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顧維琛言真去領證
進門的卻是王文智,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進門進問:“剛才言真來過?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不?”
言瑟皺眉,靠在病**問:“你問她幹嘛?”
之前他們從不談論言真,除非是想利用她,看著王文智那個著急的樣子,頓時言瑟心裏警鈴大作。
現在他們的孩子還在保溫箱裏呢,都沒見王文智怎麽關心過,一進門就打聽言真的事情?可見他多在意。
倒不是怕她們舊情複燃,言瑟是怕王文智有什麽事讓言真拿捏了,但是王文智沒告訴她。
王文智不想和言瑟說老家房子的事情,怕她鬧,隻好找個了托詞說:“沒什麽,我就問問,你不知道就算了。”
“行了,你待著吧,我還有個會。”王文智轉身就又去推房門。
言瑟心裏頓時委屈的不行,為什麽他的男人根本不關心關心她?
“哦,對了。”王文智推門的動作一頓,冷著臉問:“你媽到了?”
言瑟點頭,“對,你想說什麽?”她憤憤的看著王文智,“想讓我媽走?”
“我有說什麽麽?”王文智頓時覺得煩的不行。
王文智不解的看著言瑟,不知道她怎麽變得這麽的無理取鬧了。之前的言瑟溫柔,懂事,體貼,懂他,是他的靈魂伴侶,怎麽生個孩子就變了?
“我是說,家裏這麽擠得慌,我這段時間就在醫院住宿舍好了,等你媽或者我媽他們走了,我再搬回去。”王文智隻好放低了聲音哄著她說:“媳婦,你說行不?”
王文智一想那麽多人擠在一起就呼吸不過來,兩個媽都不是省油的燈,估計得天天針尖對麥芒。再加上剛生的小孩晚上哭鬧個不停,文娟和文斌也不懂事……
這麽一想,王文智的頭都要大了。
言瑟在心裏哼了一聲,斜眼瞟著王文智道:“怎麽,這就想著出去躲清閑了?”
“我不管,你就是擠死也在家裏給我受著!”
男人的那點伎倆,言瑟看的懂,王文智他別來這一套!
被人戳穿了心思,王文智頓時惱羞成怒的嚷,“你胡說什麽呢?我是怕家裏住不下人,才想著住宿舍!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既然你不想讓我住外麵,我就不住唄!”
說完,他冷著臉,轉身推門就走了出去。
言瑟住的是單間,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奪門而出,一個人委屈的窩在**哭了。
反正沒人,別人又看不見,索性也不用裝了,言瑟放聲大哭起來。
事情一步一步的朝著她的預期逐漸背道而馳,言瑟把這一切都歸結在了言真身上!
言真為什麽要來城裏,為什麽要毀了她輕鬆珍自在的日子!言瑟慪氣的心口發疼。
偏偏這個時候醫院又來說,孩子因為免疫力低,得了小兒肺炎!
“你媽必須給我送走!”言瑟瘋了一樣的對著王文智吼叫著,心疼的看著臉色漲紅的小孩,內心對劉大花的恨更深了。
要不是劉大花氣著她,她能早產?孩子也不會因為抵抗力低而得病!
王文智抿著嘴不說話,言瑟尖利的嗓音嚷的他耳膜疼,現在他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會。
他剛剛被主任談話了,因為言瑟和張婷說領導閑話的事情,讓他無端被波及,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沒一件順心的!
然而他們這邊焦頭爛額的時候,顧維琛和言真倆人正在去領證的路上。
顧維琛穿著軍裝,頭發梳的根根分明,他的警衛員小陳特意從家裏搞來的摩絲,整了一大坨糊在他的腦袋上。
那味道香的很,熏的顧維琛頭疼,嫌棄的想立馬把頭發洗幹淨。
當時小陳拿著梳子,一把按住顧維琛,炫耀的說:“大哥,這摩絲可是我姐夫從香港搞來的,高級貨!你還嫌棄!”
“現在可流行了,頭發往後一梳,特靚仔!嫂子見了準喜歡!”
