，歪著頭，挑釁的看著仇閔德。
仇閔德哪能不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這小丫頭就是不服輸，不過，他當然能夠及時阻止了。
“你說的沒錯。”
仇閔德點了點頭。
寧澈微怔，隱隱覺得這小姑娘好像又在生氣，笑了笑，也點頭，說：“既然表妹想要我拚盡全力一試，那我便用全力。不過是點到為止，表妹可別傷了我。”
張芷怡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惹的陸婉瞪了她一眼。
“那五皇子可小心了，我功力尚淺，收不住手！”陸婉走到場中，目光淩厲的看著寧澈。
寧澈也走到場中，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無妨，表妹請。”
一個氣勢逼人，目光淩厲，一個氣質淡然，目光柔和。
張芷怡也有些期待這場對招，不知與話本中的高手對招又差了多少。
“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婉放了句狠話，撲了上去，可她個子矮，什麽都短，速度也不快，出什麽招數，那寧澈似乎都能馬上擋住。
而且寧澈還隻防不攻，這讓陸婉覺得十分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