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們付得起這個錢嗎

拓跋紫不敢耽誤,趕緊去了禦書房。

皇帝正在看奏折,見她進來,正要跪地行禮,先一步道:“沒有外人在,不必多禮。”

拓跋紫便規規矩矩地站著,“不知陛下詔臣女,有何事。”

“以後不必臣女臣女地自稱,朕以後喚你一聲阿紫,你便也以阿紫自稱吧。”皇帝將奏折合上,看著她。

拓跋紫垂了垂首,“謝陛下。”

“近日宮中有些流言,朕也派人查明過,麒兒雖喜歡你,但畢竟是楚王妃所生……”

“陛下的意思,臣女明白,臣女不敢妄自霸占小殿下。”拓跋紫說道。

“嗯。”皇帝點頭,很欣賞她的聰明,一點即破。

“但那孩子粘臣女實在粘得緊,如此將他送去王妃身邊,恐怕他也不願意,還望陛下容臣女等他睡著了,再將他送去還給王妃。”拓跋紫說道。

“你想得周到。”皇帝讚道。

“臣女在宮中已經住了幾日,怕母上大人掛念,臣女將小殿下送走後,便出宮回府去。”拓跋紫又說道。

皇帝點頭允許了。

從禦書房離開後,拓跋紫一路心情都鬱鬱的,她對自己也很無語,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無法、也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自己鬱悶個什麽勁呢!

她明白,宮中這些流言,肯定是楚柔柔使了手段的,不過她拓跋紫也是恩怨分明的人,雖說不是她主動霸占小肉團子,但這孩子的確一直把她當親娘了,是她占了人家便宜在先。

奪子之痛,任何一個女子都無法忍受,楚柔柔隻是想把孩子要回去,無可厚非。

所以這點,她不會跟楚柔柔計較。

但不代表楚柔柔以後還可以繼續對她做些什麽。

“娘親,你去哪裏了?”小肉團子蹲在大殿門口等著她。

拓跋紫覺得心兒都化了,走過去捏捏他肉嘟嘟的臉,“我出去散步了。”

心裏卻感歎:也隻有冥北涼這種妖孽,和楚柔柔那種極品美人兒才能生出這麽可愛漂亮的孩子。

要是自己,那是生不出來的。

“娘親出去散步怎麽不叫麒兒?”小肉團子奶聲奶氣問。

“因為你剛剛自己一個人玩得很開心,娘……我就沒有打擾你。”

“雖然剛剛麒兒一個人玩得開心,但有了娘親,麒兒的開心是疊加的。”

“……”

這孩子,怎麽能那麽會說話呢。

拓跋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便蹲在地上,陪著他玩。

用過午膳後,小肉團子便犯了困,揉著眼睛睡著了。

拓跋紫等他睡熟,喚來影一,讓影一將小肉團子送去雲扶殿,“還有,我待會便會出宮回府,你無需跟著我,留在宮裏照顧小殿下。”

“要把小殿下送去雲扶殿?”影一驚訝,“小殿下不會同意的。”

“所以才要等他現在睡著,才讓你抱去。”拓跋紫說道。

“可是王爺是讓屬下保護王妃您的。”影一為難了。

“冥北涼還讓你唯我的命是從!”拓跋紫強調,抱起小肉團子遞給他。

影一不得不伸手接過。

小肉團子粉嘟嘟的,睡得很沉,小嘴兒還傲嬌地撅著。

拓跋紫有些舍不得,猛地轉身走到一旁,背對著影一,“快把他抱走,我要出宮了,別耽誤我的時間!”

影一沒想到拓跋紫會突然這麽厲聲厲色,心裏微微一驚,也很意外,隻得抱著小肉團子往外走。

拓跋紫一刻都沒有耽擱,去禦書房跟皇帝辭了別就出了宮。

因為拓跋瑤被罰在府裏思過,整個拓跋家的氣氛有些低迷。

從正門走了進去,一改往日的熱鬧模樣,整個院子安安靜靜的,就跟家裏死了人一樣,就差門上掛白簾了。

拓跋紫勾了勾唇,直接回了偏北院。

“這二小姐太囂張了,居然把老爺和夫人您的衣裳全部撕爛扔了出來!”李嬤嬤邊抹淚,邊撿著地上的破碗破盆,“還有這被子,這鍋,這碗,這盆……這二小姐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我的阿紫不知道在宮裏怎樣……”蘇蝶倒是沒哭,隻是站在亂糟糟的院子中央,眼神有些渙散。

拓跋毅站在門口,顯然是剛剛動過氣,呼吸還有些急促,臉色難看。

拓跋沐站在父親身邊,兩隻手垂在腰兩側,緊緊地握成拳頭。

院子裏,鍋碗瓢盆扔了一地,摔得碎的東西已經全部被摔碎,摔不碎的,便被摔得凸凹不平,炒菜的鼎已經被踩得全部凹了進去。

地上碎片兒一塊塊的,還有被子、衣裳,全部被剪刀剪過,破爛不堪。

拓跋紫一到偏北院,看到的便是此般情景……

“姐姐……”拓跋沐先看到了她,喊了一聲,躲過地上的碎瓷片,朝她跑過去。

拓跋沐這一喊,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站在院門口的她……

李嬤嬤撿著地上一個尚且還能用的破碗,抹著淚道:“阿紫,二小姐說是你害她被陛下責罰的,剛剛才帶著一幫人過來,把你爹娘,還有你,以及小廚房裏的東西全都給砸了,扔了!這二小姐太欺人太甚了!”

