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七日斷命

等黑衣刺客衝到眼前時,傅思瀅一愣,從刺客露出的雙眼認出這刺客竟然是楚子期!

而楚子期也果斷地挾持住傅思瀅,一腳將容辰踹向長燚軍。

追在身後的長燚軍個個長刀相向,容辰差點被紮成篩子,看得傅思瀅心驚肉跳。

“我弟弟要是傷到一根毫毛,我跟你沒完!”

利用容辰拖延了點時間,楚子期緊緊勒住傅思瀅的脖頸,帶著人飛跑:“你還是先顧顧你自己的性命吧!”

傅思瀅氣得差點咬啐一口銀牙:“你瘋了,不跑就罷,還敢上門去刺殺!”

“我早就瘋了!”

兩句話交談的工夫,兩人被長燚軍團團包圍。長燚軍認出傅思瀅,當然不敢再貿然動手。

傅思瀅忍不住低聲咒罵道:“要是我這次還因為你被漠蒼嵐射一箭,我一定和你勢不兩立!”

“嗬嗬,不會的,”楚子期在傅思瀅的耳邊邪笑:“我本來是跟蹤漠蒼嵐,尋機會動手的,沒想到竟能看到他來赴你二人的定親賀宴。傅思瀅,現在他可不會舍得傷你。”

傅思瀅不以為然,且對於楚子期的戲謔極為惱火。可恨容辰方才將她的匕首搶走,害她現在手無寸鐵,隻能任由楚子期挾持。

當看到漠蒼嵐的身影從遠處出現時,楚子期悄聲說:“這次咱們玩個新花樣。”

說完,就勒著傅思瀅的脖子向漠蒼嵐靠近過去。

意識到楚子期主動靠近,長燚軍更是嚴陣以待。楚子期冷笑著,似乎十分篤定傅思瀅這塊盾牌好用,腳步絲毫不停歇。

他一邊走一邊笑:“漠蒼嵐,可敢讓我走到你麵前?”

若是不敢,那就是傅思瀅的倒黴之時。

漠蒼嵐身前有無數士兵保護,副將蔣震以八棱鐧相攔:“大膽狂徒,想麵見王爺,先過我這關!”

楚子期哈哈大笑:“你算老幾,敢攔我的路?”

同時,手臂猛然收緊,傅思瀅立即被勒得滿麵通紅,幾乎要喘不上氣。

她奮力用手臂擊打楚子期,楚子期眼眸一厲,沒有猶豫,直接將傅思瀅的雙臂卸掉!

“唔!”傅思瀅瞬間冷汗四溢,疼得幾乎暈厥。

再一次傷到雙臂,不得不讓她擔憂兩條胳膊以後會廢掉。雖然能再用雙腳去踹楚子期,但楚子期的這一狠手顯然說明他再無留情。

為了能刺殺漠蒼嵐,他無所顧忌,真的會殺死她!

經楚子期如此一發狠,再無人敢攔。楚子期猶如**,挾持著傅思瀅直直行至漠蒼嵐麵前。

漠蒼嵐情緒淡漠,瞧向傅思瀅。

傅思瀅閉上雙眼,強忍痛苦,渾身已被汗水濕透。

“漠蒼嵐,我終於能和你麵對麵地較量!”楚子期抬起手中劍,直指漠蒼嵐,“你殺我全家,對我日夜追殺,讓我飽嚐苦難折磨。我發誓一定要親手斬下你的頭顱,以祭奠我楚家冤魂!”

被如此恐嚇,漠蒼嵐麵色絲毫不改:“冤魂?平安侯犯下十三樁重罪,何來冤魂?”

傅思瀅猛然睜眼,眼神複雜地看向漠蒼嵐。這人就不會說半句軟話?就不能哄騙楚子期幾句?沒看見她被楚子期挾持著!

一時間,傅思瀅心中別提有多憋悶委屈。

而楚子期自然被漠蒼嵐的話激怒。其實他心中也知曉因為父親的罪孽,平安侯府是罪有應得,可血海深仇,如何能原諒!

“廢話少說!”楚子期雙目通紅,大喝道,“受死!”

一劍攻去,卻見漠蒼嵐紋絲不動,隻如閃電般迅猛地伸出兩指,便死死夾住楚子期刺出的利劍,令楚子期手中的劍拔不出、刺不出,猶如玩笑。

而後淡諷一句:“不自量力。”

傅思瀅睜大眼眶,看到自漠蒼嵐兩指處驀然生出霜花冰封,隻瞬間就將楚子期的長劍包裹冰凍。

而後漠蒼嵐雙指一錯,便聽無數脆生響起,道道裂縫生出,“啪”的一聲,一眨眼間,楚子期的長劍就變成一地的冰鐵碎渣!

漠蒼嵐的武功之高深,實在令人震驚錯愕!

楚子期滿麵驚怔,失去武器,他無異於幹等束手被擒!

霎時間,他不假思索地抬掌拍去,但不是拍向漠蒼嵐,而是拍向傅思瀅的嘴。

傅思瀅還未從漠蒼嵐以指碎劍的震撼中回神,就被楚子期捂住口鼻,一顆藥丸強勢塞入她的口中。

楚子期將傅思瀅下巴一抬,再在她的背後猛猛一拍,傅思瀅便咽喉一滾,毫無反抗之力地將藥丸快速吞入腹中!

