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是我丈母娘！
“啊？沒有……他對我很好的。”梁芷柔認真道。
看到梁芷柔有些嬌羞的模樣，陳陌此刻多希望自己是個男孩子。
陳路沒好氣的點了一下陳陌的額頭，帶著梁芷柔走到門外。
門緩緩關上，兩人靜靜的等電梯。
梁芷柔抱著自己的帆布包，神情有些複雜。
“怎麽了？”陳路對女孩的心情變化還是很敏感的，開口問道。
“我，我昨天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該送什麽，第一次來也沒帶東西……”
陳路忍俊不禁，“無所謂啊，反正你是來當家教的。
你要帶東西的話不就真的變成媳婦上門了？”
他俯身湊到女孩麵前，和女孩對視著，“我知道了。原來你這麽想嫁到我家啊？”
梁芷柔連忙別過臉，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不是這意思……”
“我妹沒不老實吧？”他又問。
“沒有，還挺認真的。”梁芷柔背起包小聲道，“就是拉著我聊了好一會兒的天才肯學習。”
“聊了什麽？”
“她不讓我告訴你……”
陳路不樂意了，板著臉看向她，“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女孩微微點頭。
“所以你說不說？”他仍然神情嚴肅的問著。
“你別生氣……我說……”梁芷柔語氣變得很焦急，連忙全都招了，“她問我們……”
她話還沒說出口，陳路就把食指放到了她水潤的唇前。
“好了，知道你肯告訴我，我就很開心了。至於你們說了什麽，那是你倆之間的秘密。”陳路輕笑道，語氣很柔和，“你沒必要說自己不願意說的事情。”
梁芷柔眨眨眼，有些疑惑。
可是我什麽都願意告訴你呀。
……
來到車位，陳路緩緩把汽車啟動，女孩乖乖巧巧的坐到副駕駛。
當然，這是陳路強硬要求的。
像照顧小孩似的，陳路拉過一旁的安全帶，繞過她胸前，幫她扣在座位上。
梁芷柔一動不動，生怕不經意間整出不能過審的肢體接觸，隻是時不時偷偷瞄男孩一眼。
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怎麽看你這麽緊張啊？看不起我車技？”陳路一邊倒車，一邊笑著看向身旁的梁芷柔。
然後就怔在了那裏。
哪怕女孩穿著很寬鬆的T恤衫，曼妙的身材還是被安全帶緊緊地勒了出來，她有些羞恥的調整著坐姿，盡可能讓它看起來不那麽明顯。
陳路清了清嗓子，“說下位置，我導航。”
“去我家附近的超市吧，我買點菜……”
“行。”
半個多小時後，車停在一家超市前。
看著在解安全帶的梁芷柔，陳路心情有點複雜。
開車都要這麽久，也不知道這憨憨來的時候倒了多久的公交。
失策了，就該騙她答應自己去接的。
兩人一起走進超市，梁芷柔提著購物籃，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陳路就默默跟在她旁邊。
這讓他覺得有些新奇。
有種過日子的感覺。
“你要買啥？”陳路問。
女孩思索了一下，“先買點苦瓜吧……”
“我不喜歡吃苦瓜。”他臭不要臉的繼續角色扮演。
憨憨的女孩沒發覺自己被占了便宜，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他，問道：“你想吃什麽？”
陳路笑了笑，“我逗你玩呢，我又不去你家吃飯。”
梁芷柔這才反應過來，別過臉繼續買菜。
這陳路就知道欺負她……
雖說她還挺喜歡的。
梁芷柔隨便買了些菜，又挑了條魚，算是改善夥食。
她每挑一種菜，陳路都會問她打算怎麽做。
女孩絲毫不覺得煩，每次都很是耐心的回答。
兩人一問一答的逛了半天。
不過男生對超市和商場到底是不會有什麽興趣，陳路的興致很快就轉移到了別處。
比如超市門口的搖搖車。
這對小學生來說可能有點幼稚，但是對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他站在一邊看著坐在上麵的小孩子，等梁芷柔買完菜出來。
很快女孩就來到了他麵前，他一句話沒也沒說就接過對方手裏的塑料袋，“走吧，我送你到門口。”
剛走沒兩步，陳路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推了推，他有些好奇的回過頭。
發現女孩正拿著一瓶百事可樂，伸手要遞給他。
陳路一愣，沒想到梁芷柔連這都記得，記得他喜歡喝可樂就算了，連喜歡什麽牌子都記得？
“……謝謝。”
“我給你拿的常溫的，你湊合一下吧……”梁芷柔低著頭，語氣依舊怯生生的，“你胃不好，少喝點涼的，可以嗎……”
“聽你的。”
兩人聊著天走進一條陰暗的小巷裏，周圍的鋼鐵叢林遮擋了大部分陽光。
又穿行了一會兒，才來到一棟很老舊的樓房前。
梁芷柔租的房子就在一樓，和陳路家一層樓隻有兩戶人家不同，這一排少說得有五六扇門。
正當陳路好奇的打量四周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大聲嚷嚷。
“你不是還有個閨女嗎？喊她回來讓她收拾東西，收拾完你們趕緊走！”
“租期不是還有大半年嗎？您也看到了，我腿腳實在不方便，真的不好搬呀……您就通融一下吧……”
“我已經夠通融了！剩下的錢我全額退給你，我也給你們幾天時間讓你們搬出去了，你還不滿意？這是我的房子！我讓你們滾你們就得滾！”
