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解除婚約
楚輕塵一擋上前,李智便像塊石頭僵在那裏不敢動。
流月沒想到楚輕塵會擋在她麵前,此時的他身材穎長、氣勢冷傲,給人一種狂妄霸道的感覺,他像老鷹護小鷹似的把她擋在身後,話語是濃濃的寵溺和維護,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這一瞬間,她的心突然像被一雙溫柔的大掌包裹住似的,暖暖的,很感動。
太子看到半路跳出個楚輕塵,臉色顯得陰戾無比,他冷冷上前,拂了拂袖,還拂了拂滿頭的茶葉沫,緊咬牙關,“七皇弟,這女子以下犯上,敢拿茶杯打本宮,你敢維護她?”
“據皇弟所見,是皇兄盛氣淩人,拿手指戳她鼻子在先。如果她不反抗,難道任由皇兄當眾欺淩她,打死她?若是別人也就算了,不關皇弟的事。但她是我新認的義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有我在這裏,誰也別想欺負她!”楚輕塵的聲音十分清越,有能夠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氣勢凜然的站在那裏,緊緊的護著流月,像嗬護珍寶似的嗬護著她,惹得上官雨晴她們嫉妒無比。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戶部尚書蘇清趕緊上前一步,調解道:“請太子息怒,七殿下息怒,有事好相商,坐下來好好說。”
他才說完,刑部尚書沐容添已經陰鷙著眼睛,狠辣惡毒的說:“這有什麽好說的,大家都看到上官流月拿茶杯打了太子殿下,殿下,這樣的女人無德無能,囂張紈絝,個性狠辣,你絕不能娶為妃。而且,為防她登鼻子上臉,以後想霸占太子妃之位,殿下必須現在與她解除婚約。這種以下犯上、不尊重太子的女人不配為側妃,更何況太子妃。”
他今日跟著來,一是為看上官流月是何許人也,二是希望太子能與她退婚,隻有這樣,她女兒沐顏丹才有機會成為太子妃。
太子妃可是塊肥肉,大家都想爭,他怎麽會不爭。
利用這個機會讓太子與她退婚,他女兒就有機會了。
沐容添說完,邊上的張太傅也擄了擄胡須,十分鄙夷的盯著流月,“殿下,老臣本是跟你來看側妃的,結果看到她的真麵目。這種女人要不得,你不能娶,你娶了會因她惹禍上身的。老臣看她連側妃都不配,殿下萬不可納她為側妃。老臣讚同刑部尚書的話,還請殿下立馬和她解除婚約,她配不上殿下。”
這正是解除約婚的好時機,隻有太子與上官流月解除了婚約,太子與大齊國的公主才能談婚事。
他今天也是受領皇命而來,皇帝十分不滿這個聲名狼藉的廢物太子妃,要他要想盡辦法替太子退掉婚事,好讓太子與大齊國聯姻。
不過太子若是想安撫上官雲,娶他女兒為側妃是可以的。
可如今根本不用他們想辦法,太子妃就自己毀了大好前程,連側妃都不配,他們正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解除婚約。
“對,還未成婚就敢打太子,言行無狀,這以後還得了,更無法無天了。上官將軍,你是怎麽教的女兒,真是教女無方,丟盡你的老臉,殿下可從未被這樣羞辱過。殿下,娶不娶她,你可要三思,”沐容添擄了擄胡須,冷冷的睨向上官雲。
這個流月上次竟然讓她女兒喝糞水,要讓她做了太子妃,豈不是更壓女兒一頭?
就算是側妃,將來太子登基後,也有可能成為勢力大的嬪妃,地位還是比女兒高,女兒和她視如仇敵,肯定會被她整的。
所以,她必須替女兒掃除這個障礙,不讓她嫁進東宮,哪怕是個側妃也不行。
聽到張太傅和沐容添的話,太子一雙眼睛如鷹隼的眯起,他臉上陰雲密布,倨傲冰冷,冷冷的站在那裏,身上蘊藏了滔天的怒意,那怒意朝眾人排山倒海的壓來,可怕得像地獄裏的修羅。
太子此時的氣場實在太強大,臉色太陰鷙,眾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突然,他頭上掉下來一片濕嗒嗒的茶葉,他伸手一摸,頓時將他的氣場毀了個幹淨。
他本想娶上官流月回去報複,結果她這副樣子,真讓他有些退縮。
如果娶回去,他還沒報複到她,她已經把他的東宮毀了,他會後悔不矣。
最重要的事,他帶來的所有大臣都厭惡流月,極力的要他退婚,如果他不聽他們的,不利於籠絡人心,鞏固政權,他現在正是需要籠絡這批老匹夫的時候。
現在楚輕塵又出來橫插一腳,冷冷的擋在流月麵前,他知道楚輕塵是個什麽渾人,幹起渾事來天不怕地不怕,和這流月有得一拚,他何必在這裏和他鬥。
他想通了,折磨流月有的是辦法,不用娶回家也可以折磨。
她妄想提那麽多意見,他怎麽會滿足她?
