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甲字號
從書房直直竄起一股怨念,令慕王府的上空於一瞬間蒙上一層陰雲。
對此,已經被帶到私牢的傅思瀅自然是一概不知。
“這就是私牢麽?”
她眼眶擴張,驚駭地發出感歎。眼前由無數兵衛駐守的巨大鐵門,無聲森嚴地佇立在叢叢草木之後,像是不容挑釁的遠古神獸靜靜酣睡。
慕王府的私牢實在是堪比大哩寺的監獄!
“進去!”
腰後長刀一頂,傅思瀅頓時被推入牢中。
護衛和監牢管事說了幾句,監牢管事以慍怒和疑惑的目光打量傅思瀅幾眼。
監牢管事不悅地詢問:“確定是外院的門客,而不是傻子瘋子?”
護衛沉聲:“的確是外院唯一的女門客,好姑娘。”
“好姑娘?具體叫什麽,怎麽還帶著帷帽,不露真容?”
聞言,護衛轉身來到傅思瀅身前,一邊詢問她的姓名,一邊將她頭上的帷帽摘下。
沒了帷帽保護,傅思瀅的臉皮頓時不再厚實,乖巧巧低下頭,慫了:“我叫好運來。”
一言出,護衛和監牢管事的臉色猶如黑炭。
就沒見過這麽皮的人,都到這個地方了,還調皮?
“我看姑娘你是好運完。”
吩咐下屬去給王爺稟報此事後,監牢管事往旁邊一指,命兵衛將傅思瀅帶到一旁的丁字號牢房裏去。
傅思瀅雙目一瞪:“我能不能自己選地方?”
監牢管事怒極反笑,上前走到傅思瀅的麵前,磨牙謔謔:“你以為這是住店呢?”
話音一落,看清傅思瀅的麵容,監牢管事一個愣神:“你……”
傅思瀅下巴一抬。對,我就是……
“有點眼熟,怕是慣犯。帶到丙字號監牢去。”
從丁到丙,傅思瀅意識到什麽,立刻嚴厲要求:“我要去甲字號!”
“你真當是住店?!”監牢管事低吼,“把你關到丙字號,就已經夠你受的!”
監牢管事顧忌傅思瀅的門客身份,擔心這其中有誤會,所以不敢動真章。將她關入丙字號已經算很“看重”她,沒想到她還“不知足”。
傅思瀅堅決要求:“老娘做什麽都要拿甲等!”
“嗬,真是個不怕死的!”聞言,監牢管事冷笑一聲,轉身:“走,我親自帶你去甲字號。”
於是,傅思瀅再次……得償所願。
她忽然發現憑她的本事在慕王府中很是混得開呦,諸事順利。
然而這個想法在被送入甲字號監牢的一刹那,被狠狠打破!
“啊!”
穿過一道鐵門,無數此起彼伏的慘叫和痛嚎撲麵而來!是撕心裂肺、是生不如死!
一聽監牢鐵門的動靜,就有宛若地府萬千妖鬼的咒罵和喊冤聲響起。
“漠蒼嵐,你不得好死!”
“冤枉啊!我冤枉!”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啊!”
傅思瀅呆愣地僵站原地,雙目驚睜地看著猶如深淵地獄的一切。濃重的血腥味將空氣都變得粘稠,令她作嘔。
有犯人從鐵欄縫隙間伸出沒有小臂的半條胳膊,揮動著,桀笑著:“哈哈哈,又來一個!”
傅思瀅被身後兵衛猛地一推,踉蹌向前撲去,等站穩時一抬頭,赫然便見一張失去雙眼、唯有兩個血窟窿的麵目就在身旁!
“啊!”
