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第4章 萬狼之王紫麒麟(4)

第4章 萬狼之王紫麒麟 (4)

之後紫麒麟再也沒和卓木強巴進行目光的交流,它轉過身去,冷冷地下達了命令,很快有狼將命令大聲地宣讀出來。卓木強巴不知道它們說了什麽,隻看二狼和小狼的表情,那眼眸中閃動的淚花,顯然是允許它們留下來了。

此間又有一狼疾馳而上,竟是直接上了平台,對紫麒麟說了些什麽,紫麒麟回複了幾句,卓木強巴聽得有“圍獵”這樣的詞語。

那狼得令而去,金字塔下竟然有一大群狼如部隊集結般列陣出行,不知去了何方。

看著滿眼的綠色,馬索不失時機地問道:“卡恩大人,這裏的生物種類,應該很繁多吧?”

索瑞斯認同道:“不錯,這種環境適合小型生物繁衍,大型生物就不行,估計應該是狼的天下了。”

柯夫道:“繼續沿著邊緣前進,想來不久就能看到帕巴拉了。”

“不,”莫金道,“穿越了這堵城牆,我們就得順著城牆往裏走,沿著雪山腳下過去,才能找到帕巴拉。”他回憶起那半部《古格金書》的內容:“穿過歎息的牆壁,沿著雪山的根係,走過十五個光明和黑暗……沿途的城市,都死了……”

城市,怎麽會死呢?莫金不解地搖搖頭。

漫長的隊伍變成高大城牆下的一行小黑點,在天地之間迤邐前行,當他們頭頂的薄霧漸漸散去,露出清純的藍天白雲時,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他們再也不用受那迷霧的束縛。那天下午,索瑞斯不知用了什麽方法,隻見他拿出許多瓶瓶罐罐,沒多久就引來一大群像豚鼠一樣的生物,再也不用吃那枯燥乏味的太空食品了。

第二天追雲逐日,傍晚時分,莫金的隊伍見到了散落在這天之淨土的第一座遺跡。與其說它是一座城,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噴泉,有點像北京的天壇,由一個個巨大的圓盤摞在一起,不同層級的圓盤上有著不同的建築。經索瑞斯和莫金勘察後得出結論,這些圓盤之間的銜接處,都有縫隙和軌道結構,據他們推斷,在這座城荒廢之前,這些圓盤應該可以各自獨立旋轉,就像向日葵一樣,追尋著陽光而動。至於這樣做的目的何在,當它們動起來又是怎樣一幅景觀,就不是這些幾百年後的人所能想象的了。

晚餐並不豐盛,索瑞斯沒能招來多少老鼠,估計是昨天吃光了,今天隻有幾隻有袋的兔子一樣的生物。飯後傭兵們紛紛進民宅找石炕,已經好久沒有睡在像床一樣的地方了,那石炕透著絲絲涼意,根據人體脊柱曲線略微呈波浪形,躺在上麵十分舒服。

但這一夜過得並不平靜。莫金小心安排下的巡夜守衛首先發現異常,在朦朧的月光下,無數長著觸須的怪獸蠢蠢而動,以驚人的速度在圓盤街道上高速穿插。出於對怪獸的恐懼的本能,守夜傭兵發出了警告,並開槍射擊,一時間,整座城市都是流彈和火光,那種節肢怪獸的肢體和漿液四濺,但其數量卻絲毫不見減少。直到索瑞斯觀察並得出結論,這種節肢動物沒有撕裂肉食的口器,隻能吞食液狀物體,估計是到城裏的引水渠找水喝的,對人體沒有什麽傷害,槍聲才漸漸弱下去。

莫金問起索瑞斯這些家夥的來曆,索瑞斯也不知道,隻說估計是某種史前生物,或是在進化道路上走了旁支,是這個地方的專屬物種。

那些節肢動物長相實在猙獰,個頭也大,足有籃球大小,特別是被子彈射擊後濺出的綠色膠凍狀**,散發出一股惡心的味道,許多傭兵聞了都嘔吐不止。但他們不知道,這僅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後兩日,傭兵中有五個人發生高熱現象,不治身亡。索瑞斯估計是射殺節肢動物時,被那種動物的體液濺入呼吸道,引發了感染。第四日踏入了森林。上午,遭遇不明飛行生物襲擊,死七人,傷十三人;莫金嚴令所有傭兵穿戴整齊,將頭盔戴上,不許有任何部位暴露在外。下午,遭遇香巴拉巨蜥,死三人,重傷三人,巨蜥逃走了。傭兵們這才發現,他們來的並不是天堂,而是一個怪獸的世界,步步都有危機。

莫金問索瑞斯為什麽不招狼,索瑞斯道:“我天天都在招,但一直沒反應,估計狼穴距離這裏還遠。”同時,他心中也起了疑惑,如果說,這裏有這麽大一片適合狼居住的環境,為什麽那苦寒之地還會有狼存在呢?難道說是因繁衍得太多,生存空間不足而被迫離開?可一路走來,顯然還有大片的空間可利用啊!