他可以找個機會,命令暗衛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她報複。
看到太子臉色緩和,蘇清適時的笑著打圓場:“殿下,微臣看你和上官姑娘委實沒有默契,成不了一家人,要是真的硬配在一起,對雙方都是極大的傷害。為了殿下的安危,為了上官姑娘的幸福,微臣覺得你們還是解除婚約,這對雙方都好。”
他早看出來了,流月根本不喜歡太子,不然不會故意與太子作對,要是她真的想嫁給太子,早就順從太子了。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這姑娘不心儀太子,他便幫她一把,促成和太子解除婚約。
而且他從女兒蘇沐兒那聽說,太子厭惡上官流月,恨不得將她浸豬籠,既然如此厭惡,卻突然要納為側妃,實在是蹊蹺。
表麵上是太子被流月拿茶杯打了,實際上如果太子真的發怒,流月會小命難保,要真嫁進東宮,肯定任由太子搓圓捏扁。
太子是什麽樣的人物,當著大家的麵不會怎麽她,真要背著人,想捏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為免這姑娘落到那種下場,他幫她一把。
太子冷冷的勾起唇角,“誰想和她有默契,這種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的女人,根本不配嫁進東宮。”
流月冷冷的挑起眉眼,“我也不想和太子殿下有默契,殿下看不起我,我也沒想攀附殿下。”
見兩人橫眉冷對、視對方為勁敵的樣子,張太傅來了個總結:“既然兩看兩相厭,那就別有牽扯了,直接解除婚約吧。殿下,老臣已經把你們當年定婚約的定情信物拿來了,你們各自換回信物,咱們立好字據,一式兩份寫好退婚書,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如何?”
太子不耐煩的點頭,冷冷的嗯了一聲。
流月則一雙眼睛斜到了天上去,輕哼了一聲,眼裏沒有半點太子的影子,完全無視太子。
上官雲見狀,憤恨的瞪了流月一眼,朝太子拱手道:“請殿下恕罪,微臣待會兒一定好好教訓她。流月,你的定情信物呢?還不快拿出來還給殿下!”
流月還真不記得有什麽定情信物,她趕緊看向玉清,玉清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對流月說:“小姐,信物一直在奴婢那裏放著,奴婢這就去娶。”
上官雲當年給太子的定情信物是塊潔白無暇的玉佩,他看到張太傅像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掏出這塊玉,頓時了然於胸,原來張太傅等人早就打了要退婚的心,否則不會將玉隨身攜帶。
張太傅是皇帝的親信,太子的授業恩師,他帶著這玉,肯定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看不起他的女兒,要與他女兒退親,就派了這些人來。
他想,就算流月今天不大鬧一場,也會落到一個痛失太子妃的下場。
皇家定的親,想退就退,他一個將軍能說什麽。
要怪就怪流月自己不爭氣,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才會被皇帝瞧不起,落到這個下場。
想到這裏,他更恨流月,看到流月一臉不知羞愧的樣子,他恨不得將這個廢物女兒狠狠打一頓,丟盡了他的臉。
這時,玉清已經把埋在樹下、珍藏多年的定情信物拿來,眾人一看,頓時驚得掉了眼珠。
“玉清,太子殿下的信物怎麽會變成這樣?”上官雲看到那信物,頓時氣得火燒眉毛,同時又有些擔心太子會怪罪。
流月一看,原來玉清捧著的是一柄爛得不能再爛的折扇,這是當年皇帝親賜給上官雲的信物,感佩他防守邊疆、擊退匈奴才賜的墨寶,上麵有他的親筆題名。
皇帝把這柄折扇當成皇家給上官府的定情信物,給太子和上官雲的嫡長女流月訂了親。
上官雲把折扇交給蕭夫人,叮囑她好好保管,誰知道這時折扇已破,上麵沾滿了黃泥巴,根本看不清上麵的字,那字和畫全被雨水衝糊了。
玉清嚇了一跳,趕緊跪下解釋:“請老爺息怒。蕭夫人逝世後,大少爺、五小姐總想搶走這柄折扇,奴婢怕他們搶走小姐的定情信物,就拿了塊布包了,偷偷藏到樹底下。誰知道剛才一挖出來,折扇就變成這樣了。”
太子正想以此為借口懲罰流月,可一接觸到楚輕塵妖孽般的眼睛,他狠狠咬了咬牙。
張太傅不想生出插曲影響退婚一事,趕緊說:“折扇本就不易保管,這麽多年,能保管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雙方的定情信物都在,你們各自取回自己的吧。上官將軍,快叫人取筆墨紙硯來,老夫幫殿下寫退婚書。”
楚輕塵咬了咬牙,瞪了張太傅一眼,這老狗腿。
他這一瞪,嚇得張太傅目光閃爍了一下,張太傅這老人可不敢惹這小妖孽,免得被他整。
他記得以前有個大臣因為不小心踩了七皇子一腳,被七皇子勒令舔幹淨他的鞋子,不然他就砍了大臣的腳,那大臣當場就嚇暈了,這就是個別人不敢輕易招惹的小惡魔。
流月把折扇放到桌子上,冷冷的拿過那塊玉佩,嗯,這玉佩像朵白芙蓉花似的好看,通體瑩白,質地上乘,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玉。
上官家出了這樣一塊好玉,皇帝居然隻出把折扇,就在上麵題了幾個字,真會省錢。
很快張太傅就寫好兩份退婚書,叫太子和流月各自簽名按手印,太子冷冷一步上前,龍飛鳳舞的簽上他的大名,流月則寥寥幾筆寫完,寫得像蚯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