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小心成了他的幫凶
該死的,她剛剛一定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個冷血而又殘暴的家夥好看!
“你什麽你?”宇文流淵挑著眉梢,“這就是一個上門道歉的人該有的態度?”
呃……
原本還很硬氣的蘭芷清刹那間泄了氣,有些心虛的坐在那裏,不敢再看宇文流淵那雙如寶石般純淨中的眼睛。
“明明是你先……故意嚇我的……”
其實她之前就見過九王,知道這位早夭的九王長得十分俊美。
當時京城裏的那些個世家貴女,因為垂涎他的美色,十個有九個都暗戀他。但蘭芷清少時一門心思的隻顧著盯宇文元棋,所以對九王不甚在意。
雖然她也很感歎於九王這張鬼斧神工的臉,可惜她沒見過幾次,九王就掛了。
九王死的時候,應該才剛到弱冠之年,年輕的著實讓人覺得很遺憾。
蘭芷清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緩緩站起身來:
“總之宇文流淵,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吵架的,而是來誠心誠意跟你道歉的。”
她說完之後,還伸手指了一下那具橫躺在地麵上的婢女屍體:
“至於你剛才做了什麽,殺了什麽人,我全都可以當做沒看見。”
宇文流淵聞言,看著她的目光裏帶了一抹探究,仿佛是在認真思考她話語中的可信度。
突然,男人撇唇森冷一笑:
“是麽?本王倒是覺得……像你這種道歉都能遲到、毫無誠信意識的家夥,果然隻有死了,才能夠真正保守秘密。”
他話音落下,便朝著蘭芷清所在的方向上前一步,那一瞬間壓迫來的雄渾氣勢,把蘭芷清給嚇得心肝一顫。
她站在原地雙腿發抖,想跑,奈何腿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宇文流淵那一襲高大頎長的玄色身影逐步逼近。
“宇文流淵,你想幹嘛?我我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古人雲,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就……”
“你就如何?”
宇文流淵眼神陰戾,正當蘭芷清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要死定了的時候,那邊原本殺氣十足的九王,卻不知道從何處摸出了一柄鐵鍬,並把它給丟到了蘭芷清的麵前。
鐵鍬落地發出“叮當——”一聲脆響。
蘭芷清懵了:
這是什麽意思?
九王是連親自動手殺她都懶得,要她直接拿這柄還粘著土灰的鐵鍬抹脖子自盡嗎?
可……這鐵鍬是個農具,不夠鋒利,想用來自盡也著實有點難度吧?
見蘭芷清遲遲不動身,宇文流淵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你還愣著做什麽?”
他俯身抓起鐵鍬,親手把它牢牢塞在了蘭芷清的手心。
隨後,他旋身一指那婢女屍首的所在地,冷冷對蘭芷清下達了命令:
“拿著它,鏟土,挖坑,埋人。你若把活幹好了,埋的幹淨利索,本王勉強可以饒你不死。”
“啊?”
蘭芷清都傻眼了。
她抓著沉重的鐵鍬,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
“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幫你挖坑把那位婢女給埋了,你就會原諒我,再也不計較我之前跟你起過的所有衝突了嗎?”
“嘖。”
宇文流淵的臉色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你連人話都聽不懂嗎?還需要本王再跟你重複第二遍?”
“不不不!不需要,當然不需要!我聽懂了,我埋——我埋就是了!”
被宇文流淵用那麽危險的眼神瞪著,蘭芷清急忙訕笑一下,趕緊把鐵鍬抓牢了,作出一副服從命令的樣子。
“那個,王爺,請問您打算把坑挖在哪裏……哦不,是請問您打算把她埋在哪兒?”
聞言,宇文流淵的視線涼涼在院落裏掃了一圈,隨後輕輕一指剛才蘭芷清爬進來的那個狗洞。
“就挖在那裏吧。”
宇文流淵輕飄飄的在蘭芷清身上剮了幾眼,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記得把那狗洞也一起填上,省得以後再有某個死皮賴臉之人,非要從那裏擠進來。”
這所謂的“死皮賴臉之人”——是在指她嗎?
蘭芷清氣得捏緊拳頭,嘴角都在上下抽搐。
好在她把這股怒火忍住了,蘭芷清乖乖拎著鐵鍬到了牆邊,就開始揮汗如雨的認真挖坑、埋人、毀屍滅跡。
既然宇文流淵說了,隻要她幹好這個活,他們之間的衝突和誤會就可以一筆勾銷。
比起得罪九王府,她一時被這毒舌的家夥罵上兩句,又能算得了什麽?
不就是當他的幫凶嗎?
她忍!
宇文流淵就那麽看著少女那嬌小的身板,矗立在正午的大太陽下,一次又一次艱難揮動著那個笨重的鐵鍬。
他不僅不內疚,反而還有點想……喝茶。
緩步盤坐於晾了一半清茶的案前,宇文流淵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指,將之前那個婢女給他倒下的半杯含有劇毒的茶水倒掉,一雙碧色的眼瞳裏寫滿了鄙夷。
——區區雕蟲小技,也想毒死本王?
但他並沒有扔掉那個茶杯,而是毫不在意的用清水簡單涮了涮,隨後便重新泡上了一杯清香的茶水,細細品呷起來。
蘭芷清在挖坑埋人的空隙間瞅他一眼,頓時氣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宇文流淵,你讓我一個嬌小的弱女子幹這種體力活,你卻在那裏幽然喝茶,你的良心都不會痛的麽?!”
“本王又沒求你進來,是你自己非要私闖本王的宅邸。”
宇文流淵語氣漠然。
“再說了,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不幹,難不成還要讓本王親自動手?”
“你……”
蘭芷清鬱悶捏拳:
宇文流淵,你果然是個冷情又冷血的混蛋!
可惜她打不過宇文流淵,隻能繼續任勞任怨的刨著大坑,爭取能早一點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蘭芷清發髻上還粘著鑽狗洞時不小心弄上去的幾根雜草和蜘蛛網,看起來雖然有幾分狼狽,但還是掩蓋不了她那張瑩嫩小臉的靈動與嬌美。
宇文流淵一邊品茶,一邊在暗中細細觀察著她。
其實以他以往的行事作風,像蘭芷清這種冒冒失失的莽撞女子,他向來都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