晚上,受傷的傭兵統統失蹤了!他們就在營帳裏消失了,而營帳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隻是發現地麵有鬆動的泥土,索瑞斯隻能估計他們是遭到了善於鑽洞的齧齒類動物的襲擊。隻是,現場沒有發現撕咬的痕跡,也沒有傭兵發出驚呼,一切都籠罩上了一層詭異的麵紗。

索瑞斯道:“應該是受傷傭兵身上的血腥味,引來了某種生物。”

自那以後,傭兵們睡覺也隻能戴著頭盔了。

可是,隻消停了一天。第六日,有些傭兵開始發熱,接著就出現狂躁症狀,有的人拚命飲水,有的人拚命掘土,似乎要將身體埋在冰涼的土下才好受些。

有傭兵來報,似乎有人身上長了什麽東西,索瑞斯、莫金等人一同去看。隻見那名被取下了頭盔的傭兵正煩躁不安,周圍好幾個人才把他按住,在他的麵頰皮膚下,像有條蚯蚓在扭來扭去,耳際也有。莫金有些驚懼地看著索瑞斯,問道:“是什麽?”

索瑞斯坦言道:“不知道,要劃開來看看,不過寄生蟲很少會在表皮下直接被看到,而且這兩天不是一直都穿得嚴絲合縫嗎?怎麽可能被寄生呢?”

當那名傭兵的麵頰被劃開,人們才發現,那種扭動是由一些像塊莖一樣的東西串在一起形成的,兩側像細細的白筋深深地紮入皮下,拉出來的長度足足是他們可以看到的兩倍。那東西拿出來之後,很快就停止了活動,而且那些白筋像是被傭兵手心的溫度燒灼,很快變得焦黃。索瑞斯接過那東西,輕輕一折,那東西卻並不像想象中那麽柔軟,一下斷作兩節,索瑞斯仔細查看後遞給莫金,有些懷疑道:“好像是……某種寄生植物。”

莫金接過來一看,果然有些像,那種塊莖和白色的細線,都有些像是植物的根莖,他不解道:“怎麽會被寄生上的呢?”

索瑞斯搖頭道:“對植物我知道得不多,隻知道許多植物的果實會被鳥類吞食,再攜帶至遠方;而有些植物則直接侵占了動物的肉體,將動物的血肉化作自身的營養,在這個侵占的過程中,將產生宿主調理。那些動物將因此而行為失常,它們就像那種植物的運載機,為寄生的植物尋找一個適合生長的環境,然後死在那裏,屍體給土壤增加肥料,或者直接被吸收,如果我們有植語者就好了。”

走了兩步又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頭一日進入森林,遭遇那些不明飛行昆蟲襲擊時,頭頂的樹上落下了許多花粉屑狀物,估計是在那個時候被寄生的!”

莫金道:“拔掉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索瑞斯依然隻能搖頭。於是有十三名出現明顯症狀的傭兵被劃開麵頰,取出了那種奇怪的生物,奇怪的是,幾乎所有傭兵都是顏麵皮下才有那種東西。索瑞斯估計是那種寄生植物直接黏附在鼻腔中,然後順著鼻甲入腦,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控製宿主。至於為什麽會在皮下現形,索瑞斯也解釋不清。

當晚,馬索好意地提醒莫金道:“老板,這玩意兒是動物還是植物,還不是他一句話。”

莫金漠然道:“什麽意思?”

馬索道:“自從發現動物以來,我們每天都遭到動物的襲擊,索瑞斯大人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束手無策?如果說……”

莫金微笑道:“這點不用我們擔心,他隻是一個學者。”

馬索似在自言自語地歎息:“可是距帕巴拉越來越近了,我們的人卻越來越少了。”

莫金默不做聲,馬索心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又道:“有偵察兵看到過有狼在我們周圍巡弋。”

“當真?”莫金眼神有了改變。馬索賭咒道:“老板,這種事情,我敢胡說嗎?”

當天夜裏,有傭兵被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然後就發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一個傭兵被植物所覆蓋,他全身上下都是黑索般的藤蔓,它們從地下拱上來,將那人纏繞著往地底拖去,大片的綠色葉子在夜裏發出淡而妖異的熒光。而那名被拖走的傭兵,不知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當其餘傭兵拉扯開那些藤蔓,發現那名傭兵早已死透。同樣的情況在三個營的四名傭兵身上發生,他們都是白天被劃破麵頰,長過寄生植物的人!