傅思瀅倒吸一口氣,連忙避開,被驚得連連大喘。
甲字號監牢除了靠近門口的幾處牢房是普通樣式外,往裏走,都是視線被完全隔絕牢房,那些牢房隻有鐵牢門上留一個小小的窗口以供飯供水。
傅思瀅沒有重案在身,又不會武功,自然不會讓兵衛重視,打算將她就關在靠近監牢大門的幾個牢房裏。
瞧見牢房裏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犯人,衝她陰陰地呲牙咧笑,傅思瀅當即一個激靈,大生冷汗。
她扭頭看向好整以暇的監牢管事:“……我錯了。”
監牢管事冷嗤一聲:“膽子呢?不是什麽都要拿甲等嗎?來,第一間牢房,好姑娘請。”
不由傅思瀅再求饒,監牢管事將人一推,她就衝入第一間牢房,好生冤枉。
好在第一間牢房並沒有其他犯人,這讓傅思瀅疑惑的同時又不免慶幸。鄰近幾間牢房都被關著多人,唯獨她一人一間,自我感覺有點“貴客上座”的意味。
管事冷哼一聲離去。大門關合,光線一暗,所有的鬼哭狼嚎立即消失,隻留下監牢深處隱隱的慘叫。
甲字號監牢裏的其餘兵衛也不再管顧傅思瀅。
傅思瀅站在鐵欄邊,努力無視對麵牢房裏形形色色的悲慘,陡然大叫:“楚子期!”
她的呼聲在監牢中回**,**出層層波紋,卻沒有回應。
“楚子期!”
“楚子期你死了嗎!”
兵衛察覺傅思瀅是在呼喚什麽人,當即抬刀在外將鐵欄敲得當當作響。
“亂喊什麽?進了這種地方還不老實!”
麵對兵衛的凶神惡煞,傅思瀅瑉瑉唇,忽然正色問:“平安侯世子楚子期有沒有關在這裏?”若是楚子期不在這兒,她豈不是白費功夫。
兵衛不屑:“這裏麵關著的世子多了,就是侯爺也不少。你說的世子,我可不知。”
傅思瀅緊緊擰眉,大感棘手。
這兵衛的話不可謂不駭人,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在信口開河。慕王府甲字號監牢中關押的皇親貴胄如此之多,一個兵衛自然記不得所有犯人的姓名。
而且傅思瀅終於遲鈍地意識到,監牢管事之所以會把她關在這裏,無非是想嚇唬嚇唬她。
監牢管事畢竟不是蠢貨,萬一她是別有用心,把她和其他犯人關在一起豈不是壞事。
所以把她關在再無旁人的牢房,讓她接觸不到其他犯人的同時,還要遭受來自哭嚎慘叫的折磨和恐嚇。
重歎一聲,傅思瀅靠在一旁,苦思還能有什麽法子能探查到楚子期的下落。
滿耳慘叫襯得這裏猶如魔窟。她剛想開口再呼喚,隻聽“咣當”一聲,大門再次打開,一道頎長而寬大的影子率先進入視野。
心中一驚。
或許是前一次傅思瀅的出現影響到牢內犯人的反應,這一次沒有方才那般強烈的咒罵響動。不過,當隨著牢內一眾兵衛瞬間齊聲請安的“見過王爺”,立刻,無數憤罵詛咒像是雷霆暴雨降落,將整個甲字號牢房充斥得滿滿當當!
“漠蒼嵐,你這隻惡鬼,死後不得輪回,必下十八層地獄!”
“我冤枉,慕王爺,我真的沒有罪!”
傅思瀅眼睜睜看著漠蒼嵐以漆黑的身影走到她麵前,他後麵跟著忐忑的監牢管事等一眾下屬。
漠蒼嵐的神情寒若冰霜,一臉冷漠:“好姑娘?”
被他森涼注視,傅思瀅尷尬地應聲:“見過慕王爺。”
“你是豬。”
傅思瀅:“……”
眼睛瞪直看向漠蒼嵐,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才會從他口中驀然聽到這三個字。
“你如廁完不洗手就用膳。”漠蒼嵐又說。
這下,輪到傅思瀅的臉色徹底黑掉。
最後:“你殘忍無道、腦子有坑、不……”
傅思瀅向他一伸手,緊張地直晃:“不識好歹!是不識好歹!我不識好歹!”
