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突聞死訊
晨霞宮修整一新，掛上了醫署的牌匾，蘇芙身穿官服，挽起發髻，隻用簡單的木簪子裝飾，臉上依舊遮著麵紗，這是皇帝百裏禹要求的，怕她麵容醜陋，嚇壞了後宮的主子們，蘇芙聽了隻是淡淡一笑！
“給蘇醫官請安！”
除了幾個伺候的宮人，專門挑出來幫著蘇芙料理醫署事物的十名宮人，整齊地跪在院子裏向蘇芙請安！
“都起來吧！”
蘇芙的眼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慎重地開口道：“各位，我這醫署雖然設在晨霞宮，卻行的不是後宮的規矩，既然你們來這裏的，就得遵守這裏的規矩！”
“奴才聽憑蘇醫官差遣！”
“先說醫署的第一個規矩：任何人不得私自帶藥出去，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蘇芙說完，又掃視了一遍眾人，接著豎起兩根手指……
“咱們醫署設在這裏，就是為了方便後宮的主子們問診，這後宮裏的門道你們比我懂，主子們有得寵的，也有沒那麽受寵的；有位高的，也有位低的，可主子畢竟是主子，於我們而已，沒有什麽不同，所以，我的第二個規矩：醫者仁心，要分的隻有輕重緩急，不可區別對待，如果發現任何人存著攀高枝的心思，那還是一樣的嚴懲不貸！”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規矩：就算是傷風感冒這樣的小毛病，你們任何人也不可以私下開方子，必須有我的親筆簽字，才可配藥，你們互相監督，發現一次，立刻趕出晨霞宮，送去下四署為奴！都聽明白了嗎？”
“奴才遵命！”
“好了，都去做事吧！”
“嗻！”
眾人散開做事去了，蘇芙才一轉身，宮女碧兒便遞過來一杯茶：“蘇醫官，潤潤喉吧！”
蘇芙感激地接過，碧兒笑著走開了！
太後一定要給蘇芙新配個宮女伺候，蘇芙推辭不掉，因為跟碧兒還算熟識，便要了她過來，碧兒很高興，在她眼裏蘇芙隨和又好伺候，而且到了晨霞宮，她就由原來的三等宮女，升作了一等掌事宮女了！
蘇芙看著碧兒的背影，又想起了小滿，她前日離開未央宮的時候，已經求了太後，太後答應這兩天就會將下四署的吳總管找來，讓蘇芙親自審問，弄清楚小滿的去處！
正想著這事，碧兒進來了，福了福道：“醫官，下四署總管吳為求見！”
“吳為？不是叫吳福祿嗎？”
“醫官，您還不知道吧，貴妃娘娘說吳福祿這個名字太不吉利，便給吳總管新賜了名兒叫吳為！”
“連名字都能讓人改了，嗬，還真是忠心啊！讓他進來，你在門口守著，不得我傳喚，任何人不準進來！”
“奴婢知道了！”
碧兒出去後，很快便聽到了吳總管拖拖拉拉地腳步聲，蘇芙的眉頭不由地緊皺……
“奴才吳為，給蘇醫官叩頭，祝願蘇醫官步步高升，心想事成！”
吳總管陰陽怪氣地跪在地上，蘇芙看了厭惡地很，冷冷道：“吳總管，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別來虛的！”
“奴才愚蠢，請蘇醫官明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有吳總管這句話，蘇芙就放心了，請問小滿現在身在何處？”
“小滿？”
吳總管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蘇芙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吳總管，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小滿從前是我的婢女，隨我一同入的下四署，我答應吳總管去鎢金軍，吳總管答應我送小滿去朝夕宮伺候慶太妃，這些，吳總管難道都不記得了？”
“奴才不敢忘！”
“可是我一回宮便請殷姑姑去朝夕宮找了，小滿根本就沒有去，整個後宮幾乎找遍了，都沒有小滿的一點兒蹤影，她仿佛是蒸發了一般，找不到一點兒蹤影，敢問吳總管，你是親自將小滿送去朝夕宮的嗎？”
吳總管緩緩抬起頭，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臉！
“啪，啪，啪，啪……”
左一下右一下，力道之大，片刻便抽得嘴角出血，蘇芙驚詫道：“吳總管，你這是做什麽？”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吳總管不打自己了，開始發瘋便地磕頭“咚咚咚咚……”像是要把地磕出洞來！
“夠了！”
蘇芙一聲大喝，總算讓吳總管停了下來，抬起頭，額頭已是血肉模糊，他對他自己都能這樣狠，看來小滿必然是……
想到這裏，蘇芙忍不住地心顫！
“說，你究竟把小滿怎麽了？”
“蘇醫官，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無能，那一日奴才親自領著小滿姑娘去朝夕宮，可是她卻情緒低落，奴才就好心詢問她，可是她也說不了話，奴才就想著勸勸她，說這是送她去享福呢！可是誰曾想到，她會突然……”
“她突然怎麽了？”
“小滿姑娘她突然就撞牆自盡了！”
蘇芙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撐著一旁的書案才能勉強不倒下，一字一句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小滿絕不可能自盡的，我已經跟她說得好好的，她也都答應我了要好好地待在朝夕宮等我回來，她有什麽理由去自盡，你撒謊，你撒謊！”
“蘇軍醫，蒼天在上，奴才絕沒有一句假話，宮女自縊可是大罪，要牽連家人的，奴才使了銀子才讓幾個瞧見的人閉了嘴，幫襯著奴才將小滿姑娘的屍身送到焚屍爐！”
“我不要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是你為了討好金坤宮，所以才對小滿下了殺手，你用小滿的命去討好金坤宮！”
“奴才冤枉啊！蘇軍醫，如果奴才要討好金坤宮，當初拿您的命去，是不是更好一些？奴才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送您出宮，再拿小滿的命去邀功呢？”
“是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為什麽？為什麽？”
見蘇芙已經傷心地無法思考了，吳總管從懷裏拿出個白色的小瓷瓶，雙手捧著，舉過頭頂……
“奴才知曉蘇醫官一定會再回來的，所以冒險留下了一點小滿姑娘的骨灰，一直小心保管著，今日特地帶來呈給您，隻為給您留個念想！”
看著那個小小的瓷瓶，蘇芙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淚水噴薄而出，撕心裂肺地大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