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是有備而來
蘭芷清前腳剛拿出那個玉壺，秦如雪的嘲諷後腳就到了。
“誒呦——小賤蹄子，剛剛本小姐看你氣焰那麽囂張，還以為你真有什麽拿手的本事呢，差點就被你唬住了。你莫不是來搞笑的吧？誰參加宮宴還帶自備茶壺的？”
秦如雪沒見識，蘭芷清當然不會跟她計較。
“不懂別瞎嚷嚷，我這叫有品位！”
宇文晴初第一眼看到茶壺時也有些震驚，但她仔細盯著那柄成色上佳的玉壺看了半晌，似乎從中看出了些許端倪：
“這茶壺好像設計的很精巧，它的壺口十分細長，目測至少三尺長。而普通茶壺的壺嘴頂多才兩三寸，這個玉壺的壺嘴長度是普通茶壺的十倍有餘。這麽特殊的壺嘴設計，有什麽不一樣的用途嗎？”
“公主果然慧眼，但是還請容許臣女暫時賣個關子，等一會兒臣女正式登台表演，公主的疑問便會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了。”
宇文晴初點點頭，對蘭芷清的這場表演也漸漸有些期待起來了，“好，我聽你的。”
而秦如雪則是飛了一個眼刀過來，語氣中滿是瞧不起：
“嘁——裝什麽神秘啊，不就一個破茶壺，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說蘭芷清你要粗俗到實在不懂什麽琴棋書畫，那你上台去表演舞槍弄棒，也總比拿個茶壺上去丟人現眼要強得多呀！”
隻有宇文流淵一個人盯著那玉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蘭芷清從早上剛剛到達宴會現場的時候，她身後那個名叫冬杏的丫鬟手中就一直小心翼翼的抱著這隻玉壺。
由此可見，蘭芷清肯定是有備而來。
但至於她真正的目的到底隻是簡單的“活得比較有品位，習慣自備茶壺喝水”；還是其實她“早就猜到自己會上場表演，所以提前準備了玉壺”，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姐，奴婢剛剛去跟司禮官大人說了，大人說沒問題，隻要大小姐同意您插隊在她前麵表演就行了！”
春棠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身後還跟著聞訊而來的蘭淑兒，蘭淑兒一來就緊緊抓住了蘭芷清的手腕：
“芷清妹妹，我聽春棠說你要上台表演？你真的確定嗎？”
其實天知道蘭淑兒得知這個消息時到底有多麽欣喜若狂，她正愁前麵有了慕容萱精彩的鼓舞表演，可能會把她等下表演竹尖舞的風頭給蓋過去呢。
雖然蘭淑兒舞跳得很不錯，可慕容萱勝在風格鮮明，具有她所不具備的異域風情。可臭蟲突然說要插在她前麵上場表演，那不是正好給了蘭淑兒一個大展風采的好機會麽？
畢竟有臭蟲“爛泥巴”表演在前，大家一對比，就會發現緊跟其後上場的蘭淑兒簡直是“無暇珠玉”，進而襯托出她蘭淑兒身為“天玄皇朝第一美人”不可撼動的地位！
蘭淑兒心裏都快笑出聲了，但她還不能表現出來，還非得裝出一副擔憂妹妹出醜的樣子。
蘭芷清看她一眼，就知道這個看似溫婉善良的姐姐心裏到底在盤算著什麽，但她隻是拍了拍蘭淑兒的手，說了句“姐姐放心”。
隨後，蘭芷清便拿著她剛剛擦拭幹淨的玉壺，在眾目睽睽之下，昂首闊步邁上了高台。
場中原本嘈雜的說話聲，在一刹那間靜止下來。眾賓客們的視線，此時全都齊刷刷的集中在了那個身穿一襲雲煙碧裙，眉眼精致嬌俏的少女身上。
“那是……蘭芷清？文遠侯府的二小姐，蘭芷清？”
“她手裏抱著的那個長嘴壺是做什麽用的？她確定是來表演節目的嗎？”
“咦？可市井傳言不是說蘭二小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發誓此生再也不會登台表演了的嗎？”
就連皇帝也被驚呆了，他原本正在和皇後、楊妃等人，商討著老九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給宇文流淵找個王妃了，結果猛然一回頭就看見正往台中央走去的嬌小少女，頓時嘴角抽搐了一下。
“清、清兒？”
蘭芷清聞聲回過眸來，她抱著玉壺，朝著皇帝和皇後所在的高台盈盈一禮，她身上細長的素色緞帶和鬢角簪著的銀玉梨花步搖，都隨著她的小動作晃來晃去，更襯著她靈秀可愛。
“臣女拜見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以及所有今天到場的貴賓。”
宇文元棋冷不丁被單獨點名，當即把疑惑的視線投了過去：蘭芷清她到底又想做什麽？
至於皇帝，他還是頭一次瞧見這麽乖巧的蘭芷清，反倒有些不習慣了，“清兒，你抱著個長嘴壺上來做什麽？你是要給朕表演節目嗎？”
“是啊——陛下——”蘭芷清揚唇微微一笑，一雙杏眼看起來天真單純，如波光拂過的粼粼水麵，“臣女今天想給陛下表演一個特別的節目，肯定是陛下之前沒見過的。”
皇帝心說你上次表演的“彈弓射鳥”就挺特別的，但朕實在是沒有那麽強大的心髒可以看你表演第二遍了。
似乎是知道皇帝在擔憂什麽，蘭芷清眼神認真道，“陛下請放心，這回臣女要表演的並不是舞刀弄槍的那些東西，而是一種很特殊的舞蹈。”
“你的意思是你要跳舞？”皇帝更愣了，“朕的清兒什麽時候居然還學會了跳舞？”
能夠教會蘭芷清這個混世魔王跳舞，簡直太偉大了，是哪位有勇氣的司禮嬤嬤教的蘭芷清，有機會朕一定要好好獎賞她！
“陛下很快會明白的，還請陛下及諸位貴賓們拭目以待。”
蘭芷清沒有理會滿場如雪片子般沸沸揚揚的議論聲，隻是轉身對著司禮官尊敬道，“表演這個節目，我需要在台上搭一個長桌，還需要十個細口的陶瓷瓶子，以及一百枚方口銅錢，還請大人盡快準備一下。”
“好的，蘭二小姐請稍等。”
很快，那些小廝們便抬著蘭芷清口中所說的那些東西，在她井井有條的指揮下全部搭好。
長桌被抬到了場地的正中央，十個細口陶瓷瓶呈“一”字形被排開擺在桌麵上，蘭芷清小心翼翼的將一百枚銅錢分為十枚一份，將它們分別整齊的堆疊在了十個瓶口上方。
直到把一切都準備好，蘭芷清將長嘴壺灌滿茶水，一手將它搭在了她稚嫩的右肩上，這才笑著轉過身來，對等候已久的諸位樂師們招手示意：
“樂曲用鳳舞九天就行，笛音為主，琴音為輔，現在……表演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