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給他屋子送個人

“隻是不知阿姐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也沒啥事,就是覺得近日沒怎麽見著阿弟就想著過來瞧瞧,看看阿弟這裏有沒有缺點什麽,少點什麽?”

似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信服度,安錦舒忙不迭左右打量起屋子。

花瓶,她兩天前送的。

書畫,她五天前送的。

擺件,嗯......她半月前送的。

這個屋子裏都快被她送的東西塞滿了,好像也不缺啥。

見她打量的目光顧卿辰失笑:“想來阿姐也瞧出來了,這屋子倒也不缺什麽。”

她有這般能送嗎?

她承認前期為了刷存在感往他這院子跑的勤了一些,可不知不覺竟送了這麽多東西來?

“東西嘛......確實不缺。”

安錦舒摸摸鼻尖,似是無意的帶出接下來的話。

“可阿弟這近身伺候的似乎有些少,阿弟院中可還缺人?正好我那有空閑的小廝,我給阿弟送來?”

“我這......”

顧卿辰一句話剛說兩個字,安錦舒卻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滿臉慌張打斷他。

“完了完了,我怎麽忘了祖母還叫我過去的事了,行了這事我就看著給阿弟你安排了,阿弟也莫要推辭,我先去祖母那裏了,改日再來找你哈。”

說完不等顧卿辰張口她帶著紅鯉一溜煙沒影了。

張寶這邊端了點心走到門口,那邊門就被打開,他一見來人剛想打招呼,哪知對方行色匆匆繞過他就走了,那小碎步邁的都快生風了。

他滿目狐疑的進門,看見自家少爺正席地而坐悠悠品著茶,他想也沒想道:“少爺,這三小姐可是內急?”

剛要遞茶進口的顧卿辰手微微一頓,看向杯中那黃褐色的茶水眸光奇怪,然後就見他放下了玉瓷杯起身。

“張寶。”他喚道。

張寶積極的哎了一聲,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昨天你大哥說院中幹粗活的缺人手,我覺得你甚合適,明天你就去後麵幹活吧,這屋中由你大哥伺候著就行。”

哐當一聲,盤子落地。

張財一進屋就見自家弟弟跟塊木頭一樣杵在屋裏,腳邊散落滿地碎片與點心。

他連忙上前拉住張寶,立馬跪下身:“少爺恕罪。”

說罷他一把掐住張寶胳膊上的軟肉:“你愣什麽呢?趕緊給少爺請罪。”

張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通通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聲音發顫:“少,少爺恕罪,奴才,奴才隻是不知道哪裏,哪裏做錯了,這,這才大意摔了碗。”

顧卿辰沒有追究,隻對張財道:“你且帶他下去吧,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張財感激的朝他磕頭道謝,然後帶著張寶退了出去。

顧卿辰看著張寶失魂落魄的離開微歎一聲,哥哥見風使舵,圓滑周到,弟弟老實木楞,為人實誠,倒也難見。

並非是張寶不好,隻是他這性子不叫張財好好**他一下,以後出去麻煩事可不少。

離開了正屋,張財一掌拍在張寶頭上,不像以往隨意拍打,此次張財絲毫沒有留情,一掌下去把張寶打的捂頭亂竄。

看著麵前這個呆愣的弟弟張財真是恨鐵不成鋼,氣急敗壞道:“你且把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出了,少一個字我扒了你的皮。”

張寶委屈,不敢隱瞞,把剛才碰見三小姐以及進門以後得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聽完後的張財重重歎息一聲,拍拍張寶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怪不得少爺要這般罰你,你確實需得好好磨磋磨錯,你如今在都護府,伺候的是尊貴的都護府四少爺,見得也都是些達官顯貴,在這般口不擇言遲早要出事,少爺也是為你好。”

張寶急了,拉住張財急切道;“大哥,少爺會不會是不準備要我了,前麵我給少爺送點心時聽見三小姐說要給少爺送個小廝過來,少爺是不是覺得我笨,打算把我換下去。”

張財也吃不準顧卿辰的心思,隻叫張寶好好在後麵呆著,少說多做,好生反省,他則返回主屋準備探探口風。

顧卿辰正聚精會神的畫著一副雪中臘梅,見張財回來他停筆看他。

張財抱拳恭敬道:“少爺,奴才已經訓斥過張寶,也叫他好生在後麵磨磋性子,奴才替自家的蠢笨弟弟謝過少爺不罰之恩。”

“你不怪我?那後院可比不得這前麵,幹的都是最累最髒的活計,吃的喝的也差之千厘,張寶定會吃很多苦頭。”

張財微笑搖頭:“我家那個蠢笨弟弟自小被我護的太好,心直口快,胸無城府,他那性子若擱在平常世家,定早被主人家嫌棄打斷腿丟出門去,隻有少爺心善願意給他改過的機會,奴才都明白,少爺是為了他好。”

“你倒是會拍馬屁。”

顧卿辰看著失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張財連連搖頭:“奴才沒有拍馬屁,奴才句句真心。”

“玉不琢不成器,人也是一樣,你好生**,否則以後受累的是你。”

顧卿辰斜睨他一眼,他知道張財定是明白他的意思。

張財若有所思點點頭,顯然是有了定量。

“把我披風拿出來。”沒有在與他多言,顧卿辰吩咐他去取披風。

張財沒有猶豫,快快取了披風過來。

他一邊把披風往顧卿辰身上披一邊問:“少爺可是要去老夫人院子?”

“嗯。”

顧卿辰輕嗯一聲,青白指節拉了拉脖間的披風緞帶,視線落在那副還未完成的臘梅圖上沉聲道:“我這兩日需要出府一趟,自是要去祖母那知會一聲的,想來母親應該也在,正好。”

“據說近日為迎新年,街道之上處處張燈結彩,表演甚多熱鬧非凡,少爺正好去感受一番揚州的新年氣氛。”

新年?顧卿辰細細品味這兩個字,略覺諷刺。

所有人都為即將到來的新年興奮,除了他。

他感受到的並非是新年的喜悅,而是徹骨的悲涼。

邊塞的親人屍骨未寒,他又如何能開心,許隻有大仇得報那日他才能發自肺腑的笑吧。

而他此次出府也並非是為了感受新年將至的歡快氣氛,而是為了一個人,夢中他無意救下的一個奴隸,他以後的得力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