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耳塞眼罩頸枕和暈車大軍

“什麽!”

“你說兒媳帶著老四和小六,騎馬去了?”

方媽沒看錯,老夫人是“嗖”的一聲就從床榻上坐起來了!

方媽頭疼!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人這是自己要去騎馬的架勢呢!

看樣子,沒病沒痛的不說,精神頭還足得很!

昨日還折騰了一苑子的大夫!

方媽心中輕歎。

但方媽沒有戳穿。

倒是屏風後診脈張大夫嚇一跳!

好家夥!

中氣這麽足!

這個年紀的老太太裏,總共也找不到幾個!

他擱這兒把脈都把了小半個時辰了!

就聽老夫人在這兒唉聲歎氣,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

他把脈把得頭都要禿了!

老夫人這脈象,健壯得像頭牛似的!

不說老夫人是侯府老夫人,說田間幹農活的農婦他都信!

他硬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照說老夫人這個年紀,脈象裏多多少少都能雞蛋裏麵挑骨頭!

但老太太這兒,該是雞蛋是雞蛋!

什麽病症都把不出來!

張大夫在屏風後把脈把得都要懷疑人生了!

都懷疑自己的醫術了!

現在終於懂了!

老夫人這脈象就是沒毛病!

不僅沒毛病!

還想去騎馬那種!

估計後麵的脈象,走勢還會加強!

方媽也看出了張大夫的窘迫!

“紀芙,送張大夫去歇著吧。”方媽解圍,張大夫感激朝方媽拱手,又朝屏風後的老夫人恭敬道,“老夫人,我先去煎藥,稍後讓人送來!”

老夫人這處聽張大夫說起要去煎藥,才想起自己應該是渾身上下不舒服!

老夫人又慢悠悠靠在床榻的靠枕上。

頓時,又從方才活蹦亂跳的老夫人,變成這兩日心力交瘁的老夫人,“去吧,煎好了早些端來,給我這老婆子續命!”

張大夫:ノ(o_oノ)

張大夫還是決定先去煎藥!

在病人一定堅持覺得自己有病的情況下,張大夫這裏還是有應對經驗的!

燉補品!

但是燉補品前,還是要先負責任的看看這幾天老夫人的服用過的藥方。

當然,也可能是其他大夫負責任開過的補藥配方!

千萬注意不要重合了,計算下藥性!

也不要衝突了,避免產生副作用!

芷杳將這兩日整理好的所有大夫開過的所有方子,都遞給張大夫。

張大夫一看,頓時安心了!

同行都有非常好的職業操守!

沒有為難後麵的同行!

都是這個季節清熱解毒的草藥!

劑量泡澡都可以!

內服更沒有問題!

張大夫的難題迎刃而解。

芷杳磨好墨,請張大夫寫方子的時候。

張大夫頓了頓,還是嚐試問芷杳,“芷杳姑娘,老夫人有泡澡的習慣嗎?”

芷杳:ヽ(ー_ー)ノ

“前麵已經有兩個大夫給老夫人開了泡澡的藥包了!”芷杳提醒。

張大夫意外,“剛才的方子裏好像沒看到。”

芷杳: ヽ(′ー`)?

“那兩位大夫堅持不讓留方子給後麵的大夫看,說獨家秘方,但是如果有問題可以找他們。”

張大夫:(`?Д?′)ゞ

果然,大家都覺得沒臉留方子給其他同行看!

那他也隻能開些開胃健脾的方子給老夫人了!

看脈象,老夫人是有點餓!

反正,先人種樹,讓後人無樹可種!

張大夫默默寫起了健胃消食方……

內屋這處,方媽正同老夫人說起起因,“其實夫人這兩日請宋伯幫忙尋了不少夫子、先生和大家,給四公子和六小姐上啟蒙課。”

“上課?”老夫人光是聽聽就頭疼!

在老夫人看來,上課就是讀書寫字!

以前老侯爺在的時候,就天天念叨她,要讀書寫字!想和她有共同話題!

她真不是那塊料啊!

老侯爺非要她學啊!

她天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得學啊,哭啊!

慘絕人寰!(對,這是她為數不多學會的成語!)

為了讓她學認字,老侯爺甚至從興趣愛好入手!

教她看《馬吊的四十八種算牌術!》之類的!

她也是這麽入坑的!

因為老侯爺教她看!

她雖然沒有念書的天賦,但是和馬吊相關,她還是勉強能學的!

於是老侯爺每天在繁瑣的公務之餘,帶著她吭哧吭哧學習了馬吊的各種入門書籍!

對!

因為入門書籍的文字都比較簡單,大多都是配圖!

配圖她好理解!