不孕不育的輕淡話語被傅思瀅拚命用聲音壓下,她眼巴巴地瞧著欄外的漠蒼嵐,內心有多尷尬,外表就有多可憐兮兮。
漠蒼嵐眼神像是帶刃似的睥睨著她:“你不僅是不識好歹,還不知天高地厚。”
他一點也不著急將傅思瀅從牢房裏放出來。隔著鐵欄,他與她對望,像是隔著一條長長銀河的牛郎和織女。
漠蒼嵐冷冷開口:“沒有我的傳喚,你利用門客身份混入王府,未免也太過厚顏無恥。”
傅思瀅忍著臉頰抽抽的衝動,對漠蒼嵐的話表達充足的諂媚。
“對對對,是我厚顏無恥!”她連連點頭,“王爺英明,王爺說得對,王爺我放出去吧。”
漠蒼嵐無動於衷:“你不是想在王府住下嗎?我瞧這間牢房正適合你。那就賞你了,你願意住多久就多住多久。”
說罷,他竟然轉身,作勢欲走。
一見如此,傅思瀅便知這次惹狠他了。鑒於他的冷漠,再加上羞惱於他對她中毒之事的不管不問,盯著漠蒼嵐的背影去,傅思瀅不再說軟話,而是直接喊道:“我要見楚子期!”
漠蒼嵐背對著她:“做夢。”
急怒交加,傅思瀅再次湧上一口血。血腥氣在這間監牢裏完全不會顯得特殊。
“我要解藥!”
傅思瀅怒而大叫,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簡單直白地表達要求,然而換不到漠蒼嵐的半點駐足回眸。
他走了。
傅思瀅睜大眼眶盯著他離去。
她憤然大罵:“漠蒼嵐!你是豬!”
剛剛走出甲字號監牢,漠蒼嵐停步轉身,聽到傅思瀅的怒罵,他麵無表情地盯著黑黢黢的大門內部,周圍氣氛一下子降到寒冬臘月。
監牢管事極為忐忑地請示:“主子,該如何處置這姑娘?”
漠蒼嵐說:“別管她。讓人盯著她,一旦發現她有不適,立刻放出來給本王送去。”
“……是”監牢管事都做好將傅思瀅五馬分屍的準備了,誰料得到這麽一個答案。
於是立刻,整個私牢的守衛都意識到,此女不凡!
漠蒼嵐的近身護衛方止,竊笑地低聲對監牢管事說:“裏麵那位大小姐姓傅。”
“傅?”監牢管事望著方止大步跟隨主子離去的背影,遲鈍地緩了兩息,後猛然臉色大變,重重一捶手:“傅大小姐?!”
媽呀,那可是已定的慕王妃,當然不凡!
漠蒼嵐走後沒多久,傅思瀅就真正得到了座上賓的待遇。
鑒於主子和傅大小姐都不說離開甲字號監牢,監牢管事也就匆忙忙將一應用具給傅思瀅的牢房搬進去。
桌子椅子,再來一張床!
本是出於監牢管事的不敢怠慢,可落在傅思瀅的眼中就變了味。
好樣的,漠蒼嵐還真打算讓她在這兒長住!?
傅思瀅臉都要氣歪。
瞧見監牢管事一臉諂笑地說:“傅大小姐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給小人提。”
她當即要求:“我要見楚子期。”
“這……還是得由王爺準允才行。”
傅思瀅退而求其次:“那我不見他,我要和他說話。”
“這……”
“你家王爺隻說不準我見,可沒說不讓我和楚子期說話。你快點,要不然我裝死訛你。”
“……”
監牢管事並不是好威脅的。他又派人去請示王爺並得到同意後,才示意傅思瀅可以去楚子期的牢房外小聊幾句。
被兵衛領路而行,傅思瀅這才意識到甲字號監牢究竟有多大。方才她拚命大喊,聲音根本傳不到深處。路至盡頭還有路,幽深陰暗,守衛層層。
穿過無數慘叫和咒罵喊冤,直到來到一處與旁無異的鐵牢門前時,監牢管事說:“到了。”
傅思瀅停步,蹙眉看向這扇鐵牢門。
監牢深處已經極為昏暗,隻能靠兩旁的火把照明。
她伸手敲門:“楚子期?”
