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付出與回報
“梁芷柔。”陳路喊了一聲。
女孩聽到後微微抬頭，有些疑惑。
“謝謝你。”
陳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更好的說辭。
不過也無所謂了，說得再怎麽天花亂墜，連胃不好這個梗都聽不出來的憨憨也不一定聽得懂。
說起來有一件事自己昨天沒說錯——軟飯真好吃。
“嗯！”梁芷柔聲音軟軟糯糯的，少有的歡快。
所有的困倦和疲勞全都隨著這聲謝謝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來這裏的路上梁芷柔還時不時在想要不然就算了吧，打了不知道多少次退堂鼓。
她腦海裏想了無數種可能，比如陳路會客客氣氣的拒絕，或者會說不好喝，甚至想過會不會嫌棄自己太莫名其妙。
她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猜測，又總覺得陳路是個溫柔的人，更有可能發生的是他勉強自己喝完。
雖然那樣自己不會下不來台，但她更不希望陳路勉強自己。
還好，陳路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
陳路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嘴巴裏終於沒有了皮蛋的味道，很滿足的伸了個懶腰，目光注視著麵前這個女孩。
他麵無表情，但是目光很柔和。
粱芷柔也鼓起勇氣看了看他，二人視線在這一瞬間交錯。
隨後女孩想逃似的連忙別過視線。
他們全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那句‘這麽想見我’。
“你……一直看我幹嘛呀……”
過了一小會兒女孩終於被看的受不了了，連忙別著臉低著頭扭扭捏捏的問道。
“別動。”陳路揉著額頭，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啊？”
“我說別動。”
“噢……”
梁芷柔聽得迷迷糊糊，但還是老實站在陳路麵前，左臂耷拉著，右手抓著左邊胳膊。
女孩別過微紅的臉頰，白色T恤被她胳膊壓的有些緊繃，使身前的起伏無比晃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陳路正在欺負良家少女。
粱芷柔被看的麵紅耳赤的，耳垂滾燙，那雙清澈水靈的眼睛也變得淚汪汪，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你在幹嘛呀……”
她的內心變得有些忐忑，像個受氣包似的，聲音帶著哭腔。
陳路被她的反應搞得哭笑不得，再次強忍下想要欺負她的心思，半開玩笑道：
“我在想怎麽報答你。”
他覺得梁芷柔和其他女孩子的差別太大了，她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愛好。
雖然認識時間並不久，但他從來沒見梁芷柔笑過。
這個憨憨本能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自卑到了骨子裏。
該怎麽辦呢……
陳路覺得自己作為這憨憨的好朋友應該做些什麽，哪怕隻是為了那顆糖和這頓早餐。
不過他一時沒有任何頭緒。
“啊？為什麽要報答我呀？”梁芷柔懷疑自己沒睡醒，自己今天從頭到尾沒和他在一個頻道過。
“你怎麽就會嗯啊的……”陳路嗤笑道，“因為我想和你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們彼此之間的付出和回報最好是對等的。”
末了他又望著遠處若有所思的補充了一句：“這樣才長久。”
梁芷柔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嘴，看著越升越高的太陽，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她再次偷偷看了麵前樣貌清秀又溫柔的男生一眼，隨後便心滿意足的提起飯盒，朝著他輕輕揮了揮手，“我走了呀。”
“你去哪？”陳路好奇問，語氣裏充滿了疑惑。
合著你就是專門來送頓早飯的？
“去發傳單。”梁芷柔伸出纖細白淨的食指，好像挺自豪，“今天沒課，能多賺一百多。”
下班就能給媽媽做頓排骨吃了。
陳路下意識第一反應是想要去幫著一起，隨後就連忙打消了這種念頭。
粱芷柔是需要幫助，但絕不是這樣強加的好意。
她不需要“施舍”。
這樣隻會讓這個自卑的女孩更加難堪。
“你今天有事啊？那你昨晚還說自己要過來，我還以為你要來幫忙呢。”
陳路無奈道，心裏有些失落。
他感覺自己上林淼淼當了。
上了大當。
林淼淼真的沒拿梁芷柔釣魚嗎？
陳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咬鉤了。
粱芷柔因為兼職要走，自己口口聲聲答應下來要幫忙還真不好意思走人。
本想多了解一下梁芷柔的計劃看來是泡湯了，不過陳路倒也不急這一時。
“等完事你還回來嗎？”
陳路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回來。”
粱芷柔也莫名其妙立刻答道，說完才趕緊盤算起到底有沒有時間過來，確定沒問題後再次用力點了點頭。
“好，我等你。”陳路輕笑道。
看到女孩身影消失，陳路沒好氣的走到話劇社人群之中，見對完劇本的林淼淼剛要坐下，他就悄悄把椅子抽走。
“啊！好疼！！”
……
粱芷柔走在去公交站牌的路上，感受著不斷吹拂到自己臉頰上的微風。
清明節之後天氣越來越熱，陽光和煦，柳絮輕飄，像是落雪一樣飄散在四周。
周圍的學生都在結伴同行邊笑邊聊最近的各種八卦或遊戲，從身邊走過的女生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肆意宣泄著青春，隻有她和這個場景格格不入。
梁芷柔把被風吹散的碎發梳回耳邊，拿出手機擦擦屏幕，看著自己的樣子。
自己好像，根本比不上食堂看到的那個女孩。
就算發型和顏值差不多，自己怯懦的目光和長長的劉海也給自己拉了太多分。
片刻後女孩悄悄歎了口氣，把頭發重新梳成馬尾。
畢竟要去幹活，長發不方便，會很悶。
粱芷柔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散一次頭發。
真是莫名其妙。
傍晚，暮色漸沉。
陳路看著天邊變得火紅的太陽，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操場上亮起了燈，已經不再有跑步的人，變成了情侶們牽手散步的主場。
話劇社的成員們仍然在充滿**的對著台詞，他們這個節目似乎是從《覺醒年代》來的靈感。
他們這次要表演的劇本大概講的是這所大學的學生在那個時代的覺醒與轉變。
憑借幾個學生的視角，展露那個時期的思想變化，從最開始的懵懂，到後來追隨先烈們腳步的故事。
陳路課外對曆史研究很深，不需要他當苦力的時候，還真能和編劇本的同學討論著改一改。
不過他對近代史的了解就不是那麽細致了，因為看的真的心痛。
再往前的曆史看到後頂多也就感慨一下，但近代史真的常常看的熱淚盈眶。
“我靠，學長你怎麽什麽都會？”戴眼鏡的男生一臉詫異的看著陳路，對自己修改後的劇本越看越滿意。
他實在想不明白副社長從哪請到這麽一個學長，跟哆啦a夢一樣什麽忙都幫的上。
陳路對曆史的了解甚至可以精準到年份，而他大部分知識…已經全都還給高中曆史老師了。
他現在隻知道自己一頓能吃三碗飯。
“沒事做的時候什麽都學一點，不管有沒有棗，看到一棵樹就隨手打一杆子總不會吃虧。”
陳路搬起音響，聳了聳肩說道，隨即就跟著大部隊把東西全都搬回去。
這時一個女孩有些吃力的搬著東西，晃晃悠悠跟到了他身邊。
是梁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