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你不休息,馬,也要休息啊!

“袁媽~

”袁媽,好!”

“袁媽,早!”

翌日晨間,袁媽上工,從門房這處開始,眾人都朝袁媽問候。

袁媽是老夫人身邊兩位管事媽媽之一。

聽說伺候老夫人的時間比方媽還長,袁媽是老夫人跟前的紅人,如今除卻宋伯,方媽,袁媽要排在正第三位上。

老夫人開恩,準了袁媽在府外置宅子。又讓袁媽將家中的兒子,媳婦,女兒,孫子和老伴兒都接了來。

除卻值夜,每日下工就回家中,是老夫人這處獨一份的恩典。

袁媽今晨上工,如同往常每日一樣。

到同福苑前,先在門房嘮兩句,看看昨晚今晨府中各處有沒有什麽事。

門房管的事兒不多,但府中進進出出,哪一樣都要過門房這處。

袁媽嗑著瓜子就往人堆中來。

門房上的幾個小廝見了袁媽,同見了親媽似的,給遞凳子,端水。

府中的管家雖是宋伯,但宋伯管得事兒太多,細不到他們這處。

方媽這裏門房上也不敢多接觸。

就袁媽這處,平日裏孝敬個瓜子茶水,逢年過節打點好了,袁媽同老夫人說句門房上辛苦,老夫人這處的賞錢就下來了。

要是能得袁媽一句提攜,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於是袁媽往那兒一坐,周圍都恭敬伺候著。

“袁媽,聽說了嗎?晨間夫人苑中的賀媽帶了十幾個侍衛出府去了。”

“這麽大動靜?”袁媽意外,“說做什麽去了沒?”

問清楚了,好同老夫人這處通氣。

“去錢莊了!”

“錢莊?”聽到錢莊兩個字,袁媽眼睛都亮了!

帶十幾二十個侍衛去錢莊,這是大陣仗啊!

“聽說是夫人的娘家來了書信,說侯爺喪事,阮家來不及到惠城悼念,就書信給夫人,讓夫人先去錢莊提三千兩白銀給府中這處做喪葬費。”

三千兩,大手筆呀!

袁媽連瓜子都不嗑了。

三千兩白銀,夫人這處說墊就墊,那夫人手中的銀子不少啊……

"該不是你們幾個,天天掉錢眼兒裏,滿腦袋想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聽錯了吧?"袁媽打趣

"錯不了,袁媽!我們哥兒幾個都聽著呢,夫人身邊的賀媽親口說的,還催侍衛們快些,別耽誤了,說夫人讓晌午前要將銀子抬回來。"

那還真是,袁媽若有所思……

"那成,我先走了。"袁媽嗑著瓜子兒往府中去。

沿路出入的小廝和侍衛都同袁媽禮貌招呼著。

袁媽一麵應著,腦海中一麵思忖,早聽說夫人娘家是京中的高官。

三千兩白銀,可不是白給的……

難怪早前老夫人說要繼續保管府庫鑰匙的時候,夫人什麽都沒說……

看來除去陪嫁的嫁妝,夫人身邊壓箱底的私錢怕是都不少。

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抬進府庫,老夫人不得笑開花?

那在老夫人跟前,夫人的位置可就不一樣了……

得趕緊讓人告訴朱夫人一聲。

思及此處,袁媽忍不住納悶,夫人早前不是這樣的,怎麽忽然開竅了?

正好入了內門,袁媽將手中的瓜子都扔掉,然後拍了拍手,將浮灰拍掉,然後衝著一側的花叢“啐”了一口。

等入了內門,內宅的下人就清一色換成了丫鬟,婆子,隻有零星幾個小步快跑的小廝和巡邏的侍衛。

“袁媽。”沿路的丫鬟,婆子紛紛行禮問候。

袁媽喚了白雀到跟前附耳,交代了幾句。

白雀點頭,然後一路小跑往廚房去。

廚房這處的管事宋媽連忙迎了來,“白雀姑娘,您怎麽親自來了?”

老夫人苑中的丫鬟,在廚房這種地方都是香餑餑。

白雀笑道,“袁媽今日走得急,沒用早飯,讓我來拿些點心。”

白雀說完,宋媽會意湊上前來,白雀悄聲交待了幾句。

宋媽點頭,婆子正好上前,將食盒遞給白雀。

白雀接過,朝宋媽道了聲謝,然後眼神再叮囑了次。

等白雀離開,宋媽這處再喚了粗使的丫鬟阿羚到跟前。

阿羚聽了吩咐快步去了偏門處,見了門房上的小廝,說是廚房缺了味料,袁媽這處催得急。

聽說是袁媽的吩咐,門房這處沒有為難。

所有的步驟都似一個閉環。

一環接著一環。

最後由廚房的粗使丫鬟阿羚將消息捎帶出府。

……

等袁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時,白雀來送瓜果。

袁媽看到送來的是蜜瓜,知曉消息已經送到朱夫人處,袁媽用銀叉取了蜜瓜送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接過,美滋滋咬了一口,繼續興致勃勃看著那本《開局三個杠,我是如何將三家贏空的》。

昨天那場馬吊打得舒服。

一掃前日陰霾。

讓老夫人重新找回了牌桌上的自信。

竟然開始膨脹到看這種書名了!