裏麵沒有回應。
監牢管事用刀柄重重垂向牢門,頓時將牢門震得砰砰作響、回音重重:“楚子期,有人來看你!”
等過一會兒,牢裏終於傳出低弱的回應:“傅思瀅?”
“是我!”傅思瀅立刻一精神,上前想要將鐵牢門上的小窗打開,可被監牢管事攔住了動作。
她無奈,隻能貼在牢門邊,定聲道:“楚子期,你該給我解藥了。”
牢裏靜默片刻,傳來楚子期的幽幽冷笑:“解藥?哈哈哈哈,晚了!”
傅思瀅心神一震:“什麽晚了?怎麽會晚了,明日才是第七日。”
“你覺得我會把解藥帶在身上?不等我把解藥做出,你就命喪黃泉了!”
說罷,楚子期朗聲冷笑,笑聲穿過厚重的鐵門鑽入傅思瀅的耳中,令她遍體生寒。
他大笑不止,似乎這是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沒想到漠蒼嵐是果真不在乎你。傅思瀅,有你給我陪葬,我過奈何橋也不算孤單!哈哈哈!”
傅思瀅的臉色越來越冷,雙拳緊緊握起,一口銀牙恨不得咬碎。
她雙目通紅地盯著鐵門:“你不可能一顆解藥也沒有!在哪裏,你告訴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不該如此害我。”
“沒有!”楚子期聲線陡然一拔高,怒然大斥,“你就等死罷!就算我有解藥,我也不會給你!漠蒼嵐害我如此,就算你對他毫無作用,我就不信害死你抹黑不了他半點名聲!”
聽到這話,傅思瀅猛地上前推開監牢管事的胳膊,“啪”地一下將鐵牢門上的小窗口打開。
“你混……嘶!”
傅思瀅倒吸一口血腥森涼之氣,驚得猛然向後倒去:“你!”
隻見一雙血窟窿赫然就在門內等著她,黑稠的血肉碎爛,散發著腥臭。任誰能看出那曾經有著一雙鋥亮閃過的明眸。
被猛地如此一嚇,不等傅思瀅喘息,便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身子歪倒靠在一旁冰涼的牆壁上,捂著胸膛連連喘氣,她失魂落魄,再無勇氣抬頭去看楚子期第二眼。
楚子期他、他竟然被剜掉了雙眼!
耳邊是楚子期的譏諷仇恨的冷笑:“傅思瀅,我落得如此地步,你也別想好過!”
傅思瀅靠在牆上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此時,她的心中再無一絲僥幸,她不可能從楚子期手中得到解藥了。而漠蒼嵐也不會對楚子期手下留情。
撐著牆,站直。監牢管事已經將牢門上的小窗口關閉,皺眉盯著傅思瀅,顯然是擔心她有沒有被嚇出問題。
傅思瀅身體微抖,良久後,對著鐵牢門說:“楚子期,這算是你的報應。但報應未完。你因為一腔仇恨就牽連無辜,我不會原諒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向你低頭。而且,我一定會讓你死在我前麵!”
說罷,不管會不會得到楚子期的什麽回應,傅思瀅甩袖而去。
直接離開甲字號監牢,離開整座私牢,扯著監牢管事就讓他領路,帶她去找漠蒼嵐。
“怎麽,你還真打算讓我在你那牢裏住一輩子?”
“不敢不敢!”監牢管事趕忙領路,掩下對於傅大小姐明日就要沒命的震驚。
鑒於距離遙遠,還貼心地給傅思瀅準備了抬轎子。傅思瀅滿心急怒鬱悶地坐上轎子,在明媚的日光下被曬得頭痛欲裂,一時間竟無比想念漠蒼嵐身旁的涼爽。
等轎子晃晃悠悠抵達王府主院,傅思瀅已經倒在轎子上昏睡過去。
主院外,方止正帶著一個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老者要入主院。見傅思瀅到,立刻給老者一個眼神,低聲道:“劉醫聖,這位便是傅大小姐。”
王府下人穩穩放下轎子,老者上前,伸手去撥弄傅思瀅的眼皮,傅思瀅毫無動靜。
方止一驚:“這是……”不是睡過去了?