就因為那句嫂子見了準喜歡,讓顧維琛已經離開了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小陳給他梳了個大背頭,頭發油亮亮的,他站直了身子,端詳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都別扭。
“這頭發,不知道的還以為往上抹了二兩油呢!”顧維琛用手扒拉了下頭發,那頭發硬硬的居然紋絲不動!
小陳趕緊拍開顧維琛的手:“大哥,這叫定型摩絲,定型的!別摸了。”
行吧,顧維琛對著鏡子撇撇嘴,看了幾眼,還是覺得別扭。
皮鞋擦的鋥亮,顧維琛器宇軒昂的開著車走了。
他嘲笑自己,明明知道是假結婚,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幼稚,當他看見言真穿著一件紅色碎花裙子站在路邊等他的時候,顧維琛又覺得提前收拾了自己一番,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言真塗著口紅,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包,在看見顧維琛的那一刻,她對著車裏的他招招手,笑的彎了眼睛。
顧維琛將車停了下來,幫著言真開了車門,他在看見言真走進車裏的那一刻,心裏突然覺得踏實了不少。
他終於有家了,不再是一個人了,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個家是假的,但是也是一種歸屬。顧維琛想,若是他們分開,他大概會很懷念這段日子吧。
“首長。”言真對著顧維琛笑笑,朝著他攤開手,上麵是一顆糖。
她的眼底像是一汪泉水,幹淨清澈,她道:“怎麽說今天都是好日子,一起甜一甜。”
顧維琛從她的掌心將糖拿了起來,心裏一陣懊惱,他應該多準備些喜糖瓜子,領證後給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分分也好啊。
他不能讓人家姑娘失望,這麽想著,顧維琛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了一個紙袋來,遞給言真說:“給你。”
“什麽?”言真詫異的問。
顧維琛道:“是我攢的錢,你幫我拿著,還有給你的彩禮錢。”
“我一個月,工資一百二十塊,其中五十要寄給犧牲的幾個戰友家。”顧維琛的眸子忽然晃動了下,語氣有些低沉,“這是我們活著的,能給他們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希望你能理解。”
顧維琛之前聽過別人家兩口子打架,因為他們幾個兄弟一直接濟烈士的遺孀,自家媳婦知道了,鬧個不停。
“自家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你還有那個心給別人錢?你家五個孩子,還有弟妹,父母,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們一大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還有錢給別人!他們不容易,我就容易了?”
最後那個兄弟無奈,隻能先顧著自己的家。
結了婚的人,有自己的小家要顧,沒辦法,這也是顧維琛不想結婚的原因之一。他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哪個女人跟著他都得受委屈。
“你給我幹啥?”言真連連擺手,推搡著說:“首長,我們是假結婚,你的錢給我幹啥?”
顧維琛不由分說的直接塞進了言真的手裏,“拿著吧,你和我結婚,要照顧孩子料理家,你的付出比我多,我不能在錢上虧待你。”
“以後錢你自己支配,每個月給我留五十就行,我得寄給戰友家。”
言真盯著手上的信封,手不由得收緊。
她知道顧維琛是個負責人的男人,但是沒想到責任感這麽重。
他們隻是假結婚,他卻想到了一個女人的難處。這輩子,這個男人她是不打算放過了!
言真抬頭,雙眼朦朧著看他輕聲說:“顧大哥。”
“今後我喊你顧大哥行嗎?”言真的眼睛紅了,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顧維琛頓時有些慌,想去幫著真擦眼淚,又覺得不妥。
“你,你怎麽了?”他著急的問,手抬起又放下,最後緊緊的攥著。
含淚的眼睛卻在笑,笑的讓人心裏發癢。
言真微微的一笑,眼淚就此滴落,她哽咽著說:“顧大哥,你對我真好。”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沒有人。”
她直視著顧維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謝謝。”
顧維琛的心頓時就被言真的眼淚揪住了,酸脹的發疼。他不自覺的伸手,手指觸碰到言真的臉,幫著她擦臉頰上的眼淚。
言真垂著眸子打量那手,內心偷笑。
心疼一個人就是愛她的開始。
言真知道怎麽拿捏這個男人,然後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