最後,她的字沒認多少,全部都和馬吊有關;但老侯爺一不小心把馬吊都學會了!

那段時日,整個惠城上下都在打馬吊!

因為老侯爺喜歡,大家都學!

那時候,她就站在老侯爺身後,指點江山!

那是她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但後來老侯爺就這麽走了,嗚嗚嗚嗚……

“老夫人。”方媽看她出神,提醒了聲。

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剛才跑偏了!

那繼續回到重點上來,老夫人輕咳兩聲,輕聲道,“不是上課嗎?那就在府中上課就好,跑去騎馬做什麽?”

方媽明白了。

老夫人聽不懂啟蒙的意思。

方媽解釋道,“老夫人,是馬術啟蒙,也是上課的一種!六小姐的病好了幾日了,四公子也回府了。夫人是說,之前大夫提到小孩子可以適當多運動,也多去府外走走,曬曬太陽,跑跑跳跳,個頭能長得高些,身體也更硬朗些,少生病。”

老夫人這次倒是讚同了,“少生病好!別府中終日都病懨懨的。”

方媽知曉老夫人又在說六小姐了!

老夫人總覺得這個孫女會過病氣給她,所以總不怎麽待見。

但聽說兒媳帶老四和小六去騎馬了,老夫人也心慌了!

主要是聽到“馬”字心慌的!

昨天輸牌,她才和袁媽說,要戒馬吊了!

她都因為戒馬吊大病一場了!

結果今天又被方媽說得心癢癢的。

不,你要控製住自己!

然後下一秒又問方媽,“去哪兒騎馬了,遠嗎?”

方媽應道,“京郊馬場,來回路上都要一個時辰,晌午飯肯定在馬場那邊用了,再加上學騎馬的時辰,肯定沒那麽早回來。老奴估摸著,怕是要黃昏前後去了。”

黃昏前後?

現在才用過早飯!

老夫人忽然覺得這是個天賜良機!

老夫人再次扶額,“哎喲喲,我頭又疼起來了,快扶我躺下。”

方媽趕緊上前。

老夫人躺平,還愁眉苦臉著,“去叫袁媽來,讓她給我按按頭,讓我好睡一會兒。”

方媽照做。

等袁媽來,“我給老夫人按頭!”

老夫人趕緊坐起來,“哎呀,不是讓你來按頭的!兒媳出去了,去馬場了,黃昏前後才回來,去,竄羅牌局去。”

“誒,誒。”但連袁媽都遲疑了,“老夫人昨晚不是才說要戒馬吊嗎?”

老夫人蔑了她一眼,“昨晚不是戒了嗎?”

袁媽:“……”

行吧!

“昨日那些人,老夫人還打嗎?”袁媽怕露出破綻。

“不了,叫她們幾個來,昨日那幾個老輸,手氣不好!”

聽老夫人這麽說完,袁媽心中安穩了。

老夫人是壓根兒沒忘別處想!

是想著手氣不好去了。

袁媽笑道,“成,老奴現在就去,保準老夫人今日打爽利了!”

老夫人笑起來,“還是你靠譜!”

馬車終於緩緩在京郊馬場外停下。

一路上,馬車裏的兩個崽崽都快要把馬車拆了!

馬車停穩,駕車的侍衛一麵置腳蹬,一麵口吐白沫!

阮陶嚇一跳。

賀媽一臉憔悴歎道,“阮趙他暈車了……”

阮趙?

阮陶忽然反應過來,阮趙是剛才駕車的侍衛。

大戶人家家中豢養的侍衛,很多都跟主人姓。

所以這個侍衛叫阮趙。

但阮陶還是免不了驚訝,“駕車的人,也會暈車?”

這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賀媽扶額,其實自己也麵色鐵青,“主要是太吵了,心裏崩潰了!”

賀媽是說兩個崽崽。

“好像,還好啊?”阮陶是覺得。

賀媽伸手指了指自己耳朵。

阮陶才忽然反應過來,哦!

阮陶伸手,把耳朵裏的自製耳塞取下來。

昨晚,她讓賀媽緊急準備了,“長途公共交通出行之必備最強套裝”!

第一,入耳式耳塞!

第二,親膚不透光眼罩!

第三,可懸掛式舒服頸枕!

剛才在馬車中,她是美美補充了一個美容覺。

賀媽留在馬車中照看兩個崽崽。

阮陶看著像熬了通宵一般憔悴的賀媽,於心不忍,“賀媽,要不,你在馬車中睡會兒吧?”

賀媽執念,“不用!”

話音剛落,傅四四的聲音傳來,“賀媽!”

賀媽還是沒忍住,和阮趙一樣,吐了!

阮陶:“……”