這一舉動不過電光火石間。傅思瀅剛剛被迫吞下藥丸,漠蒼嵐就一掌正中楚子期的胸膛。

楚子期噴出一口血,踉蹌倒地。

傅思瀅也身形不穩,一頭栽倒在地,由於雙臂皆被卸,毫無支撐,壓到雙臂更是令她痛不欲生。

“長姐!”

容辰驚慌失色地推開長燚軍士兵,衝上來將傅思瀅扶起。

傅思瀅顫聲道:“別,別碰胳膊!”

容辰慌得六神無主,隻能抬頭求助慕王。

而漠蒼嵐隻是吩咐屬下給傅思瀅接上胳膊,並沒有親自觸碰。

被接上胳膊後,傅思瀅臉色發白依靠著容辰站起,幹嘔幾下什麽也吐不出,惱恨地看向楚子期:“你給我喂了什麽?”

被漠蒼嵐一掌震斷經脈的楚子期一張血口,森然冷笑:“七日斷命丸!隻有我一人知道解藥。我活你才能活,我若死,你便給我陪葬!”

聽到果然是威脅性命的毒藥,傅思瀅長長呼吸一口氣,上前便抬腳朝楚子期狠狠踹去。

“良心喪盡的畜生,我與你何冤何仇,這樣害我!你有本事把藥塞到他嘴裏!欺軟怕硬,無恥!懦夫!”

這個“他”指的是誰,眾人自然都知道。

傅思瀅把楚子期踹倒在地,連踹多腳,最後被容辰勸著才停住。

楚子期已經完全不講仁義道德,瘋笑著:“傅思瀅,你的性命不在我手中,而在他手中。”

傅思瀅扭頭看向漠蒼嵐。盡管她知該怨恨的人是楚子期,可難免要牽連漠蒼嵐。漠蒼嵐定然是要殺了楚子期,所以楚子期才會害她以求續命。

走到漠蒼嵐麵前,傅思瀅怒道:“被你害的,你要負責。”

見漠蒼嵐不說話,她伸手就要去抓他。

而漠蒼嵐退後一步,不讓她碰。

傅思瀅頓時眉挑目揚,驚怒豔豔。不由分說,強行上前就要抓他。

漠蒼嵐急忙用袖子揮開她的手,冷聲道:“涼,會傷了你。”

想及他剛才雙指生雪的神技,傅思瀅收手,惱火地看著他:“不是凍死就是毒死,合著我下場隻能是一個死?”

忽然,漠蒼嵐眉頭一挑:“人固有一死。”

“我……”傅思瀅想罵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罵,隻能盯著他咬牙切齒。

楚子期被長燚軍押下,傅思瀅與容辰跟隨慕王的隊伍回城。

一路上,容辰一個小男子漢,急得快哭:“姐,你怎麽辦,等會兒回家怎麽跟爹娘說?”

傅思瀅當然比他還愁。

容辰想到什麽,懊悔地一嗓子嚎哭:“我就不應該陪你去收拾那個何公子。如果今天不任由你行事,就不會碰到那個刺客!”

忽然聽到何長易,傅思瀅就像是吃了一口泥一樣惡心,心情極為複雜。

容辰說得……還挺對,她要是沒找何長易的麻煩,當真不會有此劫!

沒想到把何長易打了個半死不活,她也命數將至。

中途,傅思瀅忿忿下馬,強烈要求登入漠蒼嵐的馬車。

漠蒼嵐由於之前赴宴散盡身上的溫暖,再加上剛才摧毀楚子期的劍又耗費功力,他的馬車此時就如同太上老君的火爐,炙熱難耐,而漠蒼嵐就是那顆被煉的丹藥。

一進入馬車,傅思瀅感覺身上快燒著,她急忙往漠蒼嵐的身邊湊,以尋求冷熱平衡。這會兒漠蒼嵐便不躲了,隻是避免和她接觸。

傅思瀅張口就四個字:“你要負責。”

漠蒼嵐斜看她一眼,窩在暖暖活活的羊絨毯中,懶洋洋的:“男未婚女未嫁的,本王負什麽責?”

傅思瀅瞪他:“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被下毒?”

“他是朝廷欽犯,如今抓他歸案,也算你立功。本王會為你向皇上請功,讓你死有容光,傅家也會因你而光宗耀祖。”

“我!”

“別碰本王,碰了你就先凍死。”

傅思瀅恨恨收回拳頭,狠狠磨牙,越看漠蒼嵐越不是個東西。

“你就非要殺楚子期不可?你留他一條性命,也行行善讓我活著不行嗎?”

漠蒼嵐不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反問道:“他現在隻是想要活命,可他日後若想要榮華富貴、加官進爵,難道我也要顧忌著你的性命,答應他?”

這句話將傅思瀅堵住。傅思瀅怔怔盯著他,無話可說。

是了,一旦被楚子期威脅住,這種威脅就會變本加厲。楚子期拿捏住的何止是她一人。而漠蒼嵐,當然不會是任由楚子期拿捏的人。

見傅思瀅終於沉默,漠蒼嵐緩緩閉眼,任由她胡思亂想。

過了許久,終於回到皇城,聽到下人在外說傅大小姐可下車回府時,傅思瀅抓著窗框:“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