索瑞斯查看後道:“是血腥味吸引它們來這裏的。”拾起那些藤蔓,發現它們依然是植物結構。它們扭曲、鑽地、行進的速度很慢,一分鍾隻前進十厘米左右,卻悄然無聲。

莫金命人放下一名傭兵的屍體,他想看看這些藤蔓究竟是怎麽把傭兵無聲無息地拖走的。那些藤蔓伸出細細的觸手,堅持不懈地竟然在頭盔和衣套結合處鑽出一條縫隙,然後順著頭套鑽入了傭兵的鼻腔,似乎直接進行了中樞麻醉,那種藤蔓的前端有著毛狀的尖刺,有著明顯的麻醉效果。索瑞斯將尖刺刺入指間,絲毫不覺疼痛,但卻有血珠滲出來。

隨後,他們順著地下丘狀移動的痕跡,找到了這些藤蔓的根源。它們全都纏繞在巨大的樹幹上端,不知它們具有怎樣的收縮能力,那些傭兵屍體竟然被吊上了樹,隨後他們將在樹幹上腐爛,化作養分,被藤蔓吸收。

莫金鐵青著臉道:“我們應該想到,巴桑說起過這種東西。”馬索也想起來了,夜裏會勒死人的植物,將屍體吊在樹上!既然知道了這種植物的源頭和它們的行動方式,就不難想出應對之

法,當天晚上再也沒發生類似事件。

第二日,莫金和索瑞斯盯著一塊約三米高的火山岩,良久無語。在這層平台上,這樣的火山岩到處都是,這塊火山岩之所以能讓他們默然無語,是因為偵察兵發現上麵刻著文字符號。

索瑞斯道:“這……這好像類似於拉丁文吧?”莫金道:“北歐魯尼文,二戰時德軍曾用它做過明碼。”他怔怔地

看著那行字,一副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的表情。馬索在一旁道:“老板的知識真是淵博啊,這上麵,寫的什麽?”莫金苦澀道:“照字麵的意思解釋,可以翻譯為:‘某某到此一

遊。’”此語一出,莫金身邊的人全都愣了,這是什麽地方,他們這些人無不曆盡九死一生才走到這裏,有誰會帶著旅行一樣的心態,還留下這種惡搞的言語。而且這些字跡很新,就在這幾年內有人來過!那麽,他們所神往的帕巴拉,是否已被人光顧過了呢?難怪莫金如此失落,眼神中充滿了自嘲。

操獸師的悲哀

索瑞斯道:“這痕跡很新。”

“嗯,”莫金似乎從困頓中解脫出來,自我安慰道,“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親眼去看看,死也不甘心啊。”

柯夫在一旁神色複雜地看著,心道:“那人沒有提起過,難道他騙我?還是說,連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神廟已經被清空,那我付出這麽多,到底是為了什麽?”

馬索在一旁小心道:“老板,這某某是指誰?”

莫金搖頭道:“不知道,他留的不是名字,隻是一個符號,估計是某種代號。”他換了口氣,對索瑞斯道:“說起這些文字,這旁邊留下的是什麽東西?是狼嗎?”

莫金說的是那些文字旁邊的一行爪印,留在文字的一側,就像一個簽名。索瑞斯斷言道:“不是,狼沒有這麽寬大的腳掌,會不會是……老虎獅子一類?”

莫金的眉頭出現了深壑般的皺紋,那些文字好像是用銳器反複鑿刻留下的,而這道抓痕卻是一揮而就,看來那頭野獸有著寬大有力的腳掌,而且爪子是異常地鋒利。從文字書寫的位置來看,留下文字的那人和自己身高相當,或許比自己還高一些,而那頭怪獸,也不矮。

莫金的腦海中仿佛浮現出幾年前,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帶著一頭高高大大的怪獸,在這密林中漫無目的地走著,走累了,就在這巨岩下歇息。那人道:“好無聊啊,在這裏留個標記吧。”那頭怪獸點點頭,抬起了自己的爪子……

這些天,卓木強巴待在狼的王國裏。那裏仿佛是一個新奇的世界,一切都要從頭認識。自回歸狼群後,二狼不知被安排去了哪裏,小狼也沒找到自己的族群,和卓木強巴一起被安排到另一個族群中,有十幾頭狼,一隻額頭上有白斑標記的灰狼是他們的頭兒。小狼留在卓木強巴身邊,有些像個導遊兼翻譯,畢竟阿嗚肮半生不熟的狼語和他那些比畫的手勢,隻有小狼聽得最多,看得最多。

在小狼和白額安排的另一頭黑狼的帶領下,卓木強巴見識了整個王國的社會形態,其中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非那個訓練場莫屬。訓練場的西側是有無數小孔的石壁,南北兩側則是無數造像,那些參與訓練的狼各自在一尊造像下排成一行,似乎看著造像,然後做出不同的反應動作,有撲擊,有潛行,有包抄。

卓木強巴看那些狼的神態表情,覺得自己用訓練場來理解似乎有些錯誤,或許把這裏稱作一個遊樂場更為恰當。那些狼樂此不疲地來回做著各種動作,再看那些擠著想進去和維持秩序的狼,就很容易讓人想到節假日爆滿的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