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棋局挑戰
原本冷清的攤位人漸漸多了起來,都在看著紀顏寧能猜出幾首曲子。
如今她已經是所有挑戰者中猜出最多的,即便是拿不到古琴,別人對她也已經是另眼相看。
珍寶閣裏珍寶不少,古琴譜自然是有的,他們所出的琴曲之中大多來自古琴譜,有的曲子尋常人連聽都未曾聽過,紀顏寧卻是對答如流。
“故人散。”紀顏寧已經答道了第十一道曲目。
周圍的人全都聚了過來,聽聞那鳳尾古琴價值千不菲,乃是珍寶閣的鎮店寶物之一,連在這花燈節擺了好幾年也無人能將它贏走,難不成今日要落入這位姑娘手中?
有人低聲質疑她是珍寶閣請來的托,故意透的題,但是看著琴師和商販蒼白的臉色,便知道他們的人也開始慌了。
之所以拿鳳尾古琴的名頭,就是想著不可能會有人全猜出來。
但是這姑娘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妖孽,居然通通都能答得出來。
商販朝著琴師使了一個眼色,隻見琴師深吸一口氣,繼續抬手彈奏起來。
他彈了小小的一段便停了手,目光看向了紀顏寧。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這回卻是蹙起了眉頭,深思起來。
“她這是猜不出來了。”
“已經猜出十一首曲名,很不錯了。”
“若是猜錯最後一曲,那才叫可惜呢!”
“就是,猜出十一首和一首都猜不出來,結果都是一樣,什麽都沒撈到,何必呢!”
“你懂什麽,能猜出十一首的,必定是音律大家,怎麽能和一般人想比!”
眾人議論紛紛,紀顏寧卻是沒有說話。
琴師開口道“姑娘可猜出了是什麽曲子?”
紀顏寧說道:“這首曲子琴師可確保彈對了?若是《無殤》,第四段的‘離’應為徵音;若曲子是《雨中秋》,那六弦開始應為散音。若是其他的曲子,猜不出來我願賭服輸,但請琴師將全曲再彈一遍可否?”
“這……”琴師被紀顏寧說的一時語塞。
沒想到確實遇到了個硬茬,他求助的看了一眼商販。
“她說的對不對啊!”
“該不會是你們不想交出古琴,所以才故意為難人家小姑娘的吧!”
周圍的人開始嚷了起來,畢竟紀顏寧猜出了這麽多首曲子,在眾人眼裏那已經不是一般的俗人能比了,她既然說琴師彈錯了,那就是有貓膩。
紀顏寧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並不在意其他人的討論,隻是不解地看著琴師。
琴師起身,朝著紀顏寧平手行了一禮:“姑娘之功力,確實讓老夫佩服。”
紀顏寧頷首,算是回禮,她轉頭看著商販:“如今我可否帶走這琴?”
商販訕笑一聲,這麽多人看著,他們也不能出爾反爾,便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們東家說這琴本來就是屬於有緣之人的,隻是希望姑娘能彈奏一曲,我們也好給東家一個交代。”
紀顏寧緩緩走上了他們攤位搭的台子,看著那把古琴,伸手上前撫摸著,她用手指輕輕一勾,發出了悅耳的琴音。
她坐了下來,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放在了古琴之上,輕輕的撫琴。
一陣悠揚的琴音從她的指尖流轉而出,即便是身處在嘈雜的街道,卻削弱不了那曲音。隻是她所彈的曲子似乎有些一股淡淡的哀傷,聽起來猶如置身於悲涼的秋風中,似有不盡感慨,金黃的落葉被秋風旋轉而起,飄零在空中,無依無靠,終是被打落在地上。
曲子越彈越悲淒,仿佛又孤身一人被置身於寒冬,寒意刺骨,那種孤獨無力的蒼白之感讓人感覺到彷徨不已,隨著這種茫然,琴音漸漸地緩和下來。
一曲終了,仍身在其中,無法自拔。
“三哥,你們竟然在這裏,害我們好找!”沈燕蘭的聲音讓沈青逸回過神來,可是那首曲子仍舊不絕於耳。
他說道:“那姑娘琴藝甚高,便駐足多聽了一會兒。”
沈燕蘭往周圍看了過去:“哪裏有什麽琴藝高的姑娘?”
沈青逸回頭一看,攤位上的人已經不知何時散去,那位彈琴的姑娘也不知去了何方。
沈燕芳說道:“定然是你們嫌我們太無聊了,所以才故意偷偷溜開的,哼,都不幫我們對對聯,害我們沒拿到那獎勵。”
沈裕安就不服了:“你們一早讓三哥幫你們便是,非要自己出手,贏不了怎麽還來怪別人?”
