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陪床
一路無話,顧君沉將車子穩停在醫院的門前,言歆自顧自打開車門,正準備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哪知顧君沉也解開了安全帶。
“你做什麽?”
話剛出口,言歆便後悔了。
顧君沉一向討厭言歆過問他的事情,剛才又在氣頭上,這一次又免不了要說她兩句。
可顧君沉沒有,他下車,徑直向裏麵走去。
反倒是言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難道顧君沉要留在這裏陪容靈?
這麽想來,她垂下眼眸,還是不多問的好,不然二人好不容易維持下來的關係,又要被打破了。
顧君沉按了言歆的樓層,電梯緩緩上升,言歆欲言又止覺得顧君沉根本不用這樣。
她伸出從蔥白的手指,在容靈的樓層按動了一下。
顧君沉隨即皺眉,“你要去哪?”
“我回病房啊。”
“你什麽時候連樓層都換了?”他似乎是看穿了言歆的心思,回眸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尚在茫然的言歆。
“那你這是……”
看樣子,顧君沉不是去見容靈的?
對方沒有回答,言歆暗暗罵了自己一聲,真是多事,她幹嘛要幫顧君沉做主,平白添了這麽多誤會!
“今晚我留在醫院,”他說完,目光在言歆的身上一轉,“陪著你。”
言歆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驚懼,這絕對不是顧君沉的作風,他不找自己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還會留在醫院陪她?
或許是顧霖的吩咐,也隻有這樣才能夠鉗製住顧君沉。
這樣想著,言歆也鬆了一口氣,想來是老爺子為了讓他們在外人麵前扮演夫妻情深的戲碼,刻意讓顧君沉陪她演這一出戲。
隻是今天晚上估計睡不好了。
言歆這樣想著,電梯已經在容靈的樓層停了下來。
她沒敢抬頭去看顧君沉的神色,想著快點把電梯門關上,好讓自己不再那麽尷尬。
顧君沉或許也是這樣想的,二人一同伸手,相觸之後言歆又過電一般的收回。
顧君沉按了關門的按鈕,籠在衣袖之下的指尖下意識的撚了撚。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緣故,他感覺到言歆的手指微涼,隨即暗沉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冷冷開口,“記住自己是個孕婦,下次出門多穿點衣服!”
言歆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打扮,現在是夏天,她穿了一件過膝的長裙,是正和適宜的衣服。
不過既然顧君沉開口了,她也不願去反駁,隻能悶聲的回答,“知道了。”
見她今日溫順的模樣,顧君沉平和的唇角在不經意間稍稍牽動出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單人病房中有陪床的位置,雖然不如她的病床大,但也算是能夠睡開一個人,言歆看著顧君沉有些嫌棄的樣子,想著八成是他睡不慣這樣的床墊。
顧少爺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如果床不合心意,會直接影響到他的隨眠程度。
言歆在櫃子裏麵給他拿出一床比較柔軟的棉被,彎腰替顧君沉鋪好。
“你湊活一晚上,這裏的條件比不上家中,如果覺得實在受不了,你可以回去。”
顧君沉倚靠在沙發上,看著言歆給自己鋪床疊被,心裏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雖然懷孕了,但依然沒有影響到她玲瓏的線條,因為季節的緣故,言歆穿的本來就不多,行動之間連背上優美的輪廓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顧君沉略帶薄繭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唇輕輕抿動,灼灼的眉眼之中徐徐浮沉出點點幽光,在不經意之間深潛了幾分。
見顧君沉沒有回答,言歆回身看他,正撞進他凝定溫存的瞳孔,心髒竟隨之強烈的收縮了一下。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顧君沉起身,高大的身影比言歆正好多出十幾公分的距離,她隻能隨著慢慢抬眸。
顧君沉沒打算上床睡覺,而是在桌前翻開了薑越留下的文件。
知道他可能還要忙一會兒,言歆自顧自去洗漱,她在衛生間換好了衣服,躡手躡腳爬到病**,背對著顧君沉。
或許是身邊有顧君沉的緣故,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身後傳來他翻動文件的聲音,言歆在棉被之下的手漸漸收攏。
顧君沉她實在是看不透,這個人情緒陰晴不定,她隻能盡可能的避開,隻是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主動留下,讓言歆沒由來的緊張。
過了好一會兒,文件翻動的聲音停下,顧君沉慢慢走到言歆的床邊。
夜,格外寂靜,病房又在醫院的頂層,就連蟲鳴也不聞一聲,顧君沉就這樣站在言歆的身側,似乎還能夠聽到她低淺平穩的呼吸聲。
言歆睡著了。
孕期本就嗜睡,再加上今天去了顧家,她就算再不習慣顧君沉在旁邊,也抵不住困意的襲來。
她的被子沒有蓋好,露出一大截肩膀,不過好在言歆穿了睡衣,不至於麵對顧君沉的時候尷尬。
他的手慢慢抬起,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顧君沉輕輕的、用從未照顧過別人的手勢,幫言歆向上拉了拉被子。
感受到別人的動作,言歆隨著翻動一下,她白皙的皮膚襯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瑩潤。
紅唇輕抿,那雙靈動的貓瞳此刻闔了,竟讓顧君沉覺得格外乖巧。
言歆長睫微抖,似乎沉浸在酣夢之中。
她動了動唇,清泉一般的嗓音隻凝出極輕的兩個字,“阿和……”
哪怕在夢裏,她也是這樣牽掛著弟弟。
顧君沉的眸光漸深,他好像前一段時間,用這件事情威脅過言歆。
當時體會不到她的心情,現在也算是悉數明白了。
言歆有多麽在意她的弟弟,那個純淨無垢的少年。
在清幽的月光之下,顧君沉俯下身子,湊近了在睡夢中的言歆。
他靠在對方的臉頰處,女人特有的芬芳鑽入他的鼻腔,顧君沉的眸色深了幾許。
似乎有發絲酥酥癢癢的撩撥在頸間,顧君沉攜了一束放在之間,烏黑順滑的發尾流瀉,在枕頭上徐徐鋪成一把扇,印在男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