反正老夫人現在渾身上下都很舒坦!

袁媽上前替老夫人按肩。

老夫人懶洋洋道,"袁媽,手重點。"

袁媽趕緊調整力度,"這樣行嗎?"

老夫人點頭,示意自己舒服了,一麵翻書,一麵感歎著,"袁媽,幸虧這府中有你,不然得悶死我。"

袁媽悄聲道,"老奴就是個粗人!得虧是老夫人護著,不然府中到處遭人白眼。"

老夫人停下手中的書冊,轉頭看她,"怎麽,現在府中還有人給你白眼?"

袁媽愣了愣,一幅說錯話的模樣,趕緊扇了扇自己嘴巴子,"瞧老奴這張嘴!盡說胡話!"

老夫人倒是罕見放下手中書冊,"好了!同我說說!到底誰欺負到你這裏了!欺負你,不等於欺負到我這處嗎?"

老夫人說完,袁媽還是噤聲。

“怎麽,還要我開口要問你啊?”老夫人不樂意。

袁媽這才為難道,“老夫人,倒也不是誰欺負。咱們不是接連兩日出府去,都找理由離開方媽了,但方媽也不傻,尋了老奴問。”

“你同她說了?”老夫人像是有些怕方媽知曉。

“老奴怎麽能說,當然死不承認!”袁媽輕歎。

“方媽為難你了?”老夫人打聽。

袁媽輕歎,“沒為難,就是裏外裏這意思,不要老奴慫恿老夫人。”

“怎麽就成你慫恿我了?”老夫人皺眉。

袁媽繼續給老夫人捏肩,“不說老奴,難道說老夫人嗎?方媽她也難做。”

袁媽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頓了頓,輕聲道,“也是,那等過一陣風聲沒那麽緊了再說。”

袁媽心中微舒。

她就要老夫人這句!

接連出去兩日,也該消停幾日了。

“讓你受委屈了!”老夫人拿著書冊,又感歎了聲。

“老夫人待老奴那麽好,老奴哪有什麽委屈!”袁媽太知曉如何同老夫人相處。

“對了,你家那小兒子現在在哪兒呢?”老夫人關心。

“老夫人是說阿吉嗎?”

“對,阿吉。”

“這不高不成低不就,遊手好閑的,他要是有侯爺萬分之一,我這做娘的都放心了。”袁媽說完,又不忘補了句,“呸呸呸!他什麽東西,怎麽拿他同侯爺比!”

“沒怪你!”老夫人倒是高興的,但忽然間又眸色一凝,“伯筠的事兒沒說出去吧!”

袁媽臉不變色心不跳,“哪敢!老奴半個字都不會說!”

“那就好!可別給我們家伯筠添亂子,仔細了你的皮!”老夫人是笑著說完的。

“借老奴十個膽子也不敢呀!”袁媽是將老夫人哄高興了!

老夫人笑道,“阿吉也不小了,回頭,我尋個時機同城守那處說聲,讓你們家阿吉也在駐軍中混個閑職,省得你終日擔心,他也出息!”

“哎喲!那老奴得帶他來老夫人跟前磕頭作揖!”袁媽喜形於色!

老夫人繼續滿意得看著那本,《開局三個杠,我是如何將三家贏空的》,已經完全代入了。

袁媽繼續給老夫人按著肩膀,然後輕聲道,“老夫人,老奴還有件事兒同您說。”

“說。”

“聽門房上的小廝說,夫人那處,今日讓賀媽帶了十餘個侍衛出府,說是侯爺的喪事,阮家那處讓夫人先墊三千兩白銀給府中做喪葬費。這喪葬費不都得現銀嗎?賀媽帶了侍衛去錢莊抬現銀去了。”

聽到三千兩銀子,老夫人再次放下書冊,“真的假的?”

“錯不了,門房上聽到的……”

“團子見過母親!”

“母親。”

團子和傅四四來阮陶苑中請安。

經過昨日去南郊馬場騎馬,還有後來去三水樓吃翡翠豆腐,傅四四終於可以別扭得喊“母親”二字了。

雖然喊“母親”了,但還是嘟著嘴,環著臂,腦袋一偏。

他別扭,阮陶也別扭!

阮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托腮輕歎,“傅四四,今天又沒有騎馬課,也不去城郊馬場,你穿一身騎射服做什麽?”

劉媽頭疼。

她一大早就同祖宗說了,但祖宗就是不信!

祖宗覺得天天都應!該!有!騎!馬!課!

她也拗不過祖宗!

祖宗偏要穿騎射服來!!

不穿都不行!

祖宗理直氣壯,“我不信!”

惡毒繼母勾了勾指尖,示意他上前。

祖宗嘟著嘴,雖然十分不情願,但是還是上前!

阮陶托腮看他,標準的惡毒繼母口蜜腹劍的笑容,“傅四四,這麽想騎馬啊?”

傅四四嘟嘴,側臉看向一邊,“嗯!”

惡毒繼母逮住機會,“我看你像馬!”

傅四四:“!!!”

劉媽頭疼!

說夫人和四公子是親母子應該都有人信……

傅四四著急了,“為什麽沒有騎馬課!”

惡毒繼母笑了笑,“因為,你不休息,馬也要休息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