“我不管,三哥你今兒一定要幫我把東西贏到!”沈燕芳撇嘴道。
沈青逸看著妹妹耍小性子,隻是輕笑了一聲:“好,兄長幫你。”
此時的紀顏寧帶著兩個丫鬟正打算往回走,今日收獲頗豐,兩個丫鬟也拿不下其他的東西了。
鶯兒道:“早知道應該帶著紀護衛出來了,讓他提著東西我們還能有力氣再轉兩圈。”
她正說著,在不遠處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突然眼前一亮。
“小姐,你看!是寶昌記的掌櫃和小廝!”鶯兒指著不遠處的冷清的攤位。
紀顏寧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了掌櫃和小廝。
掌櫃抬頭也看到了紀顏寧,上前給她行了禮:“大小姐。”
紀顏寧看了一眼冷清的攤位,和旁邊的熱鬧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她問道:“寶昌記每年都會參加花燈節嗎?”
掌櫃如實回答道:“是的,這滄州凡是能喊得出名號的商鋪,幾乎都會參與,一是為了花燈節的熱鬧,也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名氣,獎勵的都是些鋪子裏的東西,按價格高低來分,參與人數越多的商鋪會得到官府的嘉獎。”
紀顏寧往旁邊看了過去,那兒倒是放了不少的綢緞。
掌櫃解釋:“這些用來作獎勵的物資每年都有上報,吳大管家準予的。”
“我們這裏的規則是什麽?”紀顏寧問道,她看見旁邊擺著棋盤。
掌櫃答道:“就是破殘圍棋局,這些棋局都是在書上搜羅出來的,按難易程度分了等次,過七關可得普通錦緞一匹,八關得雲錦,破九關得雲錦蜀錦各一匹,全部破局得我們店內最好的綢緞五匹,價值六百兩。”
紀顏寧看了一眼掌櫃的設下的棋局,說道:“把棋子都收起來,擺三個棋盤出來,規則改改。”
掌櫃雖然不解,但是大小姐既然吩咐下來,他照做就行。
果不其然,這沒一會兒就引來一大堆的人。
逛了許久,沈燕蘭她們玩得盡興,漸漸乏了,便想著要回去了。
“那裏人這麽多,不會又是有什麽好東西吧?”沈裕安指了指不遠處的攤位說道,倒是沒想起來剛才走來這兒的時候獎勵是什麽了。
沈燕蘭看了一眼那排起長隊的攤子,說道:“人這麽多,不要過去湊熱鬧了,反正今日我們的收獲也不少。”
沈青逸道:“若是乏了,便回去吧。”
原本還有些好奇的隻能點了點頭,一行人往繼續往前走過去。
沈燕蘭和沈燕芳一路說說笑笑的,沈青逸在一旁跟隨,目光偶爾還在街上的人群中尋找著剛才彈琴的少女。
他還是第一次見琴藝如此高超的人,曲子裏的哀愁牽動著聽眾的心,他腦子裏還記得她那雙憂傷的眸子。
“誒,你這人好好看路!”
迎麵過的一個壯漢撞上了沈青逸的肩膀,兩個人轉頭相視,那壯漢有些不滿地抱怨。
沈青逸反應過來,回頭行了歉禮:“抱歉。”
見他道歉,那壯漢也不再追究,轉頭繼續往前走。
沈青逸抬起頭,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熟悉的側臉。
是剛才的那個姑娘!
沈青逸心中一動,心情突然有些複雜起來。
“三哥,在看什麽呢,不是說回府嗎?”沈裕安上前不解的問。
沈青逸回頭看著他,說道:“我好像見到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你先帶著妹妹們回去,我過去打個招呼。”
沈裕安倒是沒有懷疑,便應了下來。
看著他們走遠了,沈青逸這才轉身往紀顏寧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所在的攤位上人很多,原本以為她又是過來贏東西的,結果一問才知道,其他人挑戰的都是她。
規矩很簡單,交兩文錢,隻要贏了她,就可以得到價值一千八百兩的綢緞。
一千八百兩,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實在是太誘人,所以才引來這麽人躍躍欲試。
她同時和三個人對戰,輸了便換下一個。
如此一心三用,原本以為很好對付,結果去挑戰的人輸了一批又一批,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贏得了她。
沈青逸在一旁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淡漠,眸子中早已沒有了彈琴時候的哀傷,給人一種疏離之感,即便是一人下三局棋局,但她似乎並沒有什麽壓力,拾起棋子看了一眼棋盤便落了子。
她今日穿的一身白色衣裙,頭上是著一支玉蘭簪,柳眉彎彎,清塵之姿在這眾多的人群之中仿佛是那隻可遠觀的白蓮。
不一會兒,那三個人已然落敗,又有三人前去挑戰。
沈青逸仔細看起了她的棋盤,確實棋藝高超,而且她大多數時候隻是將棋盤掃了一眼,便能知道下哪裏才是最佳的選擇。
他突然很想與她對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