一個帶著墨鏡，一頭卷發，身材發福的中年婦女，正對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大吼大叫。
和這富態樣子相反，輪椅上的女人顯得比較蒼老，滿臉憔悴，神情裏充滿了無措。
她就連站起來反駁都做不到。
“媽？”梁芷柔走上前握住自己母親蕭尋芳的手，聲音有些發顫。
蕭尋芳感受到熟悉的觸感也緩過了神，這才發現自己女兒，看到同樣站在自己身旁的陌生男孩，又愣了一下。
不過還是開口答道：“房東讓我們趕緊搬走……”
中年婦女看來的是兩個年輕人，勢頭絲毫不減，“你把自己說的那麽可憐幹什麽？這本來就是我房子！幹嘛？你住一陣子就當你的了？”
“但是還沒到租期呀……我們都沒做好準備，也沒提前找房子……”蕭尋芳很是無奈。
陳路默默聽她們說了幾句，皺眉問道：“有合同嗎？”
聽到這話房東一愣。
蕭尋芳和梁芷柔愣了一下，顯然她們在山村待得比較久，對這東西的接觸並不多。
也不清楚這個的法律效力，都是下意識的簽上自己名字。
在蕭尋芳眼裏，簽這東西和當初簽自己丈夫的病危通知書一樣，就是走個過場……
“合同？”梁芷柔此時才堪堪想起什麽。
“租房子的時候，有沒有簽合同。”陳路一邊說著，一邊默默把輪椅推到自己身邊的陰涼處。
“有的。”
陳路點點頭，“拿過來。”
“這有你什麽事？！”中年婦女語氣很衝，她很確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陳路這號人。
陳路一臉淡然的看著她，“這是我丈母娘啊，你說有我什麽事？”
聽到這中年婦女一時間也不知道接什麽話，見陳路正提著一袋菜，更信了幾分。
快梁芷柔就從屋子裏跑了出來，陳路接過合同，仔細掃視了一下。
租期赫然還有大半年。
看這個合同的模板……肯定是走的中介。
現在也沒看到中介的影子，估計是這人私下碰到急著租房子出價更高的了，又覺得這母女倆好欺負，所以才搞出這茬。
挑著軟柿子捏，夠惡心的。
陳路不敢想憨憨的梁芷柔不認識自己的話碰到這種事要怎麽辦。
“搬出去可以。”他看著合同，麵無表情道。
這話讓梁芷柔和蕭尋芳都有些震驚。
這時他又緩緩開口：“違約金付一下，這上麵寫了，按合同價款的百分之三十。”
中年婦女麵目更加猙獰，“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陳路一點不怵，淡然笑道：“阿姨，我就是學這個的……”
“你可以欺負她們不懂，但是在我麵前這麽玩，不好使。”
陳路說著又把合同遞給身旁的梁芷柔，“能整出這種事來，說明你也完全不懂。或者，你就是單純覺得她們好欺負。”
“還是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真的要搞那麽難看……
我們也奉陪。
但是真的不建議您這樣，我老師在國內法學界很有名的，到時候你請來的律師搞不好還是我同門學長。”
見對方愣在那裏，陳路又一改剛才淩厲的語氣，變得柔和許多。
“您缺錢想租給出價更高的，我們也理解。但我們有我們自己的難處，大家都不容易，互相體諒一下不好嗎？
到時候真法院見的話，您錢也不少花，也不一定占理。何必呢對吧？”
“等到期你們就給我搬出去！我租給誰也不給你們住了！”
婦人留下最後一句狠話就連忙轉身離開，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勢頭。
她本來就是確定蕭尋芳母女倆不懂這個才來趕人的，哪想過會碰到比她還懂行的。
還是人家女婿？！
喧鬧聲戛然而止，周圍恢複了寂靜，隻剩偶爾幾聲鳥鳴。
梁芷柔回憶著陳路剛才的話，總覺得有點耳熟……
那天晚上陳路幫自己解圍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軟硬皆施。
真厲害啊……難怪自己動不動就被他繞進去，還被騙著穿那種衣服……
等等……他剛才是不是喊丈母娘來著？
女孩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後根，跟小西紅柿似的，低著頭不好意思說話。
但還是硬生生擠出來一句謝謝你。
“阿姨沒事吧？以後碰到這種人咱千萬別讓著她。”陳路看著蕭尋芳笑著說道。
“沒事沒事，真的多謝你了。”蕭尋芳看著麵前這個男孩，心裏很是感激。
她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中年婦女，帶著自己女兒在陌生的大城市碰到剛才這種情況，要說不無助是不可能的。
“應該的，梁芷柔平常也沒少幫我忙。”
“你是叫陳路嗎？”蕭尋芳試探道。
陳路有些驚訝，“阿姨您認識我？”
蕭尋芳笑了笑，眼角滿是皺紋，“經常聽我閨女提起你呢，果然是個好孩子。”
“好啥呀，我媽天天想給我掃地出門。”
陳路把手裏的購物袋遞給身旁的女孩，認真道：“走了啊，再有啥事給我打電話，我立刻過來。”
梁芷柔抬頭看他，挽留的話語到嘴邊又忽地卡住，隻能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焦急的伸出一隻手。
“留下吃個飯吧。” 蕭尋芳開口說道，“嚐嚐我家芷柔的手藝。”
陳路轉過頭剛好看到梁芷柔伸出來的手，先是有些恍然，隨後微微一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