不用李嬤嬤說,拓跋紫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她不怒也不氣,牽著弟弟走了進去,在一片碎碗碎盤子前停了下來。

“嬤嬤不要撿了,別割到手。”她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

李嬤嬤看她如此平靜,以為她是被欺負得沒了法兒了,表麵平靜,心裏其實是強忍著委屈的。這樣一想,李嬤嬤更加抹著眼淚兒了。

“皇上頒旨說將你賜婚給禦王殿下,到底怎麽回事?”蘇蝶趕緊過去拉住拓跋紫的手問。

拓跋紫笑,“娘,你為什麽不問皇上頒旨冊封我為二品契妖師的事。”

“你還笑,在娘心中,什麽都沒有你的婚事重要。”蘇蝶板起了臉,“為什麽不是淳王殿下?是不是拓跋瑤從中作梗,陛下才會將你賜婚給禦王的?還有,那天湖心樓的事,你還沒有跟我們解釋清楚!你跟禦王殿下到底又是怎麽回事?”

“娘,這件事拓跋瑤還沒有能力作梗,禦王……也不比淳王差。”雖然這個男人很無賴,但比起冥天言,她更喜歡冥北涼這款的。

“阿紫,禦王殿下已經娶妻,而且他與王妃感情頗深,你嫁過去,恐會受委屈。”拓跋毅擔憂道。

“爹,娘,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拓跋紫說完,無語地發現,自己怎麽跟冥北涼一樣玩起高深莫測來了,不由得趕緊補充道,“女兒自有分寸,你們不必擔心。”

拓跋毅歎了口氣,聖旨已下,他們是擔心也沒有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這禦王對他的紫兒不好,就算拚了老命,他也不會讓女兒嫁過去的。

“爹,娘,我去睡個午覺,今晚我們一家上酒樓吃,慶祝我被冊封為二品契妖師。”拓跋紫說完往自己房間走去。

那門已經被踢壞,搖搖晃晃地掛著,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不過拓跋紫並不在意,她輕輕勾唇一笑,回頭對爹娘道:“對了,那些破碗什麽的,隨便掃到牆邊就成,就當給那些喜歡爬我們家牆的人一些見麵禮。至於這些壞了的門,先不必理。”

蘇蝶會意,和李嬤嬤一起拿著掃把,隻將碗碟向四周的牆邊掃去。

拓跋紫一回房,便鎖了房門進入空間裏,她清點了一下空間裏的藥材,從《丹典》裏選了一副配方裏的藥材空間裏全都有的,然後將藥材全部扔進神皇鼎裏,祭出明火,按照《丹典》裏的方法,用血脈之力控製神皇鼎。

第一次火勢過旺,煉的時間過長,直接把藥都燒掉了。

第二次火勢控製得剛好,但煉的時間短了,藥還沒有成丸。

第三次……

每四次……

拓跋紫試了一次又一次。

第六次,才終於完全掌控了火勢和時間,煉出了一顆祛腐生肌丸。

丹藥也是有品級的,每一種丹藥在不同的人、不同的丹爐裏煉出來的品級都不同。

因為神皇鼎極難操控,所以隻要能煉成,便是十級以上的丹藥。

市麵上,十級以上的丹藥,那可是稀罕物,千金難求!

拓跋紫直到晚膳之前才從空間裏出來,從空間裏摸出一套幹淨的衣衫換上,帶著一家人出了拓跋府。

拓跋毅身體不好,本來不想出去的。

但拓跋紫建議他必需多出門走動散心,身體才會更好。

拓跋紫現在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她這一說,母親和弟弟,還有李嬤嬤都讚同了她的說法,拓跋毅在眾人的勸說下,便也一起出了門。

雁天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除了喬香居之外,便數這裏的菜做得最好吃,而且價格要比喬香居便宜得多。

最重要的一點是,公子皇孫、達官貴人都喜歡去喬香居那種顯示身份的地方,雁天樓比較少來,拓跋毅一般不會遇到這些熟人,免於尷尬。

一家子來到雁天樓門前,蘇蝶趕緊扯住她的手,“阿紫,這兒太貴了!”

“娘,放心吧,陛下賞了我好些金銀。”拓跋紫說道。

穿著製定服裝的夥計從店裏熱情地出來招呼,一看拓跋紫他們穿著樸素,熱情度一下子便減了大半,隻是象征性地站在門口迎接。

“小二,來間最上等的廂房。”拓跋紫說道。

夥計站著不動,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全家,瞧不起人道:“最上等的廂房,單一個廂房就要五十兩黃金,你們付得起這個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