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藥渣有什麽問題嗎?

後天就是她和宇文流淵成親的日子了嗎?

那天不僅僅是她將嫁去九王府成為九王妃的日子,同樣也是慕容萱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的日子。

“是啊,我的確是得好好休息,這樣才不會在大婚當日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蘭芷清看上去笑容滿麵,但她內心此刻卻異常沉重。

婚期將至。

這代表斷生蠱一個月的期限也快要到了!

如果她和藺溪橋還是無法成功研製出斷生蠱的解藥,那宇文流淵很快便會毒發身亡……

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啊。

下午碧璽又帶著兩箱彩禮上門。

蘭芷清叫下人們把東西搬去庫房清點的時候,她人都已經麻木了:

“你們王爺到底還要送多少東西?我覺得差不多也就行了,到時候我還要把這些東西全都搬回九王府,你們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碧璽戰戰兢兢道:

“二小姐,咱們王爺說了,彩禮任您處置,您賣了也行、捐了也行、燒了也行,反正隨您喜歡,不必把它們全都帶回王府。”

“你說什麽?燒了?”蘭芷清張著殷紅菱唇,一張俏麗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們家王爺是視金錢如糞土嗎?他到底跟珠寶玉器哪裏過不去,要如此糟踐它們?”

碧璽心道我家王爺不是視金錢如糞土,是視皇帝送來的金錢如糞土。

“總之二小姐,您收著就是了,這些全都是王爺的一番心意,你若是不收,回去屬下又該挨罵了。”

“那行,你放那兒吧。”

蘭芷清扶額歎息,“先不提這些彩禮的事情,我之前叫給你帶的東西呢?有帶來嗎?”

聞言,碧璽的臉上刹那間露出了十分警覺的表情。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見沒有人注意他們兩個人的談話,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包揣了好久,都被體溫給捂熱了的藥渣,把它畢恭畢敬的遞到蘭芷清手中。

“屬下當然不敢忘了二小姐您的叮囑,瞧,這就是昨天給王爺熬藥剩下的藥渣子,屬下全都給您帶來了。”

蘭芷清掂了掂藥渣的分量,抬眸望向碧璽:

“確認安全嗎?整個過程都沒有被任何人看見?”

“沒有!當然沒有!”碧璽趕緊拍著胸脯,“屬下連藍珀都避開了,是半夜偷偷摸摸拿的!”

“嗯。”

蘭芷清淡淡頷首,“做的不錯。”

她拿出了三個碩大的金錠子,隨手拋給碧璽,“拿著吧,這是犒勞你的。”

“這……這賞錢也有些過於豐厚了吧?二小姐,屬下無功不受祿,實在是不敢收您這麽多錢……”

蘭芷清斜眼一瞥他,一雙流光溢彩的杏眼中已經帶了些許不耐煩:

“叫你收著便收著,哪來那麽多廢話?”

見蘭芷清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碧璽也不敢推脫,隻得趕緊收起那三枚金錠,麵露疑惑的看著她道:

“二小姐,屬下隻是有一事不明。二小姐你為何要偷偷摸摸的拿藥渣子?難道是懷疑那藺神醫會在給王爺的湯藥裏下毒嗎?”

下毒倒是不至於。

她怕就怕在……

蘭芷清揚手敲了他一個爆栗,並不打算說實話:

“我師兄藺溪橋好歹也是梅雪穀出來的高徒,怎麽會做在湯藥裏下毒這樣沒品的事情?你懷疑他下毒,那就是在質疑梅雪穀的家風門訓!我也是梅雪穀弟子,你今天懷疑我師兄,那有一天是不是也會懷疑我?”

她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把碧璽嚇了個三魂七魄離體,急忙擺手致歉道:

“屬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藺神醫仙風道骨,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屬下相信蘭二小姐,也相信梅雪穀弟子的人品!”

“這還差不多。”

蘭芷清睨他一眼,最終還是隨口給了個敷衍的解釋,以免碧璽生疑:

“其實我之所以讓你收集藥渣,是因為我這幾日被父親禁足,無法親自去九王府和師兄一起研製藥方。我是想根據這些藥渣,看看師兄的藥方和我給出的藥方,裏麵到底有哪些材料不同。我好認真比對,早點找出能治好你家王爺的解藥。”

碧璽聽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看來屬下這回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知錯便好,以後不要再隨意懷疑藺公子。這裏暫時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複命吧。”

“是。”

碧璽走後,蘭芷清在汀蘭殿院子裏的石桌落座,她把那包藥渣擺放在桌麵上,卻遲遲都沒有拆開。

春棠給她倒了壺熱茶回來,發現蘭芷清居然還坐在位置上看著那包藥渣發呆,頓時心生疑竇,不解問道:

“小姐,這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看您一臉憂愁的模樣,為何不直接打開看看?”

聞言,蘭芷清方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她看了一眼那包藥渣,潔白如玉的五指微微顫抖。

蘭芷清本是想要去把它給拆開的,可她的指尖甫一碰到紙包的麵,她又像觸電般飛速縮了回來。

沒錯——

她的確是有點不敢看裏麵的內容。

因為她害怕事情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她從此以後怕是就很難去麵對某些人了。

蘭芷清深呼吸一口氣,終於還是壓著顫抖的手腕,把那個紙包給撕開了。

在看到藥渣的那一刹那,蘭芷清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不敢相信的事情。

“小姐,這些藥渣是有什麽問題嗎?”

春棠和她同時垂眸朝著那些個零碎的藥渣看去,看了半天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小姐……”

眼見著蘭芷清發愣,連理都不理會自己,春棠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麽,隻能給她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熱茶水,想要給她暖暖身子。

蘭芷清咬著下唇,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無論春棠怎麽叫她,她都連半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盯著那些藥渣發呆。

院子裏很冷,深秋時節的冷風吹的人生冷刺骨。

蘭芷清坐在露天的院子裏,四周連個遮擋的屏風也沒有,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凍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