劉醫聖一邊把脈,一邊說:“是毒力攻心,昏死過去。”
“那還請劉醫聖盡快為傅大小姐救治。”
方止趕忙招來幾個侍女,將傅思瀅抬入院子送到屋子裏去。
而劉醫聖則不急不緩:“無妨,不是說明日才是第七日嗎,我看她倒是還能再多堅持兩天。倒是王爺再耽誤不得。”
方止連聲應是,與劉醫聖腳步匆匆地走向王爺的臥房。
……
李氏聽聞芝玉公子再次到訪,十分不解。等將白傾羽迎入堂中後,聽了白傾羽一番道明來意,才恍然大驚。
立刻讓婆子去喚來晴音:“大小姐可是將一位姓何的公子帶回府了?”
“是。”
“胡鬧!”李氏皺眉,“再怎麽欣賞才學,也不該將外男隨意帶回府!要不是芝玉公子來問,我都要被你主仆二人瞞了去!”
晴音很惶恐:“奴婢也提醒過大小姐,但大小姐說隻是暫時的,並不讓何公子長住。”
聞言,一旁的白傾羽溫和地笑了笑,解圍道:“傅夫人不必動怒,若不是傅大小姐出手相助,何公子恐怕要被薛大人所不容而流落街頭,傅大小姐也是憐惜才學。”
李氏無奈:“這丫頭,想一出是一出,沒個正經。”
白傾羽淺笑搖頭,目光柔軟:“晚輩聽聞何公子被傅大小姐帶走,冒昧前來討人。相比傅大小姐,晚輩自然更能順理成章地收留何公子,還請傅夫人和傅大小姐放心。”
有白傾羽接手,自然再好不過。所以雖然傅思瀅並不在府,李氏還是立刻同意讓白傾羽將何長易帶走。
隻是當命晴音將何長易給請來時,下人傳來的消息令李氏震驚。
“發瘋?發什麽瘋?!”
眾人急急趕到關住何長易的院落,隻見房門緊閉,裏麵傳出痛苦的哀嚎和求救。
“還不快把門打開,救人!”李氏怒不可遏,“誰讓你把客人關起來的!”
下人好生委屈:“是、是大小姐叮囑此人有瘋病,一定要看好,以防出事的。”
房門一開,露出的何長易已經七竅出血,癱在門檻內,渾身蜷縮顫抖,慘不忍睹。
“快去請郎中!”李氏大駭,“大小姐呢,人呢!快讓人去把大小姐思瀅給找回來!”
晴音慌亂應答:“大小姐說去看郎中治咳嗽了,奴婢這就去尋!”
“慢!”
白傾羽在何長易身上觀察片息,果斷道:“他是中毒了,尋常郎中不得治。還請傅夫人允準晚輩將何公子帶走,晚輩有辦法醫治他。”
“好!好!”李氏連聲應是。
擁擁簇簇送到府門口,還不等下人趕來馬車好送何長易,就見衛侯府的馬車像是馬兒瘋了似的衝到府門口停下。
顧不得由侍女攙扶,衛侯夫人臉色蒼白跳下馬車,一見李氏站在門口,當即大喊:“傅夫人,衛姑娘中毒了!”
李氏變臉:“什麽?衛蘭靈也中毒了?”
衛侯夫人急忙轉身掀開簾子:“自打喝下傅大小姐今早送去的得子散,就開始髒腑劇痛,最後七竅流血,口吐白沫,現在已然不省人事!”
這!
這竟和何長易的症狀一模一樣!
白傾羽瞬間冷了麵容,上前查看過衛蘭靈的狀態後,緊鎖眉頭,眸光驚疑不定。
容辰下學歸家,就見府門口聚集著一大堆人。他剛一湊前,就聽母親怒聲質問晴音:“說,大小姐從哪裏得到的易子散?那是不是毒藥!”
對“毒藥”二字極為敏感,容辰失聲大叫:“怎麽,長姐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嗎!”
瞬間,容辰吸引所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